“那我先行一步,下次有機會再聊。”祁慕依舊大方地對宋祺微笑,她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在羅衡面前表現出恐慌?
“嗯,好,有機會再約。”宋祺縱然覺得奇怪,卻也知道司家的事情不是他能管的。
宋祺走後,祁慕便跟着羅衡去了司佑文的所在地。
這次去的地方不是司佑文的書房,而是在外邊的一個小亭子裡。
亭子建在水中,全部竹製,在豪華的司家古宅中自成一體,甚是清新雅緻。
司佑文則在亭中泡着茶,看起來頗有興致的模樣。
她來到亭中裡,便聽司佑文道:“坐下。”
她看了看,最後直接在司佑文的對面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司佑文便擡手給祁慕倒了一杯茶。
祁慕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雙手接過茶杯,對司佑文禮貌地說謝謝。
“這五年過得可好?”司佑文沒有兜圈子,一開口便是正題。
祁慕完全搞不懂司佑文的想法,點頭回答:“還算可以。”
除了想到簡櫟的時候特別難受以外,其他都還好。
“知道了真相,可會恨我?”司佑文更加直接地問出了一個十分難回答的問題。
祁慕思考片刻,喝完了半杯茶,這纔回答:“剛開始恨過,後來就釋懷了。因爲他是司鉞,所以不能流落在外,如果我沒有猜錯,那次飛機失事,的確是有人想要對付司家。若不是他失憶,執意不肯回司家,他未必能活到現在。”
“嗯,阿鉞看上的女人,果然明事理。”司佑文一副悠閒的樣子,在昏黃燈光的照射下,柔化了不少凌厲,整個人看起來就和一個普通老爺爺一樣。
“但是我還是心存怨恨。”或許是因爲這一刻的司老爺子看起來沒有傳聞中駭人,所以祁慕直接把自己心裡最深的怒火給發了出來,“你明明可以告訴我,明明可以不在飛機失事名單上寫上簡櫟的名字,爲什麼要騙我,害我在意大利一呆就是五年。”
“如果五年前你就知道真相,你覺得能夠和現在一樣?”司佑文眼神突然凌厲起來,就算是昏黃的燈光也沒有辦法柔化。
祁慕不說話,她好像猜到了什麼。
“阿鉞是怎樣護着你,無論是現在還是五年前你都知道。被他護着,你永遠都只是溫室裡的花朵,只會在家裡小打小鬧,根本上不得檯面。你自己想想,五年前的那個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阿鉞身邊?你的存在,就只會拖累他。”司佑文說話一點也不客氣,祁慕之前做的事情他都查的一清二楚,對他來說那些就是上不得檯面的宅內鬥。
祁慕不說話,只是默默地聽着,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自己成長最快的時候,竟然就是在國外孤苦奮鬥的那五年,要是沒有那五年的拼命,或許她還是一個只會在司鉞身下撒嬌的嬌嬌女,就算要對付人,也只會費勁腦力使小心機。
“看來,我還得感謝司老爺子對我的培育。”剛開始的時候,my幾次決策失誤,差點要挺不過去了,最後都特別好運地有人幫忙,才得以度過難關,現在看來,那哪是好運,應該是司佑文在暗中出手相助。
顛顛簸簸一年多,後面my才得以平順,也是因爲最開始的失敗教訓,她才得以學會這麼多。
“那倒不必,若是阿鉞不會再喜歡你,my也我們司家給你的補償。”司佑文也感慨緣分,無論是失憶前的簡櫟還是失憶後的司鉞,最後都栽倒在祁慕身上。
“那麼現在我們又在一起了呢?”既然司佑文對她已經瞭如指掌,她也不用再裝客氣,直接逼問司佑文的態度。
司佑文慢悠悠地喝完一杯茶,隨後又沏了一壺,在祁慕等得心煩意亂的時候,司佑文終於說話了。
“我老了,你們年輕人的世界我也管不着,你們愛怎麼着怎麼着。”司佑文緩緩而道。
“多謝司老爺子,只要您不阻擾我,便足夠了。”祁慕鬆了口氣。“您找我來便是說這些?”
司佑文搖了搖頭:“從來沒有和你交談過,現在談一談,也好了解了解你的性子。”
祁慕可不敢問司佑文覺得她怎樣,她覺得再差,也沒有差到讓司佑文接受不了的地步。
司佑文見祁慕沒有說話,他又繼續說:“除了對阿鉞死心塌地之外,還真看不出你有什麼值得他喜歡的,但是對他死心塌地的人太多了。”
這話誰聽着都生氣,祁慕也一樣。
“我又何嘗會比司鉞差?我會證明給你看,我能夠配得上他。”說完,祁慕也不管什麼尊不尊重長輩,直接甩頭走人。
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司老爺子,羅衡看到驚呆了。指着祁慕的背影,久久才吐出一個字:“這……”
“還挺有脾氣的。”司佑文如此評論,接下來他笑了笑,隨後繼續泡茶。
祁慕走沒幾步,手機就響了,是司鉞打過來的。
“剛剛在會場轉了一圈,你怎麼不在?”司鉞在電話對面柔聲問。
“我在外面走着,”祁慕聽到司鉞的聲音心情就好了不少,“你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司鉞的回答是三個字:“想太多。”
“別狡辯。”祁慕笑呵呵地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現在是我過去找你還是你過來找我?”
“我過去找你,你在什麼地方?找到你以後我們就回去。”司鉞面也露了,不想見的人也見了,是時候可以走了。
“這麼快,你爺爺生日,你不用陪着他?”祁慕反問,她覺得有點奇怪啊,司佑文生日,司鉞居然走走過場就沒然後了。
“今天只是辦宴會,不是真生日,爺爺的生日在下週,到時家裡人會一起吃飯。”司鉞解釋,“你在什麼地方?”
“我也說不清,我在後面等你。”祁慕說完,便憑着記憶往後面走,她不得不吐槽,“你們司家老宅真大,住着一點也沒有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