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門口,姬少遊同洛青依被守衛兵士綁着,姬少遊口中罵罵咧咧,想自己是儂志高請來的貴客,卻遭受如此待遇,當然氣惱。
“少遊!”蘇蔬大喊一聲,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撲了過來,抱住姬少遊高興的左搖右晃,笑出眼淚。
“妹子,妹子你輕點,我頭暈。”姬少遊調侃道,兩個人久別重逢,他當然更加激動,但男人就是男人,不會像女兒家又哭又笑。
旁邊,又一個失落的人,洛青依看蘇蔬和姬少遊如此親熱,忽然發現自己這個被請的神醫卻成了擺設,晾在一邊。
蘇蔬發現洛青依,急忙鬆開姬少遊,不解的問:“洛小姐,你怎麼來了?”她以爲,來的會是落shen醫,不然,就是姬少遊一個人過來送藥。
或許興奮過度,或許是洛青依的到來太過意外,蘇蔬口不擇言,這樣一問,洛青依感覺自己彷彿來的有些多餘,尷尬的笑笑,“我……”
姬少遊忙不迭的解釋,“妹子,你不是請神醫救鬼奴嗎,落shen醫年紀大了,不堪遠行,就讓他女兒代替他來,虎父無犬女,她可是得落shen醫真傳,女神醫。”
蘇蔬才明白過來,一把抱住洛青依,“真的,太好了!”
洛青依心道,這位,一驚一乍,動不動就抱人,什麼毛病。
此時,蘇蔬就是看見汴梁城內的某個與之毫不相關的乞丐,她都會如同看見親人,不僅僅是因爲久居汴梁,還因爲自己的蘇家在那裡,蘇家上下幾十口人在那裡,更有個拿不起放不下的司空軒武在那裡,汴梁,即是故鄉般親切,
蘇蔬指指守衛的兵士給姬少遊和洛青依鬆綁,不交代隻言片語,請他們入寨。
姬少遊看出端倪,“妹子,你在這裡很威風。”
蘇蔬小有得意,昂首闊步,一副主人姿態,“一般般,走,我給你們接風洗塵,之後趕緊告訴我,我那一大家子都怎麼樣了?老的是不是更老?少的是否長高?谷伯伯身體怎樣?蘇記生意如何?李魁還當廚子嗎?雷大力的另個娃讀書了吧?老佟把後花園打理的如何?麟兒不知在淮陰怎樣?那匹黑馬記得掉了個馬掌……”
說是之後告訴,姬少遊看她一臉焦急,忙道:“都好,老的更健康,少的更茁壯,谷管家就是忙,蘇家蘇記一起打理,李魁沒有離開,按你的交代,雷大力的女兒都有書讀,老佟把後花園管理的花是花、樹是樹、紅是紅、綠是綠,就等你回去賞閱,麟兒雖然沒有消息,但莫老英雄爲人良善,又是你的師父,麟兒又那麼可愛,郝大娘又在,一定很好,至於那匹黑馬的馬掌,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還有問的嗎?”
蘇蔬呵呵一笑,“謝謝你少遊,我沒有問題了。”
姬少遊歪着腦袋,斜着眼睛,好奇道:“真沒了?”
蘇蔬驀然愣住,心就突突狂跳,臉色唰的冷下,“沒有。”
姬少遊不曉得蘇蔬是真能夠忘記那段轟轟烈烈的感情?還是故意不問?總之,她不問更好,不然,自己如何對她說,臨行去看司空軒武,他抱着莫蘭差點同牀共枕,即便是被人所害,幸好自己出手才力挽狂瀾,主要是司空軒武連句話都沒有捎給她,她聽了,是絕望還是憤怒?
這時,儂志高已然追了過來,蘇蔬雖然生他的氣,然他畢竟是雄風寨的首領,給他們彼此介紹。
“這位,是我義兄姬少遊。”因爲姬少遊經常叫自己妹子,蘇蔬如是這樣介紹。
“這位,是名冠京師的落shen醫之女洛青依小姐,吶,你不要被她的美貌迷惑,而疏忽了她的高超醫術,她是新生代的女神醫,哦,還是我未來的嫂子。”蘇蔬知道自己剛剛和姬少遊擁抱讓洛青依醋意暗生,唯有討好的誇讚。
果然,洛青依先是聽她喊姬少遊爲義兄,再被她讚美貌,後被她稱呼嫂子,又是女神醫的,又羞又喜,竟不知如何說話,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道:“鬼奴呢,我想先看看。”
儂志高道:“不急,二位遠道而來,是我雄風寨的貴客,我給你們接風洗塵,然後歇息一晚,再說那件事。”
衆人一路往裡面走,洛青依是典型的大家閨秀,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還是這樣一個與汴梁截然不同之地,好奇的左顧右盼。
儂志高和姬少遊在前,蘇蔬拉着洛青依在後,問道:“一路還好吧,你好像瘦了許多。”
洛青依道:“病了兩場,幸虧他照顧。”
蘇蔬撇着嘴逗道:“連稱呼都改了,他,他是誰呀?”
洛青依害羞的低頭,急忙又轉換話題,道:“我們來時,曾向人打聽雄風寨,他們都說雄風寨去不得,那裡有個面具人,非常厲害,食人肉,飲人血,真有嗎?”
蘇蔬沒有料到,一時間自己竟然被傳的如此邪乎,呵呵一笑,“那個……危言聳聽,走走,吃飽喝好睡足,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們。”
酒宴就設在摩天堂,洛青依沒有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急着見鬼奴,怕時間耽擱久了,更難治療。
儂志高同蘇蔬商量,若想治療鬼奴,必須先見到鬼奴,所以,他們歇息過來,即要趕往桂州皮太守處,鬼奴皆在他手裡。
匆匆一夜的歇息,其實並未真正歇息,至少沒有睡上兩個時辰,洛青依初到這樣的地方,處處好奇,不停詢問,更打聽鬼奴的一些狀況,以求做到心裡有數。
蘇蔬思念汴梁,亦是把問過的話重複了的問了些許遍,才讓姬少游回去他的住處。
次日,儂志高交代好軍師,自己和蘇蔬都要離開,眼下朝廷軍不會再來,若是有人滋擾,就閉門不出,以靜制動。
軍師頻頻點頭,忽而擔心的問:“表小姐那裡?”
他怕儂志高不在,阿凰再鬧騰。
儂志高思忖良久,肅然道:“我阿弟做了鬼奴,若是治不好,唯有殺之,這不叫大義滅親,這是爲了讓他不至於越做越錯,越走越遠,最後,走到懸崖邊上。”
軍師登時明白,點頭稱“是”。
差不多,儂志高喊了聲:“出發。”
四個人,他和蘇蔬,並姬少遊、洛青依,離開雄風寨,往桂州而去。
他們前腳離開,阿凰後腳也出了雄風寨,阿黎受儂志高囑託,亦尾隨上去。
阿凰再次來到黃守業處,見了面就是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雄風寨一場血戰,雖然勝利,但蘇蔬沒有死,死的卻是很多部族兄弟,阿凰感覺出黃守業沒有把自己交代的事情做好。
黃守業當然振振有詞,“這能怪我嗎,刀槍不長眼,不認識哪個是蘇蔬,哪個是你部族兄弟,我總不能拉着幾萬人個個耳提面命的交代,其實,這次是我們錯了,錯在不應該這樣興師動衆,而應該巧計勝之。”
阿凰脾氣來的快走的亦快,“你說,還有什麼巧計?”
黃守業看看門口的守衛,守衛明白,自己出去,把門關上,黃守業才道:“我得到一個消息,從汴梁城來了個大官,叫什麼司空軒武,是個侯爺,還是個戍邊的大將軍,聽說此人功夫非常厲害,如今皮太守陪同,正在邕州,我們可以裝成雄風寨的人,往各處部落、村寨、縣衙等等騷擾,打幾下就跑,就說雄風寨要一統天下,激起司空將軍的憤怒,他若是去攻打雄風寨,你說人家西夏、遼國的百萬大軍都不怕,你們那個雄風寨瞬間……”
他剛想說瞬間夷爲平地,忽然想起阿凰想殺的只是那個姓蘇的女子,改口道:“瞬間就攻破,那個妖女,只怕司空軒武將軍爍金槍一抖,她就沒命了。”
阿凰斟酌一番,覺得可行。
黃守業忽然想起面具人,問道:“你之前說那個面具人是蘇家女子巧扮,但我打聽過,那面具人卻是個男人。”
其實,阿凰身在雄風寨,對蘇蔬是面具人一事,她焉能不知,只是後來這場仗她被關了起來,出來後聽說面具人忽而男忽而女,忽而長鞭忽而雙刀,端坐寨門,一個意念就把黑虎給割了腦袋,雖然這些傳言某些是儂志高故意讓人散播,爲的是威赫外人,某些是人民羣衆喜歡藝術再加工,總之,現在阿凰對面具人亦是雲裡霧裡。
“不管面具人,無論誰把誰殺了,都與你我無干,我就要蘇蔬死,不過,儂志高帶着那賤女人不知去了哪裡逍遙快活,他們不在雄風寨。”阿凰狠狠道。
黃守業正想討好司空軒武,若是把儂志高滅了,還指望這個皇上欽派的巡查大臣能讓自己接替雄風寨,雖然懼怕面具人,但聽聞儂志高和蘇蔬離開,他更高興,“這纔是機會,等他們回來,只怕這方圓幾百裡都知道儂志高欲霸所有部族,司空將軍一怒,就會殺上門去,或者,我們可以兵分兩路,打探到儂志高的去處,然後對蘇家女子劫殺。”
其實,他想劫殺儂志高才是真。
阿凰道:“這個倒不難,我回去雄風寨一趟,幫你打探清楚。”
黃守業一拍桌子,“好,剩下的就交給我,這次,定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