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淼一直在暗戳戳的觀察着他媽呢,見他媽先是一臉的無奈,接着兩眼放空,然後突然就神采奕奕了起來!跟打了雞血似的!
他才發現原來他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冷靜自持,似乎對什麼事都不太關心,顯得有些冷淡的母親也有這麼多彩的一面!而且根本不是他以爲的那樣!
意識到這一點,季思淼不由得有些羞愧了起來。
爸媽只有他一個兒子, 可是他對他們的瞭解卻如此的少,這不應該是一個獨生子該有的,會做的事。
怎麼會這樣呢?他和父母的關係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冷淡生疏的?
季思淼在回憶裡挖着,很快就將一絲殘留的記憶挖了出來。
好像是少年時期,馬上要上初中的時候?那年暑假好像發生了什麼事,然後讓他對自己的父母一下子就失望了……可是爲什麼他想不起來那年暑假髮生了什麼事?
季思淼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麼重要的事他不可能會忘記啊, 怎麼現在想不起來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思淼?你怎麼了?臉色有些不對,是不是不舒服?”程溶回過神來就看到兒子臉色不對, 還以爲他是累的。
畢竟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又沒有好好休息,就算年輕,一時承受不住也是情有可原。
季正勳躺在病牀上難掩虛弱,卻不損身上沉浸官場已久之後自帶的迫人氣勢,聲音有些虛弱,但依然有力,“不舒服就回去休息,這裡也用不着你。”
季正勳愣了一下就明白過來她說的證據是指什麼了,一時間看着時簡的眼神都變了!
季思淼回過神聽到這話,瞄了眼他爸。
不過被她這麼一說,季思淼原先心裡那點遲疑彆扭倒是一下子就拋開了。
季正勳扯了扯嘴角。
季正勳擺了擺手讓自己的兒子跟着她一塊離開,別杵在這裡礙眼了,還打擾他和老婆。
他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
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嗎?
時簡一眼就看穿他了,翹着腿,自然的靠在椅背上,雙手疊放在膝蓋上,斜睨着他,“在我這裡,你們幾個還要考慮什麼面子嗎?”
季思淼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最後到底是沒說,閉上了嘴巴,垂着眼站在一旁沉默着。
今天是阿二充當司機。
他怎麼感覺自己成了她手裡的一把槍呢?
季正勳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受傷了,腦子不太好使,開始亂想的緣故,否則的話他怎麼會有這樣荒謬的想法和懷疑?
他好歹在官場上混了二十多年,肯定不能被個小丫頭片子牽着鼻子走了!
阿大又被派去跟着時立人了,雖然有護身符,但時簡還是希望自己的爸爸好好的,有阿大在,她會放心很多。
季思淼:這話就真的很扎心了!
簡單和季正勳說了說杜家的事時簡就準備走人了。
爲什麼他以前從來沒有留意過這些細節?
“小簡,可以麻煩你待會兒送思淼回去嗎?”程溶知道自己的兒子倔強,認定的事誰說也沒用,擔心他又犯倔,所以將希望放在了時簡身上。
正在談話的時簡和季正勳聞言也望向了他。
時簡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了, 程阿姨放心, 待會兒我送他回去。”
時簡聽了先是蹙眉想了想最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這事確實有些蹊蹺,依我看,有兩種可能。一,你當時聽到的東西,或者是看到的東西,嚴重的顛覆了你父母在你心裡的形象,所以你纔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和後遺症,而你看到的,聽到的也是事實。”
當然讓他拒絕那也是不可能的!
想着季正勳不由得看了眼聾啞人似的站在一旁的兒子,突然很是嫌棄了起來。
程溶和季正勳見狀也不覺得奇怪,反正這個兒子就是性格彆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和時簡一比, 思淼好像就顯得太笨拙了……
扭扭捏捏的,像什麼樣!
季思淼覺得這件事有些詭異,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事情過去的時間有些長了。
也是,他一個男人,做事就應該爽快利索一點,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他們是朋友,時姐也從來沒有把他們幾個當外人看,既然這樣,他心裡有疑惑,有不解,說出來讓時姐幫忙分析分析也沒什麼不好的。
時簡瞥着他,“要說就說,不想說就憋着!”
他怎麼會把那年暑假髮生的事忘記了!他把事情忘記了,可是卻沒有改變對自己父母的看法,這太奇怪了!
時簡淡定得很,“所以季叔叔一定要好好養傷,儘快好起來,還有很多事需要季叔叔主持呢!”
所以她更傾向於後一種可能。
就是……
畢竟她看人還是挺準的,不管是季正勳還是程溶,都不像是那種會做出什麼和自己表現出來的形象相差太大的事情的人。
“二,有可能是有人刻意離間你和你父母之間的感情和關係。你父母只有你一個兒子,要是你這個當兒子的和他們離了心,你說他們難不難過,痛不痛苦?”
季思淼心裡有事,不用他趕他自己都想走了。
“想什麼呢,心事重重的樣子。”坐上車了,時簡才問道。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來想想這件事!
季思淼側頭看了她一眼,遲疑了一下。
要是以前,他聽到這話準會覺得他爸是在嫌棄他,但是現在,他還是聽出了他看似冷硬的語氣裡的關心。
季思淼眼神有些幽怨的看着她,“時姐,就不能讓我稍微猶豫一下嗎?”
季思淼強裝若無其事的將事情說了一遍,最後也沒忘記發表自己的困惑不解。
她睨着季思淼,用一種非常明顯的,嫌棄的眼神打量着他,“你竟然會懷疑你爸媽之間的關係?我原本以爲你們幾個裡面,你是最聰明的,但現在看來好像不是。”
她話沒有說齊全,可是透露出來的意思卻已經很明瞭。
“季叔叔你先專心養傷吧,傷好了纔有精力處理其他的事。”時簡說着就頓了頓,壓低了聲音,“我那裡還有一些很重要的證據……”
季思淼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你就沒發現你的名字裡藏着什麼玄機嗎?”
季思淼說過他的名字是他爸起的,他爸這不是明晃晃的把自己對妻子的感情都體現在了兒子的名字上嗎?
不只是季思淼沒發現,我的讀者應該也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