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性命的交換

奇地光影明滅,沉埋久遠恩怨。葬龍壁內,栩栩如生的邪天御武石板雕像,隱去久年的恨,雌伏等待着大仇得報的那一刻。今日,幽深寂靜之地,卻因刀龍舊怨,破了長時平靜。

不再刻意隱匿龍氣,依約而來的熾焰赤麟,體內血脈受到特異環境吸引,眸中紅光若隱若現:“天尊,你要看的都已見到,現面。”

“赤麟,你覺醒的時間,的確比我所想還要早得多。”

身姿魁梧、一身金白戰袍的醉飲黃龍,儀態不凡地從山洞深處走出,宛若未覺熾焰赤麟不耐,道:“當年吾向長老會舉薦你接任,果真無錯。”

“那又如何?一羣老眼昏花的愚昧之人。熾焰赤麟不需要他們的認可!”

赤紅的龍息吞吐不定,是再度回憶起屈辱過去,招致內心的不穩定。更爲巧合的是,葬龍壁不僅僅只有刀龍,還有當初引·誘自身墮落的邪天御武存在。

目光顯冷掃過壁像,熾焰赤麟道:“挑選這個地點,你知道意味着什麼嗎?”

“不需要了解的一切,吾都不會過問。邪天御武既死,剩餘的使命一旦完成,吾所要做得,自然是將衆兄弟一起帶回上天界。”

“你大可設法找尋其他三人,吾無回去的興趣。”

“兄弟,於公於私,你都是最重要、不可或缺的那人。”醉飲黃龍苦口婆心道。

苦勸入耳,熾焰赤麟卻似只見壞處,徑直拒人千里之外,背身道:“要抓吾回去請罪嗎?”

“御天五龍同進同退。你所犯下的錯,大哥會與你一併承擔……”

“何必那麼麻煩?”

要是聞人然在場,一定會吐槽醉飲黃龍太實誠了……不懂得語言運用的技巧,註定導致事與願違。雖不恨醉飲黃龍,但本就猶疑未決的熾焰赤麟,又哪會心服上天界不公的處置?

天尊皇胤幾度提起罪責,登讓熾焰赤麟一直壓抑忍耐的不悅爆發出來。而較之平日刀無極的處事方式,熾焰赤麟的作風,顯而易見要乾脆的多!

刀斬千秋,氣吞山河。反問聲後,但見荒豹雷刀赤雷驚閃,話不投機便是武力相向。天尊皇胤雖是無奈,卻也唯有化出龍鱗寶刀,橫胸架住來襲之式。

“赤麟,吾不會放棄帶你迴歸上天界。”

“這句話,吾近日聽太多次了。”

金紅龍影纏絞一處,不勝其煩的熾焰赤麟,刀引雷宇破空,兇烈刀罡頓將周遭,電成一片焦黑。

荒豹雷刀來勢洶洶,天尊皇胤逆挑龍鱗,招使夜龍迴旋,依是處處忍讓。雙刀交匯瞬間,兩股不世雄勁轟然爆發。衝擊四散的刀流,頓將洞窟嶙峋內壁磨平。然而,異光照耀下的石板像卻是分毫未損,屹立如初。

刀無極與醉飲黃龍,早已徹底覺醒刀龍之眼。兩人交手造成的衝擊,自是遠勝嘯日猋。而邪天御武雖曾爲禍一時,但此地僅剩一股殘留之力與不朽怨念,要在劇烈衝突之下保存,露出些微異像不可避免。

只是這一點點外露的邪氣,立刻引起了天尊皇胤的注意:“好濃重的怨念……邪天御武,不該存在的邪禍。赤麟,我們之間的私事稍後再結,先讓吾處理這股邪力。”

在是一名兄長之前,天尊皇胤還是奉命而來,擒殺邪天御武隊伍的領導者。因此在發現異樣之後,天尊皇胤立即改變了目標。

然而邪天御武的遺產,乃是熾焰赤麟堅持復仇意願的主因。若是讓天尊皇胤運用上天界秘術破壞,那之前的所有計劃又有什麼意義?

“天尊,你不該總是過問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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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地私怨未了,萍山公仇又掀波瀾。吞天魔焰天墜,再來的突襲,是周全準備後的勢在必得!

“殺一名超強者最是快意。練峨眉,今日本座特來取你性命!”

先聲奪人,閻魔狂傲兇刀更是後發先至。熊熊烈焰凝鍊刀型,勢不可擋砍向萍山。

經由上回交手經驗,面對魔刀狂斬襲身,練峨眉不疾不徐輕擡右掌,清靈轉納風雲之氣,化作厚實屏障擋下劈山一擊。

接觸剎那,練峨眉卻覺粗放刀勁,暗含綿綿柔勁餘力不盡,威力亦陡增不少。便似上回約戰最後變化一般……心下暗忖間,練峨眉周身道元一振,緩而無阻地挺身站起,直迎閻魔二度挑戰。

“生死各憑本事。”

碧玉如意一撥,道留萍蹤應聲脫手。閻魔旱魃全無懼色,鋒銳刀刃帶着奇特魔焰,一路向着目標突進而去。

“你只有死的本事!”

刀抵道門絕藝,須臾之後,又見赤火詭殺暗遞。魔君、邪後聯手襲殺,在九禍邪焰特殊加成之下,威力自是非同小可。然而萍山之巔,亦非僅有練峨眉一人。

深知九禍邪術棘手,不宜加助火勢。丹青見借雲起水,聞人然一劍使出,氣似潮涌無儔,格下赤火夾擊:“確實,兩位只有死的能耐。”

“呵,你以爲只有魔界要你們的性命嗎?”

藉助九禍邪火加成魔威,閻魔最多也只能對付一人。而要九禍對上其一無異以卵擊石。爲求計劃妥當,閻魔又怎會不作準備。吼聲未落,毒掌速至。黑暗車轎,亦揚異邪兇威,再度與佛劍碰面。

“這次非是三人,而是四人!兇燕回翼!”

南宮神翳突來一擊,方被練峨眉擋下。閻魔旱魃又祭獨門殺招,彪悍橫掃。但因九禍功體緣故,翳流教主好似亦會受到影響,頓使場面陷入微妙平衡。

“同上又有何妨?”

閻魔體質常法難誅,是以練峨眉最初打算,便非格殺魔君。三角包圍二人,倏見練峨眉與聞人然位置互調。

凜然豎眉,練峨眉單掌擎天,聚納周天元氣,竟是不顧一切,單取九禍而去。磅礴道元凝高招,天化萍蹤其威深不可測,山巔烈焰驟被壓伏百尺。發覺根基之差,九禍雖驚不亂,盡展一代女後本色,異世洪炎極速收縮,雙掌化現邪兵赤火。

“九禍神荒·破天邪印。”

雙槍交叉力擋,邪功催上極致。縱使如此,九禍邪威猶然遜色三分,被高空激烈罡風壓迫,不得不滑退數十丈遠以避其鋒。

前招落空,勁透山背。練峨眉心念果敢,回首又是幹練一掌。倉促之間,九禍不及運足邪力,連忙斜槍身前。

怎奈萍蹤極式,遠非尋常招數能可比較。加之九禍本不擅長正面硬撼,持槍之手受勁立即虎口見紅,險險握之不穩。

好可怕的掌勁……暗歎在心,九禍卻是面不改色,定視不移道:“練峨眉,你確有魔界必殺不可的能耐。”

“可惜今日,她誰也殺不了!”

凶煞魔刀威勢赫赫,閻魔旱魃強受聞人然一劍,雙足入地卸勁轉向,亂石碎屑崩飛如雨,魔已借力速退護在九禍身前,閻魔荒神斬就地一劃,萍山之巔倏然地掀三尺,截阻三葉萍印致命一擊。

場面陷入短暫僵持,雖對當下局勢有所預料,聞人然卻不知爲何略覺不對,斜握丹青見有意道:“南宮教主,旱魃說雲人誰也殺不了。魔界如此肯定,你不覺得你的處境有些不妙嗎?”

“哼。”

彷彿故作冷漠忽視聞人然的威脅,南宮神翳無動於衷地背過身去。閻魔旱魃見狀將刀橫負肩頭,語出嘰嘲:“怎樣,聞人然你是認爲我們來殺人,會留言辭挑撥的機會嗎?”

“我只是覺得,這樣的陣容就想殺人,未免不自量力。”

以閻魔的強硬作風,聞人然本意對方聞言會即刻動手。誰知九禍卻是率先應道:“是否不自量力,一戰便知。但在那之前吾有一問,赦生呢?”

“邪族女後竟會對一名魔將如此上心?”

“魔視戰死沙場爲榮耀。不過,若是赦生童子未死,魔界並不介意條件交換。”

本是故意挑釁,沒想九禍作此回答,聞人然奇道:“怎樣的條件?”

像是故意賣個關子,九禍默然靜立許久,方纔飽含深意道:“藺無雙的性命如何?”

“藺無雙的性命?”

此時此刻,萍山之上應已匯聚邪道不少力量。狂龍要威脅到藺無雙,絕不可能像原劇一般容易。除非……

“吾相信藺無雙的能爲。”身似山嶽巋然不動,練峨眉神情不變。

武者靈覺鎖定三人不放,聞人然聞言一怔,旋即搖頭嘆道:“聽見了麼?既然練雲人信任藺道長,咱們的條件恐怕談不成了。”

“那死者……恐怕就不止藺無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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