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的新生集會結束後,又有25個人召開會議——在“三分路”這條人來人往的大路旁開“秘密”大會。
“集合!集合!會議要開始啦!”A君的大嗓門呼喚着其他同伴。
(因爲他們大都是無關重要的人物,故請允許我用英文字母代表他們。)
“好了,”待大家圍坐一圈後,陳靜柔站了起來,“本年度我們的目標是?”
“爲我們的‘神話’做我們應該做的事!”
“很好。”陳靜柔坐下,點點頭,“好了,我們進入正題。今天的議題共有3個,分別是小朗的班代合作人問題,對現況的分析問題,以及以後的工作分配。”頓了頓,“V女、W女、X君、Y君去了買東西,我們就首先討論第一個問題。”
“我認爲小朗不需要再找外人,我們派幾個人過去就足夠了。”C君說。
“沒錯。而且就算要找人也不必找那個女的。”A君附和。
作爲消息調查員的D女拿出一疊資料,“根據我的調查,有幾個人非常適合。”
“小朗,你認爲呢?”?陳靜柔轉向一直不作聲的小朗——亦就是向日朗,她正眯眼細細打量着他們。
嘖嘖嘖,果然是母校學生會的原班人馬,有夠強的!
“我另有一個問題,”在原學生會副會長陳靜柔的點頭認可下,她才說,“我們一點要在這裡開大會嗎?”已經有很多人在圍觀了……
“我們的宗旨是公平、公開、公正。”(很熟悉吧……呵呵,別打我!)
扶着額頭,她無話可說。“我知道了。關於合作人……我想你們各忙各的好了,不用派人給我。”
“你真的想招攬那個女的?”A君疑惑。
“那個女的叫雷天下,全省統考第6名。”D女及時報上資料,“在其母校提供的資料上,沒說明她有當過組長以上職務的記錄。”
“書呆子,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陳靜柔總結。
揚手打斷他們的談論,“我相信你們在人員分配方面已早有安排,不必爲了我一個而更改。而且,我相信她不是普通書呆子那般簡單。”
“何以見得?”
“如果我的估計沒有錯誤,已經有人在秘密招攬她了。”神秘地一笑,“而且是急於求成的那種。”
“從哪裡讓你得到這種信息?”
“今天早上那張誹聞照片。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留意照片是由何人所發?”向日朗撐着下巴,等待欣賞他們的反應。
衆人困惑。
貼這種照片的人會很害怕被報復,一般情況下,絕對會選擇匿名……
“兔子。在照片右下角,有一張粉紅色的兔子貼紙。”
兔子貼紙?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D女,“你說的是號稱三王‘八卦女王’,現高二(3)班、外號‘兔子’的秦可兒嗎?!”
“沒錯!”
“那這就奇怪了……”D女也察覺到事情的奇怪之處。
“D女,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知道高二組學生會會長是高二(3)班的吧……這樣說也不完全對,應該說,整個高二組學生會的人,幾乎全部都是高二(3)班的!”
什麼?!除向日朗外,其他人莫無抽一口氣。
“而高二(3)班,被三王的學生戲稱爲禽獸班——因爲班中34個成員的外號均與動物有關。”
“那……”A君似乎也想到什麼。
“論背景,有高二組學生會做靠山,秦可兒的確可以正大光明地挖別人隱私而不怕當事人報復;但論身份,身爲三王的‘八卦女王’,她會爲這種雞毛蒜皮的事費心嗎?”
“說不定她是想在新學期初,先來點火熱的。”E君指出D女論點的隱藏錯誤。
“這也有可能……”
“不!”一直沉默的向日朗發話了,“我有辦法證明D的論點。”
衆人的注意力立刻匯聚到她身上。
“只要V女他們回來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小朗,你找我?”提着盒飯,捧着幾本雜誌,去買東西的V女和其他三個人回來了。
“恩,我想看那些雜誌。”接過雜誌,翻了翻,她一臉肯定地對滿頭霧水的衆人說,“是這個了……沒有錯的!”
“這是什麼?”雷天下詢問眼前這個抱着她的手,笑得奸奸的人。
中午了,她本來是想去買盒飯,在樹陰下和倉鼠洛一起吃的。可以的話,在飯後還能來個小睡……
可沒走幾步,就被早上那個女生給纏上了。
“校刊‘三國志’啊!”向日朗像小狗討好主人般,再遞上另三本,“還有會刊‘蜀志’、‘魏志’、‘吳志’哦。人家專誠帶給你看的哦!”
“看什麼?”
“讓你熟悉熟悉你的白馬王子……不對,那應該叫黑馬王子!”
白馬?黑馬?“?”
曖昧地捂嘴偷笑,“還裝,大家都知道的啦!”
“我……沒有養馬。”不太懂這個女生的意思,她只好隨便回了一句。
向日朗則一臉“我瞭解的”,翻開雜誌,“你看看,是世紀大美男的資料哦……”
“天下、天下!看,是登徒子的資料……”熟悉的男音由遠至近。
“……”
“……”
向日朗與炎無敵相對無言幾秒鐘,突然又一同互指着對方,質問天下。
“他(她)是誰?”
“朋友,”對向日朗,“同學,”對炎無敵。
言罷,無敵自豪地昂頭(有什麼好自豪的),向日朗則不依地搖着她的手,“爲什麼!我們還不是朋友嗎?”
“呵呵,你就認輸吧!”他好歹也“臥薪嚐膽”(?)了16年,這個小女生哪能與他比?
“不公平,憑什麼這臭男生就能當朋友!”向日朗絲毫沒把無敵放在眼內,急急地要天下爲自己正名。
“你說誰是臭男生!”
“說你啊!笨蛋!”
天下平靜地插上一句,“我餓了。”意思是:你們吵夠沒,吵夠就讓她去吃飯,沒吵夠就留下吵,讓她去吃飯。
“好,我們去吃飯。”眼睛一亮,日朗拉着天下就跑。
吃飯好哦,吃飯時人的戒心是最薄弱的了……只要她加幾把勁,不怕挖不出內幕!
“站住!”吃着莫名乾醋的無敵,自然沒心思去分析青梅竹馬的話中意——現在是捍衛“領土”主權的時間。“誰允許你和天下一起去吃飯的!”
做了個鬼臉,“我允許啊!”
這個傢伙……“你、你究竟知不知羞!”
“難道你知道嗎?”
“你……”?無敵宣佈徹底抓狂。
有些事情,此時不爭,還待何時?
於是,兩人“忘我”地鬥起嘴來——且十分明顯的是,炎無敵處於下風。
一旁的天下想趁混亂離開,然手被向日朗捉住,溜不了,只好乖乖地站在這裡聽他們鬧。
吵死了!
真的吵死了!
……?像感覺到什麼,她向右上方看去。
是那個男生,那個額頭有顆粉可愛的暗瘡、看她的眼神異常怪異、且把倉鼠教壞(這個罪名是事後,她問洛爲什麼親她,洛坦白說出“那個男的要你謝謝他,所以你就親他;那我要謝謝你,所以我就親你啊!”。由此,洛“學壞”要算他的帳。)的無聊男生。
現在的他一身雪白,悠閒地靠坐在樹上。即使相距頗遠,但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看她的眼神帶着深深的厭惡。
不知從何而來的厭惡。
天下知道自己遲鈍,且理解力非同一般差,得罪了別人而不自知是常事;可,她絕對沒那個美國時間去查明他爲什麼厭惡自己。
她總是覺得自己不瞭解別人的想法。無論是陌生如他還是親近如無敵,她都無法明白他們做這些事的目的。
例如現在的無敵,他與那女生吵架,而原因她根本沒法理清。
她知道自己不是愛深入思考的人……或者就像無敵說的那樣,她是那種懶於思考,可真正思考起來時,卻是十分厲害的人。
她無從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誠如她不理解那男生爲何厭惡她。
但她現在理解一樣東西——
她,好餓哦……
任一嵐翹了整個早上的課。
他沒去幹什麼。
他只是在這棵樹上,或發呆,或吸菸,就這樣過了一個早上。
思緒混亂。
心情煩躁。
是他現在的寫照。
從他看到公告欄上的照片……不對,是從他昨晚認清那個女生的“真面目”後,他就這樣子了。
而這種煩亂竟一直持續到現在,甚至呈上升趨勢。
特別是,那個女生踏入他的視線範圍之後,他的心情更惡劣了。
昨夜的記憶仍然深刻,他還記得那披散的黑髮像綢緞般,觸感非常柔軟,略顯蒼白的臉上,是黑亮的眼睛,只可惜不夠大且主人經常眯着,鼻子還好,而脣不夠豐潤,沒什麼血色的。搭配起來,是一張不太突出的臉。
她的表情比他還少,他唯一見到的改變只是微不可見地皺起那小小的眉峰。
她的聲音平板無聲調,不像他常見的女性那樣嗲,更不像一般小女生的甜美清脆。
她的動作姿勢毫無優美可言,只是腰挺得直直的,無論站着還是坐着。
她,是如此的平凡。
假若她的心腸不狡猾,假若她的心機不深沉,何以讓這麼多人圍着她轉?
一直注視着她,他自然清楚她的舉動。
她經過這裡。
她與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
她被忽略。然後轉向他所在的方向,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沉思。
但那一眼就足夠了。
足夠讓他感受到她眼裡的淡漠。
這淡漠悄悄撼動了他心裡的某一角。
細微的裂口傳出細微的聲響。
她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
甩甩頭,甩去那聲音。
作爲黑幫少主,他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或物能阻礙他的思想行爲。
但這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女生(他不承認那個吻)卻成功影響了他。
也許要除去這些不安定因素,他得再會一會她。
主意打定,他靈巧地下樹,轉身離開。
“啊!”
炎無敵和向日朗正吵得“興高采烈”(汗)。突然之間,向日朗毫無預警地驚叫一聲,嚇了無敵和正發着呆的天下一跳。
“你、你怎麼了?”不會是精神病發作吧?無敵惶恐地退後兩步。
“我想起來了!”向日朗指着無敵的鼻子,一臉驚奇,“你就是全省統考第4名,且靠親戚關係進入‘天王’的炎、無、敵!”
無敵翻翻白眼。他還以爲什麼呢,原來是說這個。
急忙翻開手中的“三國志”,她指着其中一張照片,“難怪我覺得你眼熟得緊,原來是在這裡看到你的樣子……後面還有你的詳盡資料呢!”因爲她剛纔無聊得緊,所以粗略看了一遍,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恩恩,回去得好好背下來!
天下瞄了瞄那張佔滿一頁的照片。
那不是昨晚無敵他們來找她,並護在身後時的情景嗎?
“就算我是炎無敵,那也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吧?”雙手環胸,炎無敵有些戒備地看着向日朗。
“是沒什麼關係。”向日朗瀟灑地撩撩劉海,“你是想參選學生會會長選舉吧?”
“是又怎麼樣?”難道礙着她不成?
“你以爲你能贏麼?”
無敵挑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向日朗聳聳肩,“我不過是想告訴你,憑你,是打不倒炎不敗的。”
無敵心裡微微一震,但表面上還是滿不在乎。“哼,這話怎說?”
“學生會一向以票選爲主。所以說,誰的人氣度高,誰就最有可能獲選。炎不敗乃全省統考第1名,無論形象、言談、待人接物等幾方面都是無懈可擊的。而你?”上下打量他幾眼,然後誇張地搖搖頭,“連打敗其他候選人的能力也不知道有沒有。”她對她家陳靜柔的實力也是很有信心的。“你還是挑些小官做吧,炎無敵。”
“哼!”無敵撇開頭。
他和不敗雖然不太熟,但這幾年亦聽到不少關於那小子的消息,不外乎是在什麼大賽獲一等獎,什麼地方有過人表現等。
而他這幾年可算過着隱居生活,每天活清閒、無所事事的。
兩者比起來,他的確是勝利無望……
“無敵。”知無敵者莫天下,兩人好歹是青梅竹馬,天下自然瞭解無敵的想法。她使了個眼色,無敵便知道她有話要私下說。
“啊!”看着他們的互動,向日朗再次突然爆出驚叫。“你叫雷天下……他叫炎無敵……天下無敵的……你們、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淚眼汪汪的,好像天下他們對不起她一樣。
無敵額頭劃上幾條黑線。“我們的關係與你無關吧?”笨啊,現在才發現他們關係匪淺。
“你……你好決絕哦……嗚……”
“……”天下趁她不留意,悄悄抽回自己的手。
終於能去吃飯了……
“嗚嗚……天下……你要告訴我,真相不是這個樣子的……咦,人呢?”才假哭了一陣,怎麼人都不見了?“可惡!竟然丟下我!”
不依地跺跺腳,向日朗追了上去。
誰知,某兩個可惡的人其實是躲在她後方的草叢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