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紊亂異常,對他下藥的人是誰,給她解藥的人又是誰,是同一人,還是各有其人。她咬咬嘴脣,心劇烈地跳動起來。
這個宮殿是住不得了。她在心裡是腹誹道。但是不住在這裡她又能住到哪裡去,左右不過都是在這宮中。或者她可以每次來,每日再回去,可是父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而她想要看着父皇醒過來,喜歡父皇在醒過來時的第一眼就是看到她。
咬牙想了一陣,她下定決心,還是留下來。左右看看自己,沒有什麼異常,只要她安分守己,不衝撞任何人,應該沒有什麼事情的。未央在心裡安慰了一陣自己,便起牀,梳洗之後,去看蕭衛霆。
她在旁邊衣不解帶地服侍了足有三天,蕭衛霆才醒過來。
“未央……”輕微的喚喊聲傳進她的耳朵,好像是小時候她被抱在父親的膝上,父親給她講故事的情景。陡然驚醒,卻看到蕭衛霆正微笑地看着她,那眼神甚是慈愛。
“父皇,你醒了。”她的臉上頓時浮現疲倦而快樂的光彩。
一直都守在身邊的高公公立刻讓御醫過來把脈。御醫欣喜地對着蕭衛霆回道,“皇上的高熱已經退了,只要再靜養幾日,平時裡少些憂思煩惱,病體便可痊癒了。”
聽得御醫的話,未央道:“父皇,你都知道御醫怎麼說了嗎?以後要靜養,那些煩人的事情,您就少想些。”
這話要是擱在別人的嘴裡說出來,他自然會懷疑那人是不是別有用心,但是未央說了,他只覺得她是真心盼着他的身子快點好起來,心裡很是欣慰。
“我睡了幾天?”他問御醫。
御醫行禮答道:“陛下睡了四天。”
蕭衛霆看着眼睛下面淤青的未央,心疼地道:“你一定是一直沒有休息好吧。”
未央的心裡暖暖地,笑答道:“能看到父皇身體康健,女兒做什麼都願意。”
“父皇知道你孝順。聽父皇的話,回去好好睡一覺,晚上陪朕用晚膳。
”蕭衛霆溫厚說道。
四天來,她一直吃住都在宮裡,沒有離開過,也着實累了。現見蕭衛霆的醒過來,她算是放了心,對着蕭衛霆行個禮,答道:“女兒告退。”
蕭衛霆頷首道,“快去吧。”
高公公看着未央出去後,笑着對蕭衛霆道:“皇上,不光是長樂公主孝順,朝陽公主和太子也一樣孝順。皇上真是好福氣。”
蕭衛霆知道高公公是在爲朝陽說好話,哼一句,“你就不要替他們兩個說好話了,朕還不知道嗎?”
“是是,皇上英明睿智,什麼都瞞不過皇上。”高公公笑着答道,又問:“皇上睡了這幾日,粒米未進,要不要先進些稀粥。”
蕭衛霆點點頭,“也好。”
未央正低頭慢走,突然一個聲音喝道,“哪個不長眼睛的,竟然敢擋本公主的道。”
突兀的聲音將她嚇了一跳,她忙擡頭看,是朝陽公主。此刻,她正趾高氣揚地立在她前面不到五步的地方,身後跟着四個宮婢。未央心情沉重,沒空和她鬥嘴置氣,便想要快步從她的身邊繞過去。
哪知,朝陽公主可不這樣想,她快步來到她身前,語含譏諷,“咦,這不是野丫頭嗎?”
未央忍着氣,側走一步,想繞過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朝陽公主不依不饒,隨着未央也側走一步,仍舊擋在她的身前。
未央因爲蕭衛霆的病,本就情緒不好,現在被朝陽公主一鬧騰,更煩了。她擡起頭盯着站在自己面前,僅僅比自己大一個月的姐姐,想看看她究竟想要幹什麼。
朝陽得意洋洋地說,“聽說雪國的太后娘娘不怎麼喜歡你。這天底下到底是明白人多,像你這樣來路不明的野丫頭,人家怎麼會看得上。”
未央不甘示弱地笑着說,“有的人連來路不明的野丫頭都不如。”
朝陽聽到她頂嘴,立馬收斂了笑容,生氣地脫口而出,“我的母親是衛國的王后,你母親不過就是個狐媚子,也不知道是
哪個煙花之地出來的賤人,卻硬說你是父皇的種,果真是賤人有賤招。”
說她賤說她是野丫頭,她都能忍,但是說她的母親卻不行。
未央冷冷地盯着朝陽,“收回你說的話。”
朝陽見未央介意,更加得意了,“生氣了,你不是很能忍的嗎,這麼幾句話,你就生氣了。可我就是要說,你的娘是個賤人,是個狐媚子,是個賤……”
未央“啪”地一巴掌甩過去。
宮婢衝來上攙着朝陽,叫道,“公主!”
朝陽公主捂着臉看着未央,一臉不敢置信,以前,她也對她動過手,可是自從遭到了母后重罰之後,她就變得忍氣吞聲,低眉順眼的。孰料,一朝嫁人,仗着有雪國皇帝撐腰,又跋扈起來了。
未央盯着她,冷聲問道,“收回你的話。”
朝陽是韋皇后的掌上明珠,在宮裡一向是囂張慣了的,誰敢說她半句不是,何況是挨嘴巴子,只有她打別人的,哪有別人敢打她的。她突然推開那個攙着她的宮婢,想要去扇未央,未央閃過,她沒有打着。
打着了氣出了也許就沒事了,可沒打着,她豈能罷休。於是她喊一聲,“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我上。”
幾個宮婢愣了一下,或者說是權衡了一下,果斷地衝上來,對未央進行圍攻。未央出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幸好她會幾招功夫,對付這幾個宮婢還是綽綽有餘的。
“來人啊,未央公主打朝陽公主了,未央公主打朝陽公主了!”,其中一個宮婢嚷了起來。
太監宮女紛紛聞聲而來,最後終於驚動了韋氏和蕭智桓。
韋后叫道,“堂堂公主,成何體統!”
蕭智桓也喝道,“朝陽,還不住手。”
未央進宮的時候,連綠珠都沒有帶,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雖然她當時打了朝陽,可是那些見風使舵的宮女太監,卻是對着未央一陣拳打腳踢,弄得未央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