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心境

深冬。

大雪剛過,谷內的一片銀白。

驀然!

一條人影如大鳥般飛轉着衝入空中。手中寒光閃閃,迅雷般刺出五次。腳下輕輕一踏落在地上,手中寒刃閃着尺許的光芒一閃而下。光芒在半空中一閃突然消失不見,一位少年站定在地上。

少年目若朗星,烏黑長髮隨意的在頭上打了一個暨,赤着上身,露出條條肌肉有如雕刻一般,手裡不停擺弄着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再細看,踩在腳下的雪竟然沒有腳印!

“都六年了,竟然還不能領悟第七式!”雲兒心裡發苦,“‘天清月明功’都練到第六層了,天龍步法也很是純熟。唯獨無名第七式不能領悟,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雲兒漫步走到陳隱山洞,頗爲無奈的對陳隱道:“陳老。爲什麼無名第七式我一直不能領悟啊。都六年了,天龍步法和無名前面六式都已經很熟練了,連不容易修煉的‘天清月明功’都已經突破到第六層。單單無名第七式一直不能領悟。這是爲什麼啊。”雲兒一臉發苦無奈的抱怨着。

“破雲。你修煉的夠快了。僅僅六年就能學會無名前六式。要知道無名七式是我畢生的心血,每一式都威力無比啊。”陳隱淡笑道:“你知道你爲什麼不能領悟第七式嗎?”

“爲什麼?”雲兒急忙問道。

“心境。”陳隱淡然道:“現在你的心境充滿了焦急和仇恨,不突破心魔是不行的。”

雲兒默然。

的確,爲了報仇這六年來雲兒無時無刻不在刻苦修煉。一個本該嘻哈玩鬧的孩童竟然能修煉如此困苦,讓陳隱都爲之側目。久久不能領悟第七式讓雲兒心裡焦急不安,沒有實力就不能報仇,這是世人皆知的。

“接下來你就要修煉心境。冷靜,絕對的冷靜,對於你來說是非常重要的。”陳隱淡淡道:“等你心境突破了,第七式也就修成了。”話間面容一整,“還有,招式是在同一水平上起作用的。在絕對的力量下,什麼招式都是毫無用處的。就像一個大人打一個*,就是他隨意的一下就能把*打傷。內力爲力,招式爲巧。這點你要牢記。”

雲兒濃眉緊皺深有所思,擡頭道:“陳老。還有一件事非常非常希望您能給我解惑。”

陳隱雙眉微揚,“哦?什麼事?”

“當年我落入谷中您正烤的雞是哪裡的?”雲兒一雙大眼睛充滿了熾熱的期望,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我在谷中找了這麼多年,除了小鳥就再沒有動物了。吃魚吃野果都吃膩了,咱們再烤幾隻雞吃吧。”

陳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以爲雲兒要問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想到竟然是想吃烤雞!看着雲兒口水都要流下來的樣子,陳隱真是哭笑不得。

“我當何事。唉,破雲你都十五歲了還這麼饞嘴!”陳隱搖了搖頭,“不過雞的來歷還真不能對你講,等你武功大成再說吧。”陳隱神秘一笑道。

“呃…別這麼小氣嘛,陳老。等我捉到雞你不是也有的吃了。”雲兒撅嘴道。

“說不行就不行!無需多言,快去修煉!”陳隱臉色變冷道。

“是。陳老。”雲兒垂頭喪氣的走出山洞。

“不就是隻雞嘛,幹嘛不說。真小氣!”雲兒邊走邊不滿的嘮叨,轉念想到陳隱說的話不由心一沉,“心境。到底要怎樣突破呢。還有絕對的力量要強過招式,這個我倒是有點明白。招式再繁雜也不能對抗絕對力量的,這就是所謂的‘以力破巧’吧。看來內功的修煉身體的強壯還是很重要啊。”

雲兒回到自己的山洞,盤膝坐下,心裡想,“如果我想起以前的事情能保持冷靜就算是有些基礎了吧。”隨即想起七年前那令他終生難忘的事情…

母親哭訴着說爹爹死訊…

巨大的聲響,母親與敵人同歸於盡屍骨未存…

大師兄死了…長老們死了…都死了…

清月山火光沖天,一片阿修羅場景…

“啊!!!!!!!!!!!”雲兒怒吼着跑出山洞,“我要殺了你們!!!”紅着眼腳踩天龍步手握淼刃狂舞無名前六式!頓時絲絲劍芒四處亂射,劈到山石山壁碎石飛濺。

“殺!殺了他們!把他們全部殺光!!!”雲兒頭腦裡有個聲音嘶吼着。

過了半響,雲兒精疲力竭的躺在雪地上喘着粗氣,“這就是我的心魔吧。突破了它,第七式就能修煉成了吧。不過這麼快我的內力就消耗乾淨了,還是要刻苦修煉內力啊。”

雲兒慢慢站起身,“想要靜心面對往事還真不容易啊。突破心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還是先從先靜心打坐開始吧。心靜才能體會到心境,體會心境才能突破心魔!”雲兒走到水潭邊一躍跳到瀑布下的一塊大石頭上,盤膝坐下,任由那刺骨冰水猛力的衝擊着身體。

忽然一層淡淡的橙色光芒出現在雲兒的周圍,瀑布落下的水竟然被光芒逼退不能砸在雲兒身體上,水流像被開了個缺口一樣轟然落下。萬丈瀑布的水流下是多麼巨大的力量,雲兒堅持了三個時辰身上光芒便開始模糊不清。

一擰身,雲兒跳上岸不停的喘氣,“瀑布的力量太大了,‘天清月明功’六層竟然只能堅持三個時辰。不過壓力越大收穫越大越容易突破,陳老說瀑布是修煉佳地也就是這個意思,等體力恢復以後繼續修煉。”

如此反覆了數次,雲兒終於躺在岸邊起不來了,“不行了,瀑布下身體消耗的能量用打坐根本不能完全恢復,如此身體負荷越來越大。不能再去了,弄不好會受內傷的。”仰頭看着霧濛濛的天空,滿口都是冷冽的寒風,手裡擺弄着淼刃。忽然頭一歪,“一直修煉竟然把它忘了。淼刃就在水潭裡撿到的,水潭裡還有個冥龜,不會還有別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吧。恩,身體對抗瀑布不行了,潛水還是沒問題的,下去找找還有什麼寶貝嗎。”

想得雲兒一臉興奮。

雖然平日雲兒修煉刻苦,不過畢竟他還是個孩子,而且沒有別的孩子那樣幸福的童年。稍一放鬆,雲兒的孩子天性就顯露出來了。縱身便跳進了冰冷潭水中。

雲兒小心翼翼的靠邊向下潛去,上次的冥龜可是讓雲兒受了不少苦頭,雲兒可是絲毫不敢大意。

本來應該刺骨的潭水竟然沒什麼感覺。本來漆黑如墨的潭底現在竟然看得真真切切。雲兒不由暗暗稱奇。事到如今,雲兒還是沒明白這是冥龜帶給他的莫大恩惠。

水潭很深,越下面越是一些平日不曾見到的魚類。有的是扁扁的大身子,有的是細細的長條,竟然還有青蛙頭的魚兒。要不是雲兒有所準備,早被它們嚇一跳了。

“還好‘天清月明功’六層以上就能閉氣兩個時辰,要不被它們一嚇憋氣散了還不把我淹死啊。”雲兒不禁有些慶幸。

驀然!

一條黑影直奔雲兒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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