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梓臉色一白,整個人都有些激動,“他會回來的!”
鍾雪看了她一眼,聲音終於放柔了些,“阿梓,我真的喜歡顧擎峰,你能不能不要跟我搶他,我……”
樊梓心尖一顫,“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我從來都沒想……”說着,她咬了咬牙,“如果你不放心,我以後……不跟他來往了,好不好?”
她說這話時,心裡也沒底,她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會不會放過她,但是總要試一試不是嗎?
鍾雪心中一急,幽幽開口,“不用了,我相信你,只要你以後不要騙我就行了,畢竟你也需要工作,阿姨住院需要錢,而且小凡上大學也要錢!”
樊梓心口一堵,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鍾雪說的沒錯,她短時間內在這裡是找不到工作,但是她又不能離開這裡,所以工作對於她來說是必須的!而且顧擎峰既然拉她入了夥又怎麼會這麼輕易就讓她走?
樊梓心裡涌起一圈圈的悲哀,這也許就是普通的無奈,有時候無論怎麼努力,也還是拼不過現實!
“謝謝……”她低低說道,聲音沙啞不堪,也不敢擡頭看鐘雪的眼睛。
鍾雪眼底閃過一絲安心,片刻後,她微微笑道,“好了,我有些餓了,我們去吃早餐吧!”
樊梓震驚地擡頭看向她,“你……不生氣嗎?”
鍾雪抿脣笑了笑,“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還能真生你氣啊!”
樊梓看着她的笑,心裡的不安稍稍散開了些,隨即也扯出笑容,“嗯!”
……
這間插曲兩天後,便到了4月份的清明節。
清明時節,天空總是霧濛濛的,淅淅瀝瀝的小雨籠罩之下,城市莫名地蒙上一片愁怨。
這兩天,樊梓沒有再聯繫過顧擎峰,也不知道是尷尬的緣故還是因爲其他,他也沒像以前一樣催着她過去伺候他。
這讓樊梓的心情放鬆了不少,畢竟她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面對他。
其實,在這兩天裡,李城是來見過她一次,但只是給了她一份合約,關於她作爲他的擋箭牌的報酬和應盡的義務、該
做的工作等事項,上面都寫得一清二楚、一目瞭然。
而且看李城的神色,似乎對合約的內容並不清楚,否則他就不會用那樣曖昧的眼神打量她了!
“阿梓?”樊母看着快要溢出水杯的開水,忙開口叫了聲。
“啊?”樊梓回過神來,一見當下的情節,立即手忙腳亂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拿過抹布收拾着被打溼的櫃檯。
等她收拾好後,正要開口,卻被樊母輕聲叫住,“阿梓,你怎麼了?這兩天老是心不在焉的!”
樊梓目光閃爍地迴應道,“沒有啊,可能是清明節了,我有點想爸爸了吧!”
果然,她這話一出,樊母的注意力便被成功引開了,“醫生說我身體恢復得挺好的,我想今天去看看你爸爸!”
“可是……”樊梓正要開口拒絕,但是在看到她期盼的眼神之時,所有的話都噎在了喉嚨裡。
“好,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去跟醫生打個招呼!”
樊母臉色浮出一抹笑來,“去吧!”
跟醫生打過招呼後,又給樊母穿好保暖的衣服,才帶着她上了出租車,雖然已經4月份了,但是G市的天氣還是有些涼。
車子形勢了半個小時,在一座陵園面前停下。
樊梓攙扶着樊母慢慢走着,最終在一處墓碑前停下,墓碑照片上的男人微微笑着,年輕而英俊中透着自信的神彩,很有感染力。
樊梓將菊花祭品一一放在墓碑前,而樊母看着照片,眼淚泛起淚花,她慢慢蹲下,語氣蒼老而溫柔,“阿天,我又來看你了,你還是這麼英俊年輕,我卻老了!日後黃泉路上,你可還認得我?”
“媽!”樊梓聽着,心如刀割。
樊母微微一愣,拍了拍她的手,又看向照片說道,“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女兒長大了,她很好很懂事!小凡也要參加高考了,聽說他想當飛行員呢?你看,跟你的職業是不是很像?你知道嗎?我這些日子總夢到從前的哪些日子,也許我時間真的不多了,這樣也好,我可以早些去陪你了!”
樊梓喉嚨一陣陣酸澀,強忍着不讓眼淚流下。
“媽,爸爸會看
到的,您別這樣,你會長命百歲的,他看到您這樣會難過的!”
樊母蒼老的眼裡泛起恍惚,“傻孩子,人總歸是要離開的!”
“我不聽!”樊梓倔強地捂住耳朵。
樊母看着她,伸手抹了抹眼淚,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只是看向墓碑,目光眷念而疲倦。
她的身體,她自己心裡有數,她的時間不多了,只是希望能再多多陪陪自己的一雙兒女,至少也要熬到小凡上大學!
阿天,你願意再多等等我麼?
溼潤的風陣陣劃過,吹動着墓碑前的花束,那照片上的男子似乎笑得更加溫柔了。
……
再次從墓園裡出來之後,已經快中午了,樊梓強忍着壓抑的心情,安慰着樊母,“媽媽,你不用擔心,我們以後多來看看爸爸,好嗎?明年的清明節,讓小凡也一塊來,好嗎?”
樊母偏頭看向她,目光裡滿是愛憐,卻始終沒有開口。
樊梓急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媽,你說好不好?”
“好……”樊母不忍地偏開頭去,卻在無意之中掃過一個身影,瞳孔猛地撐大,下一秒,她便抽出了手臂,急急朝着前方追去。
樊梓心中一驚,忙追了上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她,往前看了一眼,但是除了一排排的黑色轎車,她並沒有看到任何人,“媽,怎麼了?”
樊母眼底涌起一抹抹的恨意,“是他,是他……他爲什麼還沒死!”
看着她眼裡滲人的恨意,樊梓心都一陣陣瑟縮起來,有些害怕地開口,“媽,您在說什麼?他是誰?什麼沒死?”
也許是她的聲音太過焦急,樊母猛地驚醒過來,目光躲閃地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媽!”
“好了,別說了!”樊母突然喝止她,又反應過來自己的情緒太過激動,她嘆了口氣,慢慢說道,“我感覺有些頭痛,我們快回去吧!”
樊梓原本還有欲言又止,但是看到她蒼白疲憊的臉色,也顧不上那些個疑問了,連忙扶着她朝馬路邊走去,揮手招出租車。
“好,媽你等一下,我們馬上回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