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到此處,白也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好一個一出劍舉世無敵!”
那是白也走出自己房間,他來到百丈高樓的欄杆處,極目遠眺,月色清涼,
崑崙山的雲霧在皎潔月色下,更顯朦朧。
誰家好山,我願爲鄰,山氣挽日夕,飛鳥結伴還。滿目奇峰最可觀,邀君共風光。
壁立千仞,峰擎日月,秀極破青天,舉手近日月。撐持天地與人看,爲我開天關。
不知何時,青蓮出現在白也的身後。
白也問道,“師姐,以前就你一個人住嗎?”
青蓮點了點頭。
“會不會覺得有點寂寞啊?”
青蓮不知該如何回答,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那是白也看了看青蓮的面容,他說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心善爲窈,美貌爲窕。師姐,以後誰娶了你,誰有福氣。”
青蓮臉上出現一抹紅暈。
明月高掛,佳人在旁,這樣的夜晚真是美好至極。
第二日,白也開始正式練劍。
他看了看手裡的隨便,信心滿滿啊。
少年氣盛一時兩三件事,浮一大白。
山河壯觀不朽千秋萬載,風流何在。
是不是劍修,都是劍客!
那時趙睿從草廬裡走出來,他說道,“想練劍,先把水挑滿,然後砍柴!”
“師父,我都做完了!”
趙睿看了一下水缸,沒想到這小子還挺有拼勁的。
“小白師弟,我覺得你應該從最簡單的招式練起。”
“師姐,我有學劍的基礎,我可以直接從劍法練起。”
“也行,那你就試一試。”
青蓮手中出現本命飛劍青萍,然後說道,“這是昆吾劍法前六十四招,你看好了!”
說完,青蓮便開始演示。
她的動作行雲流水,順暢至極。
越到後邊出劍越快,那招式令人眼花繚亂。
演示完畢,青蓮問道,“能記住多少?”
“一點點…”
“那你來試一下。”
白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隨便,那就隨便演示一下好了。
一旁的青蓮直接傻眼,白也的招式竟然絲毫不差,他真的是看了一遍就會。
六十四招完畢,白也又接着演示了整套昆吾劍法!
這什麼情況,我這身體好像不是我的一樣,出劍彷彿是身體本能一般。
“師弟,你…”
“我怎麼了?”
“你竟然騙我!你分明學過劍,還裝作什麼都不懂。”
白也正想開口解釋,他學過,但是他覺得自己只是學得皮毛,那算不上真正的修行。
“師姐,那你瞅一瞅我是什麼境界?”
“如此精妙的劍法竟然演示的這麼到位,應該是關山境。”
關山難越!
白也想起了昨日劍經上的一句話。
白也問道,“師姐,爲何我剛開始就有五境的水平?”
青蓮說道,“可能是你天賦好吧,再加上以前有學劍的基礎。”
“師姐,那我要怎樣才能邁入第六境?”
“這就有點難了,首先你要慢慢溫養自己的小洞天,然後養成自己的本命飛劍。”
“這小洞天要怎麼溫養?”
“受重傷,然後痊癒,然後再受傷,再痊癒,如此反覆,快則三五年,多則十幾載。”
盛世長安,東西南北設有四門,城內設有十二坊市,歷史上的長安曾是七朝古都,到了大唐,更是極其繁華。
有詩言,長安陌上無窮樹,唯有垂柳道離別。那時兩個中年人,身着青衫,他們站在護城河邊,拱手作揖。
其中一個瘦削的中年說道,“蘇兄,此次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望君珍重。”
蘇穆聽了這話,露出笑顏,“你我分別就不要說這麼文縐縐的話了。”
名叫齊秦的年輕人點頭示意,兩人對飲一杯烈酒之後,蘇穆牽馬離開,沒有太多離愁別緒。
齊秦與蘇穆是至交,他們年輕時期一起讀書,一起考取功名,後來同朝爲官十載。
這一年,星嶽長城告急,長城外的魔種餘孽聲勢漸起,蘇穆主動請求明宗,將他遠調長城,文可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如今大唐盛世,一切欣欣向榮,文無用武之地,蘇穆便想用武來大展宏圖。
齊秦沒有武藝,可他頗有政治遠見,眼下的大唐雖然國泰民安,可這繁華背後隱藏着諸多危機,明宗日益驕怠,地方藩鎮勢力暗自滋長…
他還想留在長安,爲社稷盡一份綿薄之力。
這樣兩個心懷天下的讀書人,他們的分別不需要那麼多繁文縟節,正所謂無爲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送別蘇穆之後,齊秦打算去拜訪顧徵丞相,他有幾句肺腑之言,想進諫明宗,可惜官職低,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拜訪顧徵,就是想借他之口,嚮明宗進言進策。
齊秦來到丞相府邸,那時顧徵正好送走幾個官員。
顧徵見齊秦拜訪,喜上眉梢,他對下人吩咐道,“來人,奉茶。”
那時齊秦有點受寵若驚,他一個六品太學博士,籍籍無名,顧徵丞相如此禮遇,讓他有點不適應,以前他也拜訪過其他朝中重臣,都吃了閉門羹。
丞相府議事堂,放着一面銅鏡,這面銅鏡以紫檀木爲架,鏤空雕花嵌着羊脂暖玉,真可謂華貴之極。
齊秦坐定之後,目光就一直注視着那面銅鏡。
他問道,“承相,這面鏡子就是明宗送給送給你的那個?”
顧徵點了點頭,他的眼裡掠過一絲失望。
昔日明宗勵精圖治,朝野上下,一派清明,那時顧徵敢於進諫,有一次明宗要新修一個宮殿,顧徵進言,明宗不聽,那時顧徵當着百官的面說明宗和歷史上的昏君無異,明宗大發雷霆,拂袖而去,後來宮殿修建一事作罷,君臣關係依舊,那時的明宗胸懷何等寬廣,天下明君實至名歸。
開元年間,大唐國力達到鼎盛,詩中記載:
憶昔開元全盛日,小邑猶藏萬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倉廩俱豐實。
明宗曾經說過,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顧徵五十大壽的時候,他送這面銅鏡給顧徵作賀禮,意思就是臣爲鏡,正君冠,如今君回饋於臣,
這事一直流傳朝野,成爲美談。
齊秦對顧徵說道,“丞相,我今日拜訪是想諫言幾句。”
顧徵喝了一口茶,“你說…”
齊秦說道,“如今各大地方藩鎮勢力日益壯大,東北安祿山,兼任平盧、范陽和河東三鎮節度使,此人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顧徵點了點頭,“是,這我知道。”
齊秦繼續說道,“如今朝內,明宗任用貴妃親黨,他們一干人等,並無真才實學,在朝中結黨營私,矇蔽聖聽…”
齊秦言辭懇切,顧徵看在眼裡,心中甚是欣慰。
“丞相,這些你都向明宗進諫過?”
顧徵點了點頭,“早就說過…”他的語氣裡充滿無奈。
昔日明宗至聖至明,賢臣進諫他都能聽得進去,現在大不相同…
顧徵說道,“剛纔那些人和你一樣,都是來跟我進言的,盛世危機重重,好在,好在…還有你們…”
齊秦說了一句,“丞相…”
顧徵揮了揮手,“人心不可測,何況君主,以前我直言不諱,是因爲明宗有意進取,現在他有意疏遠,我…”
話說至此,齊秦也全都明白了。明宗自認爲開創盛世,功德無量,現在自傲自滿,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當下能敲響他的唯有警鐘而已。
齊秦和顧徵從政治談到文學,茶喝了一盞又一盞,顧徵說齊秦寫得一手好文章,他早就有所耳聞。
齊秦聽後笑言道,“怪不得剛纔丞相如此禮遇。”
顧徵接着說道,“真應了那句話,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
齊秦望向顧徵,丞相面容憔悴,已是力不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