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商照川與俞舟的婚姻關係不得在任何時候任何時間地點對外公佈——括號，雙方同意的情況除外。”
“第二，雙方保持婚姻關係，如果商照川或者俞舟任意一方想要立刻解除這一段婚姻關係，另外一方不得反對。”
“第三，隱婚期間，雙方發生關係與否只看雙方意願，本協議不進行約束。”
“第四……”
俞舟念着念着就覺得不對，她皺眉，站起來，只把手中這一頁紙扔到商照川的臉上去：“你自己看看起草的什麼協議！如果你再胡‘亂’地寫下去，我只能打電話叫方洋了。”
商照川慵懶地將那一頁紙從自己的臉上揭下來，看到了第四條，他曼聲念道：“如果有了孩子，俞舟舟不得擅自處理，必須告訴商照川。”
“呸！”
俞舟忍不住冷笑了一聲，她已經拿起了電話，準備叫方洋來了。
偏偏商照川掐準了時機，反將她一軍：“你打啊，打電話叫方洋來，我正好秀恩愛，說俞舟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了。”
看看方洋那模樣，覬覦他的‘女’人，現在怕還是念念不忘的呢。
商照川‘胸’有成竹，只看着手指僵硬在屏幕上的俞舟，挑眉，一張俊朗的臉上掛滿了促狹的笑容：“你打啊。一會兒我還有話對他說呢。”
這商照川，以前她便知道這人有時候臉皮很厚，可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竟然也能開玩笑。
俞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末了將手機往桌上一放，只冷聲對商照川道：“你到底在玩兒什麼？”
“我沒有在玩兒什麼，我很認真地在規劃我們之間的協議啊。”婚後協議嘛，這樣悠閒的時間不多了，可現在商照川真的什麼也不想去擔心，平日在家裡就什麼都要算計，難得這個時候跟這‘女’人拌嘴，還覺得溫馨。
他愛上這個‘女’人，就是義無反顧，男人的佔有‘欲’很強，也很霸道，商照川更是其中翹楚。
“俞舟舟，我是說真的，這一段婚姻關係，你不願意公開，我可以接受。可是別的不能，現在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雖然不是什麼舊時代了，可我還是想說……你應該想想清楚，自己以後的路。跟我離婚了，你還要找個誰來跟你結婚？”
商照川的談判能力是相當強的，儘管他坐在病‘牀’上，可臉上神采奕奕，似乎轉瞬就已經變成當初的那個商照川了。
他看俞舟沒說話，又準備繼續哄騙：“你覺得還能找到我這麼優秀的對象嗎？第一，我有錢，不會謀奪你俞氏的資產；第二，我跟你比較熟悉，你應該對我也比較瞭解；第三，我愛你。”
三個理由，完美無缺。
俞舟真覺得，自己快被商照川說服了。
這三個理由，太過完美。
俞舟想想，果真沒有比商照川更合適的人了。
她又想起俞素麗的話，選一個自己喜歡的，不如選一個喜歡自己的。
有時候，人對生活的期待值不應該太高，否則就會有一種失落感。生活的細節，似乎都藏在商照川眉眼之中的溫柔，也藏在他把兩個人證件朝着前臺一摔，說出“登記”兩個字時候，那冷冽的表情。
那一刻的商照川，興許是俞舟看過最帥的。
俞舟沒自覺地笑出來：“你這麼自戀，還真不愧是一朵水仙‘花’。”
水仙的‘花’語是自戀。
商照川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沒介意俞舟的嘲諷，只是在那一頁紙上慢慢地寫着：“我們這個協議，應該叫做先婚後愛的協議——你知道嗎？古代的時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離婚率多低？現在呢，大家自由戀愛，反而動不動就離婚。我覺得我們倆，應該嘗試一下。已經結婚了，不如再加一條吧……我們必須住在一起。”
“你煩不煩？”俞舟簡直無語，走過去就想要將商照川手中的筆給‘抽’下來，不想讓他‘亂’補什麼奇怪的協議。
可商照川只將那本子一揚，“好了，你看，協議已經成了，你也簽字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把它送到公證處去公證。”
這麼丟臉的協議，還公證？
俞舟簡直要冷笑出聲，她道：“我什麼時候簽字了？”
商照川停下晃動的手，指了角落裡一個簽名。“有沒有覺得我模仿你的筆記，很像？”
“……”
俞舟愣住，“你怎麼……”
商照川眉‘毛’一揚，“我說過，我是個天才。”
“蠢材還差不多。”
協議一式兩份，搞定也不過就是這一會兒的事情。
張‘春’生一直在外面，沒敢進去，他只覺得經過這一天，俞舟跟上商照川之間的感情似乎變了，兩個人相談甚歡，他也不好去打擾，由着這兩個人瞎鬧去。
只是……
商照川還有一個未婚妻，遠洋國際在美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也只有商照川自己清楚了。
商照川看着坐在窗前的俞舟，忽然道：“你就這樣被我搶到手了。我真高興。”
俞舟頭也不回：“能走多遠，還不知道呢。”
這一句話，其實已經默認了，兩個人現在這種關係。
結婚了，可是其餘的一切似乎還是原地踏步走。
然而，真要細細追究起來，又覺得有一些東西，開始發生微妙的改變。
也不知道是誰說，人生需要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和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可俞舟現在覺得，她的人生是一場說結就結的喜劇。
原本的故事情節，輕而易舉被商照川給扭轉了。
能走多遠呢？
商照川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興許這會成爲他最愜意的一段時光。
俞舟從媒體的各種報道之中失蹤了，離婚之後，各方種種議論，甚至俞氏集團的股價也被動搖。方洋在第二天打電話給俞舟，問她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方洋給魏遠城打過電話，可被魏遠城那邊拒絕接聽。想起那天出現過的商照川，方洋擔心事情有變，所以直接來問俞舟。
結果，俞舟直接把結婚證的掃描件發到了他的郵箱。
那照片上，分明一個穿着病號服的商照川和一個還沒反應過來的俞舟。
結婚了？
這兩個人就這樣結婚了？
開什麼玩笑啊！
那一瞬間，方大律師簡直覺得天都塌了，不是因爲他喜歡俞舟，而是因爲——
“俞董！俞大小姐！我求求你，我也求求你那個商照川，讓他少折騰一點能死啊！我現在同時代理着俞氏集團跟遠洋國際的單子，回頭人家要問你嫁給了誰，我敢說是商照川嗎？你想想，說出去又是什麼後果？您到底還要不要形象了？！現在是媒體一致辱罵沈涵，你這結婚的消息公佈出去，得！驚天大逆轉！”
俞舟將電話拿遠了，嘆了一口氣，看着還在收拾的商照川。
今天他就出院了，按照他們的協議，兩個人應該住在一起。
在外人的面前還是要避諱的，俞舟只說自己來這裡跟商照川談合作的細節，這兩天也沒出現在媒體的面前過，即便是有什麼負面新聞，也早就被人壓制住了。
俞氏集團的實力不是蓋的，只要這件事遮掩住，別人又怎麼能知道？
董事會那邊只能得知俞舟的婚姻狀況，卻不知道跟俞舟結婚的人是誰，只是公衆畢竟比較八卦，知道了之後再說吧。
方洋的咆哮，顯然已經傳了出來，商照川一聲輕笑，酸溜溜道：“你這律師，真是方方面面都關心你啊。”
俞舟沒搭理他，只是對方洋道：“我對大律師你有信心，這件事就拜託你——”
最後一個“了”字，還沒出口，手機就已經被商照川奪去，俞舟頓時驚駭，“你幹什麼！”
商照川高舉了手機，不讓俞舟拿到，將俞舟隔開，然後對着話筒道：“方大律師是嗎？你再‘私’自給我妻子打電話，我要告你‘騷’擾的。現在我們剛剛領了結婚證，我要帶她度蜜月去。你是俞氏集團的代理人，一切事情就麻煩您了，拜拜——雖然知道您不會祝我們蜜月愉快，不過我還是想說，我們會愉快的。不謝。”
“啪。”
商照川說完這一番話，噼裡啪啦，在方洋那邊反應過來之前立刻掛斷了電話。
不做出決定的時候，一切都在優柔寡斷之中，可真正達成了目的，商照川又覺得一切都簡單了。就是要這麼酷帥狂霸拽，這個叫做俞舟的‘女’人，自己擁有對她的絕對主權。
看着俞舟似乎被自己的行爲給帥住了，商照川只將她手機電池板摳了，扔在一邊，道：“你不必這麼看我，我就是這麼一個人。”
“度蜜月是什麼意思？”俞舟看着商照川現在掛在臉上的那種個淡淡得意笑容，只覺一個頭兩個大。商照川穿着淺青‘色’的襯衫，緊身皮‘褲’將他兩‘腿’裹得筆直而修長，站在那裡像是模特一樣引人注目，雙眸黑曜石一樣，幽深而璀璨。他只兩手‘插’在‘褲’袋邊，邪邪地一笑：“我們的協議裡，還有夫妻義務這一項。蜜月時間是一週，這一週我什麼事兒都不想處理。”就當是放個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