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秘的奪吻者

簪花第一項開始,小廝端着花盤上來,每人發了三朵花,牡丹芍藥和桃花。 到梵因時,梵因微笑,衣角不動,流水般退後。

“怎麼,梵兄不玩嗎?”雲青宇詫異地問。

“梵辰嗅覺不行,不敢褻瀆各位小姐。”梵因一笑。

雲青宇輕蔑地瞄他一眼,也不強求。

梵因退在人羣外,眼神淡淡瞄過那三朵絹花,閉上眼睛。

人間俗物,何必拿來褻瀆君珂?

他閉上眼睛那一刻,一條人影,無聲無息走進來。

……

人影走進來,四面矇眼睛的少年們都毫無所覺,說笑着蒙上面巾,退在門邊的梵因忽然睜開眼睛,然而那身影已經走進人羣裡,穿着和剛纔一個出去上茅廁的少年一樣的衣服。

梵因掃射一圈,沒有確定異常,卻橫跨一步,有意無意,堵住了門口的退路。

君珂此時根本沒有聽見梵因和雲青宇的對話,她閉着眼睛,專心辨認那步聲和氣息。

步聲特別輕,很容易便淹沒在四周雜沓的腳步裡,不易被人發覺,甚至能給感覺特別靈敏的人一種錯覺——這人不是原來就在人羣裡的,而是突然出現,一陣風一抹煙,存在,但觸摸不着。

步聲還特別有韻律,像踩着一種奇異的舞步,君珂甚至恍惚中能感覺到,那人突然出現,在蒙了眼睛的人羣中游走,從冷着臉摸面巾的雷昊身邊過,從苦着臉和身邊人囑咐什麼的雲青宇身邊過,左一折,右一轉,一尾魚般悠悠飄搖,忽然便到了廳堂中心。

那股氣息便更清晰了一點,四面都是女子脂粉香和花香,按說辨認不出什麼,但偏偏就是因爲這樣,那種和脂粉花香截然不同,卻又更加濃郁華麗的氣息,反而更加凌然其上,像君王,忽然降臨在自己的天下。

君珂的背,慢慢繃緊。

心中忽然有個荒謬的想法,但又覺得不可能,那步聲和氣息都似是而非,而現實裡,猜想中的那個人,又怎麼會現在來到這裡?

但還是不可自抑的緊張——如果真是他,要不要現在出手?

“諸位,都蒙好了嗎?”雲青宇在紗幕外頭詢問,四面一陣亂七八糟的答應聲,君珂仔細辨認,聽不見任何特別的聲音,不過她敏銳地察覺,梵因沒有回答。

沒有回答固然可能是因爲梵因不願意答,但也有可能,是他也察覺了什麼?

君珂盯着對面,對面是連幅的絲絹屏風,雪白的絲絹上淡墨書法,能夠映出後面人的身影。

她沒打算轉身,她要麻痹那個假想敵。

君珂左邊是司馬嘉如,這沉穩少女,神色裡有種淡淡厭倦,右邊是雲滌塵,閉目打坐,竟然在練功。

其餘女子倒有些激動興奮,低笑私語,努力發出點聲音,好讓自己心中的人辨認出來,真正最有實力競爭這所謂簪花的三人,倒是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身後人影雜沓,公子哥兒們掀開紗幕,說笑着走了進來。

君珂緊緊盯着紗幕,紗幕上那一大片影子晃動,少年們誇張地嗅着鼻子,大聲笑道:“如蘭似麝,花香馥郁,雲少主這個題目,可真刁鑽哪。”

雲青宇哈哈一笑,拉了拉說話那人的袖子,引向自己姐姐的方向。

那人心領神會,神秘一笑,當先向雲滌塵走了過去,其餘人紛紛跟着。

雲雷城的少年們,自然知道該把花投給誰,哪怕心中更驚豔於君珂,或者更對司馬家姐妹感興趣,但身在雲雷城,就不能不給雲雷第一的雲家面子。

人們紛紛過來,將牡丹投在雲滌塵身後花盤裡,順手把芍藥給了君珂。

君珂緊緊盯着每一個過來的人,辨認着輪廓,但紗幕上的影子太模糊,雲雷少年們長期練武,幾乎個個高大剽悍,身形壯健,很難區分。

雷昊大步走過來,看一眼兩邊的花對比,冷哼一聲,將手中牡丹投在了君珂背後,芍藥給了司馬嘉如,桃花給了司馬欣如。

他心中恨極雲家,當然不肯再給一點面子。

此時他已經是最後一個,少年們嘻嘻哈哈笑着退出去,準備解面巾。

君珂一無所獲,繃緊的背剛要鬆下來。

忽然一道人影,腳跟一轉,輕輕又走了回來。

他就用那種似仙似鬼般的步法,兩步就到了雲滌塵身後,垂首一看她和君珂的花盤,隨即,輕輕一笑。

那一笑,淡淡譏誚。

隨即他衣袖一拂,兩邊花盤,無聲無息換了個位置。

他竟然將雲滌塵的花盤和君珂換了!

“你是誰!”花盤一換,雲滌塵霍然睜眼,還未轉身,雪白衣袖一拂,光影一閃,怒濤洶涌,直奔身後人而去。

那人又是一笑,手一擡,不知怎的就穿過了雲滌塵的掌風,一把叼住了她的腕脈。

隨即他將雲滌塵一拉,拉進了自己懷中。

正要起身出手的君珂一呆。

難道自己猜錯了?

難道不是自己所擔心的那個人,只不過是雲滌塵的男人,來此和她開個玩笑?

已經遞出的手指收了回來,君珂下意識擡頭對那男人看去。

她又是一呆。

這人。

沒有臉!

……

不是說沒長臉,外表還是個英俊男子,但君珂的眼睛,自然看出那是人皮面具,但問題是,人皮面具下,竟然是灰濛濛的一片,她看不見底下的真容!

君珂這一驚,直接超出了認知。

那人卻看也不看她一眼,手腕緊緊抓着雲滌塵,雲滌塵全力一掙沒有掙動,蒼白冷漠的臉已經漲紅,一擡頭,驚聲道:“是你……”

那人忽然低下頭,脣落向雲滌塵的脣。

雲滌塵霍然住口,睜大眼,這清冷漠然的雲雷公主,似被這一**的震驚震得終於失去方寸,眼看那脣落下,全身僵硬不知動彈。

君珂紅了臉,覺得人家小情侶打情罵俏自己不該再直勾勾看着,趕忙向後退了退,一眼掠過雲滌塵,卻發覺那女子身子僵硬,氣息卻開始急促,眼底驚訝不解憤怒……好像還有微微的希冀和興奮……

不過一掠之間。

眼看兩脣便要相遇。

那男子忽然又是一笑。

隨即手一鬆,突然放開雲滌塵,再一撈,已經撈住了君珂!

此時正是君珂退開,雲滌塵發暈時刻,這人出手如閃電,兩個反應犀利的女子,萬萬沒想到他突然來這一手,雲滌塵軟軟倒在地上,紅暈未去,君珂身子一僵,已經被他所制。

隨即那男子二話不說,落下的脣,壓在了君珂脣上!

君珂頭髮都瞬間豎了起來。

一秒鐘前還在看這人偷吻雲滌塵,怎麼忽然就換成了自己?

那人的脣薄而柔軟,脣齒間氣息馥郁,有點熟悉有點陌生,他似乎很擅長接吻技巧,剛觸及君珂脣瓣便齒間輕叩,要叩開她的齒關,進入她的海洋徜徉,君珂緊緊閉着嘴脣,眼睛睜大,眼神鋒利,他卻絲毫不以爲杵,按在君珂背心要穴上的手掌一動,一股雄渾內力直逼君珂胸臆,她頓時覺得窒息,卻依舊倔強地不肯張開脣瓣爲人所趁,頭向後一仰,試圖用鼻子呼吸,誰知道那人惡劣得超乎想象,竟然順勢往下一壓,再次壓住了她的鼻子,緊緊堵住了她最後一個呼吸渠道。

君珂胸肺間似要爆裂,臉色先是通紅,隨即慘白,渾身都開始輕輕顫抖,卻依舊不肯張開嘴,她現在的武功,已經不是當初由人擺佈的君珂,只要她願意,就算經脈爆裂,這嘴還是能不張開。

那人似也沒想到她現在如此剛硬,眼底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似憐惜似惱怒似憎恨,卻也依舊沒有心軟放棄,空着的一隻手輕輕擡起,按向君珂的胸。

君珂心中轟然一聲,知道上頭這傢伙心硬如鐵,她再不就範,被輕薄的程度會越來越狠,無奈之下,張嘴呼吸。

嘴一張,那人乘虛而入,舌尖游魚般一滑,已經掃蕩了她的芬芳,輕捻、慢挑、吸吮、糾纏……這種激盪的時刻,他依舊很好的掌握着節奏,悠然深入,步步進逼,帶點回味的姿態和輕輕的迷醉,禁錮而又放縱地,將她品嚐。

碧波生暖,晶珠飛濺,一點細細的喘息迤邐,流蕩在一室的脂粉花香之中,似流水瀉過山壁,以柔克剛,將嶙峋磨礪得圓滑;又或者墨綠色的海水中飛着箭魚,在波浪的間歇中身姿清越,飛光連閃。

君珂閉上了眼睛,那男子似乎也漸漸陷入沉醉。

雲滌塵倒在一邊,睜大眼看着這一幕,已經震驚得忘記任何動作。

君珂那一邊的女子們此時也已經發現異常,紛紛轉過頭來。

男子忽然睜眼,眼神幽沉,並無迷醉,扣在君珂背後的手指一緊,便要將她拎起。

君珂也忽然睜眼。

剛纔的氣喘不見了,她睜開的眼睛也神光四射,毫無沉溺,眼睛張開的同時,她並沒有讓開自己的脣,反而迎上男子退開的脣,隨即她的喉間,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着!”

兩人身子都一震。

此時如果有人能夠內視,就能看見一線晶紅,從君珂喉間噴薄而上,越過還沒離開的雙脣,逼入對方的口中!

那人迅速仰頭。

一點晶紅一閃,一半落於他口中,一半回到君珂體內,而此時君珂向前一衝,脣再次壓了上去。

那模樣就好像她被吻上了癮,要反客爲主繼續一樣,但男子眼中怒色一閃,按在君珂背後穴道的手便要使力,忽然覺得口中一甜,溫熱腥鹹的液體慢慢涌入。

這種液體他再熟悉不過,是血,卻已經不是剛纔君珂暗算要渡給他的毒功,是君珂內力反激涌出的血。

那人眼神一軟,手立即撤開,換成一股清涼的氣流,撫平君珂的傷處,君珂的身子此時也一軟,她渡毒功只渡了一小半,功敗垂成,內腑已經受傷。

那人微微一笑,順勢便要將她擄走。

素影一閃,梵因如浮雲飛渡,忽然出現。

他落下的瞬間,衣袖一拂,手掌如白玉塔山,無聲無息向那男子罩下。

那一掌看似無聲,但整個內室裡屏風都在微微晃動,雪白的絲絹發出輕輕的撕裂聲,四面的女子,原本駭然轉頭來看,此時都覺得一股溫和和又壓迫的力量落下,不由自主閉上眼睛。

近在咫尺的雲滌塵和君珂又是一番感受,兩人都覺得渾身一緊,突然便不能動,而頭頂那掌影越來越大,巍巍罩下。

君珂忽然走神,想起孫悟空被佛祖壓在五指山下時,那一掌是不是也是這感覺?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梵因正式對敵出手,氣勢博大,巍然到心驚。

那男子對這一掌也似有忌憚,身子滴溜溜一轉,擡手去接,那五指山一樣的掌影卻忽然一滑,流雲般從他身側掠過,兩指向那男子胸前大穴而去,兩指對着君珂一彈。

柔風拂起,帶着君珂向後一倒,倒在了司馬嘉如懷裡。

司馬嘉如聰明機變,立即抱着她向後一退。

這一退便出了那男子控制範圍,那男子半空中一轉,讓開梵因一擊,手指一撒,一道黑色內力光網撒出,和梵因淡白的內氣一撞,各自絲絲消融。

那男子半空轉頭看了君珂一眼,隨即身子一掠,自梵因身邊掠過,頭一偏,好像輕輕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欲待追出去的梵因,身子一僵。

這一僵,那人已經低笑穿窗而去,窗邊絲幔微拂,隨即止歇。

梵因閉了閉眼,衣袖一揮,也從窗子中飛了出去。

這一番驚心動魄,從吻君珂到一招交手,其實不過剎那之間,此時雲滌塵爬在地下還沒起來,女子們剛剛轉頭就被迫閉眼,等睜開眼人已經離去,外頭少年們退出紗幕,靠着二樓欄杆在大聲說笑,梵因是下樓之後從窗邊掠進來的,沒有人看見,也有幾個人看見裡面飛閃的人影,但此時剛剛來得及掀開紗幕。

但還是有人看清楚了發生的一切。

雲滌塵和司馬嘉如。

內室內氣氛怪異,女子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覺得好像先看見了一個男人,靠近雲大小姐,後來又出現一個白影,然後氣息一窒眼前一花,便什麼都沒有了。

司馬嘉如怔怔抱着君珂,還沒反應過來。

雲滌塵垂下眼,慢慢撐着自己起身,她並沒有受傷,但動作艱難,君珂看見她手臂都在微微顫抖。

君珂心中嘆息一聲。

真是要命。

不知道哪裡跑出來的混賬,這一搗亂,眼看就要破壞她的隱藏計劃,雲滌塵心高氣傲,今日之辱怎麼會放過?而司馬嘉如又沉穩聰明,如果是司馬欣如她還有辦法糊弄她,司馬嘉如卻不會上當的。

君珂靠在司馬嘉如懷中,想到以後可能的麻煩事,一瞬間忽起殺機。

殺機一起,便感覺到身後司馬嘉如身子一僵。

君珂心中一嘆。

算了。

有些事她也只能想想,做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好在剛纔她自己沒有顯露武功,渡毒功的事只有當事人才能感覺到,別人是看不出的,哪怕就是雲滌塵,也只能看出她“被制強吻”。

君珂直起身,對司馬嘉如感激地笑笑,運氣試探自己目前的狀態。

剛纔被強吻的那一霎,她靈機一動,將屬於沈夢沉的那部分內力凝聚一線,強行逆衝而上,灌入對方口中。

如果你是沈夢沉,那麼,從哪來的回哪去,還給你!

如果你不是沈夢沉,那麼,佔姑娘便宜,毒死你!

現在也不知道,那中途打斷,只去掉一小部分的內力,給對方到底造成了什麼傷害。

君珂想起那男子臨去時看自己的一眼,那眼神似笑非笑,幾分譏誚幾分挑逗,幾分冷漠幾分憤怒,似沈夢沉又不似,直想得她心中煩亂。

忽然又感覺到一縷森冷的目光,君珂一側頭,便看見雲滌塵在看她。

這高傲的雲家大小姐的目光,如霜似雪,冷到讓人渾身結冰。

君珂心中也一冷,苦笑一聲。

無緣無故,結下大仇,可真叫冤枉。

“姐姐,剛纔怎麼了?”雲青宇發覺不對,當先衝入。

雲滌塵坐直,閉上眼睛,淡淡道:“沒什麼。”

她開口,其餘人自然沒有異議,君珂和司馬嘉如神色詫異,卻也沒有說話。

雲滌塵看着對面屏風——屏風上細密的布料紋理,忽然慢慢散開,像有人在後面輕輕撕扯一般,縫隙越來越大,露出後面的灰色牆壁。

梵因那一掌之威,此刻猶在,竟以無限迴旋震盪之力,將這屏風布料全部無聲扯裂,而當時不遠處的帳幔,卻連掀起一角都沒有。

這麼強大的控制力……

雲滌塵垂下眼。

雲雷第一人,衆星捧月的公主,無與倫比的自信,在今日,遭受了更狠的打擊,撞得她跌落塵埃,險些無力爬起。

她以爲自己很強,忽然看見更強。

她以爲自己絕色,卻被人棄如敝屣。

更不能接受的是,她在剛纔那一刻,竟然當真流露了期待!

雲滌塵深呼吸,垂下眼。

她不會說。

今日之辱,是她自己的辱,她要用自己的力量,一點一點,報回來!

“沒事就好。”雲青宇疑惑地在四面看一圈,卻也沒找到異常,姐姐從來都這麼冷漠,就算此刻更冷漠點,他也不覺得奇怪,展顏笑道,“既如此,姐姐爲牡丹花王,那後面的九轉玲瓏塔……”

他的話聲忽然頓住,直勾勾瞪着花盤,表情扭曲。

君珂面前幾乎都是牡丹,然後是雲滌塵的芍藥,和司馬嘉如的桃花。

以雲滌塵的驕傲,自然不屑於將換過去的花盤再換回來,而君珂也忘記了。

四面正要跟着恭賀的少年們,也傻傻呆在當地,出口一半的話咽在咽喉裡。

“花盤……花盤……”雲青宇震驚。

“牡丹花王是她。”雲滌塵緩緩轉身,微褐冰冷的眼睛看着所有人,唯獨沒有看被她指住的君珂。

君珂苦笑,轉身,勉強扯出微笑,頷首。

“這……”雲青宇還算反應快,被姐姐眼神一逼,立即笑道,“恭喜梵姑娘,既然你得了花王,那便請過第二關吧。”他取出九轉玲瓏塔,眼神若有深意,“雖然第一輪簪花得勝,但如果後面的題目做得不好,這花,還是要讓給別人簪的。”

君珂滿心都在琢磨那男人到底是誰,漫不經心揮揮手,“讓她們先試吧。”

雲青宇一怔,一般來說,爲了保證簪花容易歸屬,都是牡丹先試,完成就沒有別人的份了,君珂讓出來,變數便會加大。

別人卻興奮起來——如果能答了這道題目,最起碼這塔裡的東西她們便有機會了。

女子們一個個晃着寶塔,都感覺是圓形的東西,其實這裡面東西不難猜,塔身也就手臂高,底下直徑不超過女子巴掌大,而且根據塔的效用,不是具有養顏生肌性質的極品珍珠,就該是各種丹藥。難的是如何把東西弄出來,塔身九層,每層都有一個孔洞,從下到上,一個比一個小,但最大的洞也不過手指大,根據裡面那東西的體積來推斷,實在不可能將東西拿出來。

在衆人的猜想裡,九個洞應該是相連的,迷宮式的設計,外面看起來洞小,裡面一定不同。

“是龍眼珍珠?”有人猜,並拔下頭上髮針,試圖從玲瓏塔上的孔洞探進去,但是髮針都斷了,東西依舊出不來。

雲青宇將塔拿在針便落了下來,衆人想看清他的動作,卻都沒明白。

“好像有點棱角,是暗器?”有個女子抽出絲線,試圖從孔洞穿入,但絲線進入一半就遇見阻力,裡面有一部分,竟然像是實心的。

“是丹藥?”

“是摺疊的人皮面具?”有人感覺到那東西似乎有彈性。

……

針刀絲線,手搖內力吸,灌水吹氣,就差不敢用火藥炸,辦法幾乎都被想盡,那寶塔巋然不動,嚴絲合縫。

直到有個少女,猶疑地摸了摸底部,道:“或許在這裡。”但是摸了半天,依舊沒能打開,但云青宇眼中已經露出讚賞的神色。

這少女是他表妹,也是城中首富郭家的女兒,正是這次宗族大比,雲家想要大力扶持的家族。

司馬欣如也沒能打開,司馬嘉如直接棄權——這沉穩女子,冷眼旁觀,知道今日雲滌塵遭受奇恥,還是不要介入的好。

輪到雲滌塵,她雖然是雲家第一人,但不是繼承人,自然也不知道開啓方法,衆人目光灼灼看着她,心想這雲家練武奇才,一定有妙招可以解決。

雲滌塵將寶塔隨意拿在手中,淡淡道:“容易。”

衆人剛露出喜色,便見她眉宇間掠過一縷暴戾冷漠之氣,手掌覆上塔身。

“想知道是什麼,毀掉寶塔,自然出來。”

說完手掌一壓。

“姐姐不可!”雲青宇急聲喊,滿頭大汗滾滾而下。

“這辦法有何不可?”雲滌塵眉毛一挑。

“姐姐……”雲青宇今天是私自將寶塔拿出做彩頭的,哪裡敢讓寶塔受一分損傷,但心中又明白,如果姐姐真的一不高興,毀掉寶塔極有可能,而到時候,首先受到責難的絕對不是她,而是他。

“是,可以……”雲青宇抹着冷汗,對四衆手一攤,“家姐這辦法,諸位覺得怎樣?”

“只說拿出東西,沒說不可以毀塔。”立即有人附和,“雲大小姐這辦法其實最妙不過,自然算大小姐勝,不過這塔得來不易,還是別毀了。”

“如此正是。”衆人紛紛點頭。

“荒唐!”雷昊一聲冷笑。

雲滌塵看也不看他一眼,雲青宇怒目相視,陰惻惻道:“雷兄是想逼家姐毀掉我傳家之寶了?”

“不敢,”雷昊生硬地道,“你雲家的東西,你雲家的人,想怎麼說都行。”

“你——”

“吵什麼。”雲滌塵冷冷揮手,“這裡的人,有誰能解決這個問題?沒有。所以,速戰速決。這題既然我解決了,便算我勝。我允許那位梵小姐和我並列,宗族大比之後的簪花奪桂之比,她可以和我戰一場。”

她冷漠的眼光掃過來,一直心不在焉的君珂怔了怔,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

這位大小姐根本不耐煩呆在這裡,她近乎惡形惡狀地搶答了這道題,就是要強硬地將簪花的名額奪在她自己手裡,將來好挑戰那位奪桂者。

如果說之前這想法只是想法,現在就是執念,必須完成的執念。

因爲,君珂覺得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剛纔那看不見臉的神秘男子,就是那位被雲家引爲上賓的奪桂者,要不然雲滌塵也不會一看見他,就來了句“是你?”

當然,雲大小姐現在挑戰的名單了,還多了一個她。

所以她才奪簪花之名,又留下君珂的並列位置,好找個藉口大敗君珂,一報今日之辱。

她的意思,衆人自然不敢違拗,都有點悻悻,幾個女子嘀咕道:“那梵君行商之人,能有什麼見識?連題都不要答,就給她個簪花之名,大小姐真是好性子。”

“就是,憑她也配和大小姐並列?”

“沒事,”郭家那位小姐慢悠悠撫慰其他人,“暫時並列,將來嘛……也就配給大小姐提鞋罷了。”

“那是自然的,嘻嘻……”

“既然姐姐同意,那便這樣……”雲青宇覺得今日一切都很古怪,也想快點結束,正要宣佈。

“你問過我同意沒有?”

忽然一聲清清淡淡語聲,聲音不高,卻直接切斷了雲青宇的話。

雲青宇一呆,今天他總是被打斷,也起了怒氣,一轉眼正看見君珂,終於回神,正懶洋洋從桌上爬起來。

看見是君珂,雲青宇神色緩了緩,但還是沉着臉,道:“家姐同意,便足以代表所有人的意志,難道梵小姐還有異議?”

他語氣帶着淡淡威脅,雷昊冷哼一聲,“誰說代表所有人的意思?我同意了嗎?”

雲青宇怒視他一眼,不明白今天雷昊爲什麼一直唱對臺戲,暗下決心今晚回去後一定要向長輩彙報,雷家有點奇怪。

“我自然是有異議的。”君珂閒閒攤開雙手,“我的意志屬於我自己,誰也不能代表,你們可以被代表,我不行。”

雲青宇眉毛一挑,還沒說話,四面怒責聲已經響起。

“當真是不識好歹!”

“雲家玲瓏塔,外人從來無能開啓,大小姐這個是唯一辦法,憑什麼不服氣?”

“她不就是一心想做簪花第一?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坐在大小姐身邊都嫌污了席位。”

“什麼簪花第一,剛纔的花可是大小姐第一,被她給偷換了!”

“果然是外來的下賤之人,這等卑鄙無恥之事也做得出來!”

羣雌粥粥,一些雲家交好的子弟也開始責備,衆人心知肚明那花原本就該是雲滌塵第一,在他們看來,被卑鄙手段搶了第一的雲大小姐,已經對梵君十分寬容恩厚,還允許她並列,不想這女子空長了好皮囊,如此不識好歹,一時怒憤填膺,口沫橫飛。

“既如此。”雲青宇接收到姐姐目光,忍住怒氣冷笑道,“你便去試試,不過……”他森然道,“你已經侵犯了我雲家的尊嚴,你若輸了,就不是沒有簪花名號這麼簡單的事了!你得到我雲家門前一步一跪,磕頭請罪。”

四面靜了靜,君珂閒閒聽着。

“做人不要太逞強。”雲青宇終究貪戀她容色,重話說出後又試圖勸說,“你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我不喜歡連試都不給試,便被人剝奪機會。”君珂淡淡道,“我若輸了,磕頭請罪,行。”

她聲音淡淡,但衆人都大出意料之外,沒想到這嬌弱女子,在雲家聲勢威壓之下,竟然絲毫不爲所動。

雲滌塵皺起眉,她其實知道這九轉玲瓏塔開啓之法,但卻不願在衆人面前暴露秘密,她今日前來,奪簪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聽說弟弟輕狂,拿出了家傳之寶,害怕有什麼閃失纔來壓陣。

而云青宇倒也沒這麼傻,他的意思是當他看中誰爲簪花者,自然會悄悄告訴她開啓之法,並且不當着衆人面進行,無論如何,雲家的寶物秘密,不該在衆目睽睽之下施展。

不過雲家姐弟都有一個共同的堅定看法,那就是,除了她們雲家人,沒有外人能開啓這塔!

雲家姐弟對視一眼——這梵君,自信滿滿的樣子,肯定也是看出了什麼端倪,可惜,她還是高興得太早了。

“我應了這條,你們是不是也該給我個彩頭?”君珂看着自己雙手,淡淡問。

“大小姐還沒答應你呢,你配要什麼彩頭?”

“真是狂妄沒邊!”

“得寸進尺!”

“你說。”雲滌塵漠然的聲音蓋過了其餘人。

“我若贏了。”君珂一笑,“你們雲家也要奉我爲上賓,並且,你雲大小姐見我便得避着走。”

“放肆!”幾個雲滌塵的追求者立即咆哮。

其餘人已經忘記罵了——他們被君珂的勇氣給震住。

在雲雷雲家第二代第一人面前說這話,也相當於在別的國家打太子,一般的足夠狂妄。

連雷昊都開始露出佩服的眼神,覺得這姑娘勇氣可嘉,並思考等下怎麼保全她的命。

“行。”一片窒息的寂靜中,雲滌塵漠然啓脣。

四面都在冷笑,有人開始悠悠往下走。

“黃兄,你怎麼走了?”

“不忍見,不忍見啊……”那黃姓少年搖頭晃腦,“雖然人蠢笨了點,但如此雪玉肌膚如花嬌顏,眼看便要……我不忍,還是眼不見爲淨吧。”

衆人都露出怔忡神情,嘆息,“身份低賤的人,就是容易不知自量,如此自尋死路,唉……”

女子們面色譏誚冷漠,冷然不動,等着看君珂笑話。

男子們卻在和雲青宇悄悄商量,如何留君珂一命。

“你行不行啊?”司馬欣如悄悄湊過來,“別逞強得罪人家,不然我們也護不了你,我們也只是外客,雲雷很抱團的。”

君珂看她一眼,沒想到這小姐還有幾分熱心腸,心中溫暖,笑道:“沒事,放心。”

“我看沒這麼容易。等下要是鬧起來,我帶你走,我們是客人,人家不好不給面子。”司馬欣如問司馬嘉如,“妹子,你說是吧。”

“欣如,你安靜些便好。”司馬嘉如嘆息一聲。

君珂感激地拍拍司馬欣如的手,司馬欣如抱住她的肩,悄悄道:“我不護你護誰?我還想做你的……嘻嘻。”

她畢竟是大家小姐,終究沒好意思說完,君珂已經明白那“嫂子”的意思,心中一驚。

如果說以前她還冷眼旁觀這姑娘對梵因追逐,此刻便覺得不妥,想了想道:“司馬小姐,家兄其實不是……”

司馬欣如瞪大眼看着她,君珂實在覺得難以啓齒,司馬欣如卻好像自己理解了,忽然變色,道:“難道你們不是兄妹,你們是……”

她話沒說完,忽然被一聲喝叫打斷。

“梵姑娘,你磨磨蹭蹭,是想拖延時間嗎?沒看見這麼多人在等你?”

君珂冷笑一聲,低低道:“司馬小姐,有些事還是不要想的好。”隨即起身,看也不看那些冷笑圍觀的人們一眼,閒閒走向九轉玲瓏塔,拿起來,晃了晃,道:“不錯的軟囊。”

這句一出,別人還在抱臂嘲笑的嘲笑,往下走的往下走,雲家姐弟卻渾身一震。

君珂裝模作樣地搖着寶塔,“外層是魚鰾或者軟皮?應該是有切面的圓形。”

雲青宇上前一步,神色震驚,那些走了一半樓梯的人停住,疑惑地看過來。

君珂好似在聽,其實裡面的東西早已看清楚,正是因爲看清楚,她才起了要奪這東西的念頭。

這裡面的東西,應該是個極品的暗器,她能看見圓形的軟皮裡面,是無數細得無法形容的金色毫毛,那些東西在一片液體裡遊弋,她能感覺到那些東西看起來細弱,但堅韌無雙,所用材質,絕對是天下少有。

雲雷這邊礦產極其豐富,據說有很多異寶,而傳說中庇護雲家的那位蒼芩老祖,是個丹藥和暗器高手。

這些金色毫毛,應該會在受到擠壓後射出,以那種輕細程度,速度必然驚人,就是不知道射到人體,會是什麼樣的效果。

只要是好東西,都不該放棄。

君珂一邊聽來聽去,一邊慢慢走近已經呆住的雲青宇,一笑道:“是個針……”

聽見這個字,雲青宇渾身一顫,君珂突然手一擡!

剎間她掌心雪光一閃一揮,雪光過處,一滴鮮紅自雲青宇指間飛出。

鮮血滴落,君珂手中寶塔一翻一迎。

鮮血滴在寶塔底部,迅速暈開一層淡淡的紅暈。

那層紅暈分佈在寶塔底部,漸漸蔓延出一個圖形,隨即慢慢消失不見。

君珂盯着那圖形,等紅暈消失不見,伸手,順着剛纔紅暈顯示的軌跡紋路,先扣住寶塔底部,指尖向外一勾,發出輕輕一聲“嗒”。

她這一系列動作做出來,衆人早已呆住。

雲青宇被她乍然出手割破手指,還以爲她被逼急了要傷人,剛剛後退便怔住,擡起的腳定在那裡放不下來。

那些走到樓梯半截的人,身子滑稽地,大幅度地半扭着。

雲滌塵一直端坐不動,卻在血珠飛出的那一刻支身而起,似要撲過來,此刻聽見這一聲“嗒。”卻也怔住了。

別人不知道,雲家姐弟卻再清楚不過這一聲“嗒”意味着什麼。

“別讓她……”一怔之下,雲滌塵一聲高喝,便要撲過來。

然而此刻已經晚了。

君珂聽見那一聲“嗒”,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立即加快了速度,按照剛纔記住的線路圖,手指飛轉得令人目眩,七八轉之下,塔底一分四半,啪嗒一響,一個透明的多切面的圓球,無聲無息,落在她雪白的掌心。

那圓球果然如君珂猜想的一樣,裡面是液體,漂浮無數極細的金色毫毛,在燈光下熠熠閃光。

這回連雲滌塵都僵住了。

四面寂靜如死。

所有人維持着原地動作,張口結舌看君珂掌心那開啓的塔,和奇異晶亮的圓球。

半晌,一個聲音悠悠道:“雲家可真會忽悠人,什麼九轉玲瓏塔?那九個孔,就是迷惑人的擺設嘛。”

君珂笑吟吟將那圓球,毫不客氣收起自己袖囊裡。

衆人茫然地看着她的動作,眼神發直,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抱歉,傷着雲少主。”君珂毫無歉意對雲青宇躬躬身,回了自己位置。

之所以雲家姐弟有恃無恐,認爲無人能夠開啓這塔,說到底,是因爲開塔必須以雲家子弟的血爲引,換成別人,就像那個郭家小姐,碰巧猜到了機關在塔底,也沒辦法打開。

但君珂的神眼,是能將裡外都看清楚的,她看見了塔底構造的奇異,底部有一道流轉線路,像是需要什麼東西灌填才能顯形,聯想到所謂只有雲家人才能真正開啓的說法,自然猜到了是血引。

君珂開塔輕鬆寫意,便如打了所有人狠狠一耳光,好一陣才聽到雲滌塵的聲音,僵硬而冰冷,“好……你好。”

君珂漠然看了她一眼,道:“大小姐可以自動清場了。”

四面都是一陣譁然,衆人都以爲君珂佔盡上風,有些事就該見好就收,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便是催促雲滌塵。

但在君珂看來,反正都得罪你了,跪下來求你也未必有什麼效果,那還客氣什麼。

“梵君你不要太過分……”不知道誰怒喊一聲,卻被雲滌塵豎起的手打斷。

她已經恢復了一開始冰冷高傲的模樣,昂着下巴,淡淡道:“雲家沒有賴賬的人,我這就走,從此後你在哪裡我不在哪裡。”

雪白的衣袖一拂,九轉玲瓏塔捲進了她的袖中,手中一空的雲青宇接觸到姐姐目光,激靈靈打個寒戰。

雲滌塵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深處,衆人僵直而立,噤若寒蟬,直覺今日來參加這一場簪花,實在是個錯誤,雲家大小姐今日被辱而去,難保不會把帳記得他們頭上。

唯一神色自若的就是君珂了,拿了寶貝,瞄一眼九轉玲瓏塔,也準備離開。

“簪花還沒結束,梵姑娘怎麼就走了?”

一個聲音橫空出世,君珂緩緩轉身,注視那開口的郭家小姐,一邊想怎麼總有人不知死活,一邊笑道:“我不要這簪花之名,各位隨意吧。”

“雲雷多年的規矩,由得你說不要便不要?”郭家小姐臉色難看,她是雲家姻親,今天君珂又是雷家帶來,雲滌塵被逼走,她自己覺得,於情於理,都不該讓君珂得意而去。

“那你打算如何?”

“雲大小姐離開,簪花宴卻沒結束,她的位置自該有人替補。”郭家小姐道,“恕我不自謙——剛纔那題我也算答出一半,不知可有資格參加比試?”

雲青宇立即道:“答出首題便有資格,家姐離去,除了表妹你,也無人可以替補。”

“那便好。”珠光寶氣的郭家小姐一笑,“這一場,便是後兩名向簪花者出題,請梵姑娘別逃,務必要接着。”

君珂皺眉,卻也只得坐下,道:“郭小姐要比什麼?”

郭小姐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比富!”

“比富?”君珂一呆。

“我郭家富甲雲雷,坐擁天下至寶。雖不是雲家那樣的武門重寶,卻也是人間少見的珍品。”郭小姐傲然道,“郭家三寶,雲雷皆知。皇冠寶石、佛門聖珠、地獄之毒。謹以此絕世三寶,向梵姑娘求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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