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探聽

正規的傳送符在使用時都會發出一股細微的波動,因此,如果有人在玄龍閣內私自使用傳送符,感應靈器便會有感應。

然而朱進這貪財鬼倒是肯下功夫,不知他如何發現那不起眼的“搖閩草叢”居然沒有被設下感應靈器,知道這點後他便如魚得水,在玄龍閣暗中販賣自制的傳送符。

於是這種地下交易便一直持續着,但交易對象總是那麼幾個人,因爲這事一旦被發現可不是鬧着玩的。

再說下山的唐陵,他真是如脫繮的野馬,好像很久沒有看到崛龍城一般,他帶領衆人於喧鬧的人羣中穿梭着。

一眼望去,街上人頭攢動,不論大人小孩,都穿着五顏六色的衣服,佩戴着漂亮奪目的裝飾,而不是整齊劃一的玄龍閣的服裝。

唐陵的心情也隨之豁然開朗了,現在的他只剩一絲迷惑:過去遊山玩水時都沒有這樣的好心境,這可奇了!

聚華酒樓,唐陵來過無數次的地方。

今天,心情格外舒暢的唐陵包下了整個二樓,他同幾個新交的朋友坐在酒桌前把酒言歡,互吐心聲,桌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餚,十幾年來,唐陵頭一次如此暢快。

“只可惜……”唐陵的臉頰泛紅,手中握着酒杯,滿是醉意地道:“小幽有事在身,要不然一定得叫他一起來好好的吃一頓,說起來,小幽可是我第一個朋友,沒有他,我也不會走到今天。”

晴淵也拿起酒杯在手中晃了晃,“既然唐兄遇上了這樣一段善緣,那就是天意,唐兄是有福之人,以後的好日子還長着呢,要我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呸!不對,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享受現在纔是生活的大道理!”

“這話說得不錯!況且老大現在有我們這些朋友,未來絕對是一片光明!”

洛函見唐陵有些醉了,言語中帶着感懷之意,連忙開導着。

“朋友……”唐陵眼圈泛紅,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你們平日與趙長風走得很近嗎?……此事關乎我的殺父之仇。”

唐陵既然這樣說了,大家也聽出了問題的嚴重性。

洛函放下筷子嚴肅道:“老大,先前我對你說的話希望你不要在意,其實我們幾個人在派內的同輩中一直充當地頭蛇的角色,我們四人和其他玄龍閣弟子走得都不是很近,開始說趙長風是我們的朋友只是想找你的茬,不過老大要問什麼儘管問,我一定把我知道一切有關於他的情況全部告訴老大。”

“我們只看得出他家財萬貫,”吳越接過話道,“要不然也不能不認識他的死對頭,也就是老大你了。”

“我瞭解的可能比你們多些,”孟蠡回憶起來,“一次我和趙長風被分到同一組到山腳砍柴,我一刻都沒停歇,砍了一車的柴火,搞得大汗淋漓,但他卻不見了人影,我到處尋找,還以爲他遇上了什麼麻煩,誰知竟發現他……”

孟蠡臉上一紅,“他正在林中與一女子卿卿我我。”

晴淵笑着插話道:“那叫趙長風的還真懂得生活。”

“懂什麼懂?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倒是提供些有用的線索嘛!”小金也着實爲唐陵焦急。

孟蠡不好意思地接着道:“我還見那女子施展出了魔法。”

“女魔法師?她施展了什麼魔法?”唐陵追問着。

“我不太清楚,只是看她對着樹木隨意地一揮手,我從遠處便感覺到了強風掠過,然後就見那樹木斷成了兩截,不一會趙長風的推車就堆滿了柴禾,要我說,魔法這種東西絕對不是善物。”

“風刃?”唐陵沉思片刻,隨後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玄龍閣到底建在哪裡?爲何出入只能用傳送符傳送?”他記得襲擊他的女魔法師是從空中飛來。

“因爲玄龍閣建在山上,所以我們常把那座山稱作玄龍山,聽師兄說玄龍山山麓是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的地方,從山上下去,會有一段繞山設置的感知靈器和結界屏障,那一帶也同樣被設置成了傳送點,如果有人企圖到達山腳,那麼閣主會毫不留情地將其逐出門派。”

大家都肯定地點點頭,證明洛函所言非虛。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那個女魔法師也不可能憑空出現在玄龍閣,她一定是較爲熟悉玄龍閣的地形地貌,通過傳送來到的玄龍山,這樣也就確定了她極有可能是趙長風派去的人。”

唐陵快速地分析着。

“唐兄何必糾結?”晴淵灑脫地說道:“如果懷疑趙長風,只要親自去他家府宅打探虛實便可,何必推測這個猜測那個?”

“其實我也想過,但以我們的關係,我是無論如何都邁入不了他家大門一步的。”唐陵心中疑慮,因奪了趙長風的三階真氣而暗暗心虛,怕是被趙長風的父親抓去他會死無葬身之地。

“沒人說過讓你親自登門造訪,”晴淵面帶笑容,看起來是那麼的陽光,充滿了朝氣,但他的意思只有那四個人最清楚,小金立刻說道:“你又想對我們使壞,我可不會讓你得逞!”

日近黃昏,唐陵一行六人躲在趙家大院外的一處角落。

“這次就拜託你們了,”唐陵囑咐着洛函和小金兩個人。

“老大放心,我們一定完成任務。”小金回道。

看着小金十分聽命的表情,晴淵早在一旁捂着肚子,樂開了花。

“老大就在此等候,我們去去就來。”洛函剛邁動步子,突然被唐陵一聲制止住了,“等等!”

“怎麼了,老大?”小金也停住了腳步。

唐陵低着頭道:“我感受到一股寒氣,這股寒氣正要從趙家出來。”

“不賴嘛!”空中傳來一陣如鈴鐺般的聲音,只見雨憐坐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雙腿於空中晃盪着,十分頑皮的樣子。

五階!雨憐的實力有五階!

這是唐陵腦海中第一時間接收到的信息,他沒想到雨憐這麼小的年紀竟然有五階的實力,但更加令他費解的是他自己怎麼會知道雨憐的實力?

通常想要知道對方的實力,必須通過對方的身體感知對方儲存的真氣量纔可以判斷,而且一個人無法探知出高於他水準的人的實力。

“師姐。”雖然雨憐年紀不大,但玄龍閣弟子大多都對她畢恭畢敬,除了唐陵和晴淵,其餘四人紛紛作揖行禮。

“原來你一直跟蹤我們。”晴淵望着雨憐道。

“嘿!說話小心點,別忘了我們可是偷跑出來的。”洛函小聲提醒着。

“呵!”晴淵滿不在乎地笑了一聲,仍然看着雨憐,“我看你下山也沒用什麼正當的手段吧?”

“沒錯,我也是偷跑下山來的,那又怎樣?”雨憐並不避諱,“我還以爲是陸師兄下派了什麼任務,原來是爲了這小子的私事,真沒勁。”

“沒時間再磨蹭了,那股寒氣越來越近,怕是什麼不祥之物,我們先分散至人羣中,一個時辰後,我們於皇城北門聚合。”唐陵仍低頭感應,心中隱隱不安。

“你剛纔說的不是她?”晴淵指着雨憐,洛函他們也以爲唐陵說的是雨憐。

雨憐攤開手,不是特別在乎的模樣,“我纔沒有那麼大的寒氣,只是劉師兄馬上要從裡面出來了,不知他見了你們會怎麼處置你們。”

“劉師兄?”雖然沒有直呼劉少陵的名字,但衆人還是一陣脊背發涼,唐陵也不例外。

“那就趕快按老大說的做吧,如果師姐所說屬實,恐怕劉師兄早已感知到了我們,被他發現就糟糕了。”

洛函說完一馬當先地衝到了街上,混入了人羣當中,其餘衆人也都紛紛撤離。

然而,當唐陵剛想挪動腳步時卻感覺雙腿發麻,無論怎麼使力也移動不開步伐,向上一瞧,只見雨憐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原來是她搞得鬼。

雨憐向後一個翻騰,躲在了樹叢之中,好像等着一場好戲的開始,她手中握着一顆正向外施展結界的玉珠,在結界的籠罩下,她的氣息完全的隱匿了起來。

“讓你嚐嚐明知道殺氣逼近卻躲無可躲的滋味。”她暗自竊喜着。

眼見發力只是徒勞無功,唐陵無奈作罷,卻看他雙手掐訣,在胸前上下揮動,右手拇指和無名指掐合,一下扣在了自己的天靈之上,口中還低沉地念道:“凝氣化息。”

“這是什麼法決?”雨憐正奇怪着。

這時,劉少陵和一箇中年男子走出了趙家大院。

“令公子傷寒不輕,依我看,還是請些道士爲他作法驅邪,早早遠離魔物爲好。”劉少陵含沙射影,話中帶刺。

那中年男子正是趙長風的父親趙信鳴,他說道:“承蒙劉兄弟關心,由於犬子的病情而不能及時歸派,還勞你親自前來探望,真叫我趙某問心有愧,還望劉兄弟也將我們父子的遺憾與歉意轉達於閣主。”

二人你來我往,寒暄了幾句便結束了談話,趙信鳴送走劉少陵後在原地待了半響,口中嘟囔着:“看來此地不能久留了。”

唐陵在一旁聽得當真清楚無比,心裡猜度着:“趙家要散了嗎?”

聯繫昨日劉少陵詢問自己的話,他口中的魔功難道就是趙長風對我使出的邪術?如果趙家真與魔教有聯繫的話,可能劉少陵這趟前來已經發現了端倪,要不然趙家也不會做撤離的打算,真的是這樣的話,或許父親的死就解釋的通了。

唐陵有條有理的分析着,認定此事已經十之**了,不過當前最值得慶幸的就是劉少陵沒有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來,等趙信鳴回到宅院後,雨憐像只靈巧的小鳥一樣躍了下來。

她好奇地問道:“你剛纔使的是什麼法決?這可不是玄龍閣的功法。”

唐陵答應楊煥保守秘密,於是道:“我憑什麼告訴你?既然你也是偷跑出來的,那我更沒有必要怕你。”

雨憐帶着幾分傲慢地道:“你怎麼能和我比,我可是閣主的乾女兒,我派最有前途的弟子,偷偷下山被發現的後果最多是被小小的懲罰一下,而你要是被發現,一定會進不了玄龍閣的!”

“哼!”唐陵仍不能行動,但態度十分不屑,“那也不關你的事!”

“你……”雨憐氣得沒話說,指着唐陵的鼻子。

第一次有人不買她的帳,不過她主意倒不少,旋即又道:“好啊,反正我們現在在外面,你得在這裡和我切磋一下,放心,我不會傷你性命,就是想看看你練得是哪路功法,如果你還不願意,那就只有在這待上三個時辰了,三個時辰後術就會自動解除,到時候可別喊腰疼啊。”

雨憐得意地笑了兩聲。

唐陵欲哭無淚,怎麼碰上了這樣一個難纏的丫頭,而且實力還這麼強勁,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的實力,那唐陵絕不會用自己這三階的雞蛋去撞她那五階的石頭。

不過看她天真爛漫的樣子,心想她有可能也和普通的小女孩一樣好騙,於是道:“好,我和你比試,先給我解開束縛。”

雨憐胸有成竹,料定唐陵跑不掉,於是便讓唐陵恢復了自由,她後退兩步,擺出即將動武的架勢。

相比雨憐,唐陵就顯得毫無章法,他抽出戰靈劍,在胸前像作法一樣胡亂揮動半天,突如其來地喊出一句:“光影劍法!”

霎時間戰靈劍大放光芒,令雨憐睜不開雙眼,她站在原地,忽然感受到一陣風迎面吹來,她閉着眼側過身去,抓準時機伸出右手。

光芒一閃即逝,只見唐陵被雨憐牢牢地抓着,看來唐陵是逃跑失敗了。

“喂!你……”唐陵沒想到這障眼法居然對雨憐起不到絲毫作用,但他還硬裝大度地道:“我可是看在你是女流之輩的份上,纔不和你計較,你可別得寸進尺啊!快鬆手。”

雨憐也不怕唐陵耍花招,微笑着鬆開了手,說道:“廢話少說,不和我打,你今天就別想離開這裡。”

唐陵正想下一個脫身之計,這時,街上走過的一個身着紅衣的青年引起了雨憐的注意。

她看到青年後立刻躲在一旁的樹後悄悄觀察起來,直至青年走入了對面的雲月樓。

雨憐回過頭又望向唐陵,表情不太自然地道:“不和我比試也可以,我給你一次機會,陪我去那裡走一趟。”她指着雲月樓。

唐陵看出雨憐是有求於他,於是立刻又得意起來,說道:“你自己進去不就好了?”

雨憐看出他是在故意刁難,氣的跺起腳來,“你要是不陪我,我就讓你在這裡待上一天一夜!”她立刻做出點穴的架勢。

“好吧好吧,真是拿你沒辦法。”唐陵心想這也是拜託她的好機會,便答應了她。

於是,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就這樣徑直走入了崛龍城最出名的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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