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還沒等他高興太久,身後陡然射過來的陰冷視線令他渾身不受控制的一顫,總覺得後背都要被某人刀子似的眼神給戳出個洞來了。
夏澤濤臉上的笑容猛地一僵,乾笑了兩聲道:“好的。”
趙侑琳點了點頭,禮貌的對他回以一笑。
這下子,夏澤濤覺得自己的後背整個都要被撩着了,痛不欲生。
前總裁夫人,雖然你對我表現出善意很讓我感動,可我這麼個大齡青年,還沒討媳婦,不想死在總裁大人醋意滿滿的眼刀下啊,求放過!
夏澤濤將車子停在了趙侑琳所說的糕點店門口,趙侑琳伸手去拉車門,準備抱着樂樂下車,卻聽得身後之人再次開了口。
“坐着,澤濤去買。”依舊是平日裡的惜字如金,也依舊是那樣的不容拒絕。
趙侑琳手下的動作微頓,下意識的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下去買就行。”
穆庭楓淡淡的掃了趙侑琳一眼,吐出一句話來:“你……有錢?”
“……”
穆庭楓這話正中死穴,別說,趙侑琳現在身上還真沒錢,剛剛出來得急,她來的時候帶的包現在都還放在段雅蓉的屋子裡。
現在她的身上真的是身無分文,即便下了車,待會也打不到車回去。
就在趙侑琳猶豫的這一會功夫,夏澤濤慌忙見縫插針道:“我去就好了,趙小姐你抱着孩子不方便。”
車裡的氣氛何其古怪,有這麼名正言順的理由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他腫麼能夠錯過?
夏澤濤這麼說,趙侑琳也不再堅持,微微笑道:“那就謝謝夏先生了。”
趙侑琳禮貌的話語再一次成功爲夏澤濤惹來了殺身之禍,夏澤濤乾笑了兩聲,快速解開安全帶,逃也似的衝出了身子,生怕自己跑得慢些就被心裡極度不平衡的某人大卸八塊了!
夏澤濤一走,車內便只剩下了兩人和一個孩子,氣氛瞬間就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穆庭楓本就不是多話的人,趙侑琳更不想沒事找事跟自己這位不久之前才撇清關係的前夫搭話。
車裡面一下子安靜下來,讓樂樂有些不適應的動了動,小孩子本就比較好動敏感,感覺到了車內氣氛的微妙,第一反應自然想着去找自己最親近的人。
“媽媽……”樂樂跟個小袋鼠似的掛在趙侑琳的脖子上,軟軟的喚道。
趙侑琳似是看出了樂樂的不安,雙眸微轉,湊近樂樂的耳邊不知同他低聲說了什麼。
樂樂雙眸微微亮起,咯咯的笑了起來,隨即也湊到了趙侑琳的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兩母子在前面說着悄悄話,時不時還能聽到孩子悅耳的笑聲。
本該是一場和諧的一幕,看在穆庭楓的眼中卻是出奇的刺眼。
這個女人對孩子,對夏澤濤,哪怕是對不認識的陌生人,對任何人,都能保持微笑,溫和以待,爲什麼就只對自己橫眉冷對?
尤其是現在,看着前面嬉戲玩鬧,兀自說着悄悄話,自己根本插不上嘴的母子兩,穆庭楓更是覺得說不出的膈應。
明明這兩個人,一個是自己的前妻,一個是身上流着自己一半血液的親生兒子,可是他們的身邊沒有自己的位置,自己……一點也插不進去。
夏澤濤買完自家太子爺點名名要的水果蛋糕後,在外面磨蹭了好一會兒才鼓足了勇氣回到車內。
剛一走進車裡,一股子冷氣迎面撲來,險些沒把他凍得一哆嗦。
什……什麼情況?!他就出去了幾分鐘而已,總裁怎麼好像比之前更不高興了?!
夏澤濤心驚膽顫的坐回了駕駛座,將手中的蛋糕遞到趙侑琳的面前。
趙侑琳像是沒有感受到車內氣氛的冷凝般,接過夏澤濤遞過來的蛋糕,拆開挖了一口塞進樂樂的嘴裡。
樂樂迫不及待的含了進去,雙眸微微亮起,一邊蠕動着小嘴巴咀嚼,一邊盯着趙侑琳手上剩餘的蛋糕,一副求投喂的可愛模樣。
趙侑琳失笑,輕聲問道:“好吃嗎?”
“嗯嗯。”樂樂跟個小倉鼠似的點了點頭,眼巴巴的看着趙侑琳手中的蛋糕。
“好吃的話,樂樂是不是該對叔叔說點什麼?”
樂樂一怔,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衝着夏澤濤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容:“謝謝叔叔。”
噗嗤……夏澤濤看着小屁孩臉上乾淨柔軟的笑容,只覺得有根插着愛心的箭矢一下子扎進了他的心口,讓他的心都軟了。
我家小總裁不可能這麼可愛,跟總裁簡直不是一個系列的!看着這樣的小總裁忽然有種想快點找個媳婦生娃的衝動腫麼破?
還不等夏澤濤激動太久,身後無所不在的陰冷視線再次挪到了他的背上,令他一個哆嗦,尷尬道:“不謝不謝,能爲這麼可愛的孩子服務,是我的榮幸。”
嗚嗚嗚……有個小心眼還愛吃醋的上司真是件無比苦逼的事情!
兩母子倒是沒有注意到車內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涌,聽到夏澤濤誇樂樂可愛,趙侑琳和樂樂再一次朝他和善的笑了笑。
前者是因爲有人誇獎自家孩子的喜悅驕傲,後者則純粹是因爲被誇獎而欣喜。
於是乎,夏大秘書感覺自己身後的視線更加明顯了,這痛並快樂的趕腳,他忽然覺得有點胃疼腫麼破?!
樂樂得了某人的回答外加讚賞,反而轉頭直勾勾的看着趙侑琳,一副求表揚的可愛模樣。
趙侑琳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毫不吝嗇的誇了一句:“樂樂很乖,還要不要吃?”
“要!”
趙侑琳又餵了他幾口,樂樂忽然攀着她的手,雙眸清亮的說了一句:“媽媽也吃。”
趙侑琳一愣,樂樂不說她還沒覺得,剛剛在晚宴上面,她都沒來得及吃什麼,現在確實是有一點餓了,所幸夏澤濤買的蛋糕夠大,樂樂一個人應該也吃不下那麼多……
“嗯,好,媽媽也吃。”
“嗯!”
兩母子就這麼旁若無人的你一口我一口的相互投喂着,完全沒有在意車內另外兩個在剛剛的晚宴上同樣沒吃什麼東西的人的感受,更加沒有在意後車座的某人看着他們兩人的互動越來越複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