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
南山很大，溫溪別院長輩講法之地龜石廣場就在這裡。
翌日。
天氣大好。
南山之南的壁立山壁下，一處如龜狀的山石盤踞，巨大的烏龜尾巴攔出一個廣場大小空地，上面佈滿了軟墊、蒲團。
烏**部所在，坐着一個老道。
今是巨靈山講法的日子，但是並不禁止各派弟子前來旁聽。
來的人還不少。
因爲別院功法沒有脈系之分，如今日這老道講的便是《劍罡空照》。
日上三竿，人來的差不多了，廣場上的佈滿了人。
恰在此時，陳長青來了。
作爲近日來風頭浪尖的人物，認識陳長青的還真不少。
畢竟頂級資質天才的隕落，是如此的吸引眼球。
今日是《劍罡空照》講法的日子，又是巨靈山長輩傳法，所以洪碩啓自然也來了。
不僅如此，小青山也有不少人關注這裡。
暗處。
崔鶩予等人聚在一塊。
“咱們這裡師弟是想要幹什麼，不會是想要單槍匹馬前來理論吧？”
這句話引來身邊人的鄙視，一人開口道，“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不會做出這種決定，而一個頂級資質往往不是傻子。”
“好了，無論看下去吧。若是師弟不行，那就咱們上！若不是首座發話，早就殺過去了，小青山絕不能讓人輕侮！”
“準備一下，僅僅造謠這件事，也能抓住不少人尾巴。如今師弟出手，咱們不好插手，等師弟反擊之後，就是咱們登場的時候了。”
而洪碩啓那邊自然也有人注意到陳長青。
這一個月，踩着陳長青絕頂天賦的名頭，憑藉家中背景，洪碩啓隱隱成爲年輕一代的領頭人物。
身邊不知不覺聚集了不少人。
“那是陳長青吧？”
“不錯，是那個廢物，沒想到他來了，不是說他修煉的是《蕩魔錄》麼？”
“煉壞了資質了唄，恐怕是要轉修功法。”
“不自量力去修煉頂級功法，活該如此！”
一人露出古怪笑意，道“來學《劍罡空照》應該讓洪師兄好好教教他，誰又能想到這是曾經和師兄並列的人物。”
“家學不行，盲目自大，好高騖遠，活該如此！”
“說的好，他要是去求師兄，說不定師兄還會教他一招半式。”
衆星拱月的洪碩啓，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不否認，也不肯定。
只是和陳長青同一批次的弟子，卻沒有誰開口奉承。
一個多月，陳長青的異象他們依然還記得。
力壓萬鈞恐怖非常。
陳長青耳力非凡，周圍人冷嘲熱諷聲音他聽了個清楚。
聞言，他只是心中冷笑，臉色不變，找了一個角落裡坐下。
坐在巨石上的老道，自然也看到了下面弟子議論，招來了隨從。
一旁的隨從在他耳邊耳語幾句，一直有些昏沉的老道眼中閃過一抹亮光，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陳長青不需要做什麼，他就是衆人的中心。
聽着老道千篇一律的境界，陳長青心如止水。
不提小青山與巨靈山之間的競爭恩怨，就是他這個人自帶光環的絕頂資質，他不相信某些人會無動於衷。
半個時辰過去......
陳長青第一次聽長輩講法，聽完之後他不由失望，不是說不好，而是不夠好。
符文是原文，註解就是第一批解釋，而是將註解再次進行註解的教習，所做的就是第二批解析。
這種情況下，真意一失再失。
即使經過多少代的整理完善補全，總歸會差幾分。
若是資質不夠的人來修煉，自然會覺得奧妙非常，也會覺得自成體系。
而陳長青看來，只是勉強自圓其說。
可以修煉，卻非最好選擇。
陳長青一個多月來的研究，對元力修煉法門早有自己見解，所以才能和邢洪對答如流。
老道講解有底蘊，但終歸是差了許多。
好在，陳長青今日只是爲了傾覆謠言，打臉幕後之人，順道碾壓一波天才。
老道講的乏味，他就當聽一個故事。
再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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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突然點到了陳長青，這是講法一個很有趣的環節，也是衆弟子的機會。
有一個提問機會，很可能就能突破原有的瓶頸。
陳長青見老道望向自己，見到幾乎所有人都望向自己，他心道：來了！
洪碩啓背後是他的父母，他的父親是長老院的長老之一，向來親近巨靈山一脈。
而這位老道身爲巨靈山之人，只要還有一絲上進之心，自然會來壓一壓陳長青，交好權勢長老。
而，果然來了。
陳長青慢慢起身，然後一板一眼行禮。
看過陳長青的禮節就能肯定的說，果然是小青山弟子。
一直等在暗處的小青山師兄們，見此也不由相視一笑，這就是小青山獨有的印記。
畢竟戒律院一個月，不都是歡快的。
老道捋了捋鬍鬚，眼中滿是鼓勵，道“這位弟子你有什麼疑惑麼？”
老道已經瞭解了陳長青之事，也以爲他是轉修功法，自然會有疑問。
他已經打定主意，只要陳長青提問，就讓洪碩啓來回答。
如此，豈不妙哉？
陳長青道，“沒有。”
老道眯眼一笑，道“洪碩啓，你回答這個師侄......”
“嗯！？”老道還沒說完，就不由的一愣，反應了過來。
而衆弟子見此，心中慢慢的不知什麼感覺。
至於洪碩啓被點名也已經站起，此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太心急了！
陳長青也有些無奈，能不能冷靜一點。
好在，老道臉皮夠厚，不動聲色露出了威壓，止住了下面弟子的騷動，道，“有問題一定要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裡，修煉無小事，千萬不要爲了面子而羞於提問。”
陳長青耐心聽老道說完，好聲道，“弟子真沒有疑問。”
老道臉冷了下來，怒道“那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戲弄麼？！若你沒有我就要問了。”
陳長青再拱手道，“我來此是因爲最近關於弟子的謠言很多。弟子來此，是爲了兩件事。第一，弟子要看一看是不是謠言已經到了止不住的地步。第二，弟子研習《紫青神雷蕩魔錄》到了瓶頸，也想看一看，註解與原文的差距。”
陳長青再拱手，“兩個問題弟子都有了答案。謠言果然很多，而且並不一定止於智者。而辛苦研習符文雖辛苦，但果然是極其適合我的。”
“所以弟子沒有疑問。”
陳長青如此直接，讓盤坐的弟子一片譁然，就是藏在暗處的一些有心人，也不由一怔。
至於洪碩啓臉色早就黑了，老道臉色也不好好。
“哼！”老道聲如雷霆，想要教訓一下陳長青，卻發現止於陳長青三步之外，連衣角都沾不到。
老道臉色一變，望了一下山後，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收回心思。
道“你的意思是我這個講習老道是一無是處麼？”
陳長青知道這是一個坑，若是回答是，不僅目無尊長，就連小青山一些長輩也會厭惡他。
陳長青微微一笑，似乎根本看不出這是一個責難，呵呵道“只是弟子資質絕倫，自然應當另論，所以我說的話，也僅僅適合我。”
全場再次譁然，很多圍觀之人也是無語。
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說自己資質絕倫，從沒見過如此無恥之人！
暗處很多人也不由一驚，就連護着陳長青的崔鶩予，也不由手一抖。
太無恥了！
老道聞言也是一怔，卻不屑一笑，“你的資質也叫頂級，一個多月還不能打開修煉之門，你也不怕別人笑話。”
陳長青依舊不和他爭，道“弟子研習符文，自然花費時間就多，而且不達到收發自如境界，弟子也不願開始修煉，以免浪費了資質。”
老道再也不加掩飾臉色了，他被陳長青刺激到了。
張口閉口自己的天資，這是赤裸裸炫耀！
“你的藉口真是多，我看你是虛有其表。頂級資質，不過是哄騙而已！連洪師侄衣角都摸不到。”
陳長青還是保持微笑，道“弟子可以證明。”
老道冷冷看着他道，“那你證明給我看？”
陳長青踟躇再三，猶豫道，“弟子天資太過恐怖，我怕刺激到一些師弟。”
老道嗤笑道，“藉口，又是藉口！”
陳長青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無奈。
他輕輕豎起了一指手指，撫了撫衣角，道“您應該能夠看到弟子沒有修煉過元力，師叔請看。”
陳長青彈了彈手指，一道雷光閃過，他周身便有無數元力凝聚。
頃刻間，周圍三丈內元力爲之一空。
做完這些，陳長青抖了抖衣角，一絲絲細小卻精純的雷光刺啦啦閃過，爲他撫平衣服褶皺。
關注此處之人皆是譁然失聲，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有所感，卻不敢相信。
而陳長青打消了他們的疑惑，只聽他似笑非笑道，“這便是打開修煉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