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世龍和丁旖旎走出酒吧後,進了嚴世龍的車,然而兩個人卻不知道該開向何方。
丁旖旎的心遲遲未恢復平靜,顯然剛纔的一幕又再次拉開了她的傷口,叫她再次明白了什麼叫痛側心扉。
那種沒有語言可以形容的疼,叫丁旖旎曾經緊閉心房,如今卻硬生生再次拉開,不管丁旖旎是否願意。
靜逸的車內,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嚴世龍如荼如火的目光,讓丁旖旎不知道該如何迴應。那種關切,丁旖旎覺得自己承受不起。
女人有些時候不就是這樣,明知道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卻還會一味的沉陷。就像她對陸文軒的感情,明知道沒有迴應,卻還要飛蛾補火。
像嚴世龍對她的感情,她明明感受得到,卻只是選擇忽略,但又不想完全失去,因爲她需要這樣的感情依附。
“嚴大哥,你把我送回陸宅吧。”調整好心情的丁旖旎,面帶微笑的對着嚴世龍說,因爲除了陸家她別無去處。
傷心欲笑,痛出望外,淚無葬身之地,哀莫過大於心不死。此時的丁旖旎正是映照了這句話。
看着丁旖旎的微笑,嚴世龍的心情並沒有跟着變好,反而更加的心疼。
“旖旎,你真的沒事了嗎?”突然的轉變,讓嚴世龍還是無法適應,自閉症的丁旖旎現在竟然完全好了。而且還會對着自己笑,那麼剛纔的那一幕,紫英的出現,她不在傷心了嗎?
雖然醫生說過只是暫時性的,但這樣的變化顯然還無法讓嚴世龍消化。他仍然不放心的看着丁旖旎。
“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旖旎,我還是帶你去看看醫生吧?”嚴世龍提出中肯的建議。
“爲什麼要看醫生啊,我又沒有生病?”丁旖旎滿臉疑惑的問向嚴世龍。
“恩,這個。”嚴世龍也不知道該什麼回答,看來丁旖旎並不知自己得了自閉症,既然如此,自己也沒有提的必要。
“好吧,我送你回去。”嚴世龍也不知道該把丁旖旎帶到何處去,畢竟現在她仍然是陸文軒的妻子。
“媽,我回來了。”丁旖旎走進屋,努力的拉扯出一個笑容,對着正在插花的陸母打着招呼。
聽到兒媳婦這一聲媽,陸母眼眶發紅,眼淚情不自禁的滴落了下來。
“媽,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丁旖旎拉下陸母,坐到沙發上。
“沒事,媽沒事,媽這是高興的。”能夠再次聽見兒媳婦喊自己媽,陸母激動的熱淚盈眶。
“對了,怎麼是你自己回來了,阿軒那小子呢?”陸母這次發現,自己那寶貝兒子沒有回來。
“媽,文軒她有事,所以叫嚴大哥送我回來的。”丁旖旎邊說邊向嚴世龍使眼色,希望他能明白。她不想讓老人們操心自己的事情。
“伯母,剛纔阿軒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公司那邊有一個大案子等他做決議,所以由我來送旖旎回來。”嚴世龍幫着打圓腔。
陸母看到兩個人擠眉弄眼的,心裡有點不悅,就知道是他們是有事情瞞着自己,不過也沒有多問,等兒子回來問他就好。
“媽
,我有點累了,想先上來休息了。”丁旖旎不想讓陸母繼續問下去,就找了一個蹩腳藉口。
“去吧,別累着,多躺會,晚上讓李嬸多做的點好吃的,給你補補。”看着兒媳婦疲
憊的神情,陸母趕緊叫兒媳婦去休息。
大病初癒的丁旖旎,身心疲憊,拖着無力的筋骨走回樓上。
“伯母,我也該走了。”嚴世龍也起身該別。
“這孩子,你倒是多待會啊,你看阿軒上班,沒有時間陪我這個老太婆,你一來就走。”陸母忍不住抱怨着。
“呵呵,伯母,我今天真的有事,改天在來登門拜訪。”說着,嚴世龍已經挪步到了門口。
陸母也不好意在多做挽留,“忙,忙,你們都忙。去吧,有時間來看看我這個孤家寡人來。”
“知道啦,伯母,不過你可不是孤家寡人,不是有陸伯父呢嘛,他那麼愛你。”嚴世龍他討好的笑笑。
“臭孩子,就嘴甜。趕緊走吧,看一會我改主意,把你留下來陪我吃飯。”
“伯母,那我走了,再見。”
嚴世龍將車子駛出陸家大宅,停在半山的路邊,然後緩步下車,靠在車子上,點燃一根菸,傾吐的菸圈遲遲不肯離去。
嚴世龍在慢慢理清自己的思緒,也在等着陸文軒的回來。
把紫英送回去之後,陸文軒就心急的給嚴世龍打電話,確定他們回到了陸宅,心急如焚的往回趕。
在山路上,陸文軒看到了嚴世龍的車子,把車子相向停好,也信不走下車子。
兩個大男人,就這樣站立在馬路中間,互相對望着,彼此有着深深的較量。
幸虧這是通往陸文軒家的私人道路,不然不知道又會製造多少車堵塞,影響道理的暢通。
強烈的直流電,在陸文軒和嚴世龍的眼中直射着,如果旁人觀看,不得內傷纔怪。
“我說過,如果你在讓旖旎傷心,我會帶走她。”嚴世龍狠狠的落下這句話。
“你不能,她是我的老婆。”陸文軒仍舊重複着這樣一個亙古不變的事實。
“可是你不配擁有她,所以請你放手。”此時的嚴世龍不想再和他論什麼兄弟如手足之類的屁話,那些都是用來騙人的,當遇到自己喜歡的女人,手足也是可以斷的。
“你沒有權利干涉我們之間的事情。”陸文軒被說中了心中的創傷,忍不住怒火頓燒。
“我說過,如果你不珍惜旖旎,我會把她從你的身邊搶走。雖然她現在是你的,以後卻不歸你管,你也沒有權利困住她的一生。”
“你別忘了,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你也別忘了,是我幫你們籤的合約,幫你們結的婚,我有能力讓你們結婚,我也有能力讓你們離婚。”
“你不能這麼做。”憤恨的陸文軒,聽到離婚兩個字,拳頭忍不住揮了過去。
“別忘了我的身份,百打百贏的律師嚴,這樣的離婚案件對於我來說只是一件小case。”躲過陸文軒的拳頭,嚴世龍不帶有任何玩笑的口吻陳述這件事實。
陸文軒像頭髮瘋的獅
子,對着嚴世龍大打出手,他真的快要崩潰了,必須發泄出來。
這幾天丁旖旎的自閉症像是萬隻螞蟻咬噬着他的心,終於快要見到光亮,紫英又把他推回到深獄之中,叫他看不見希望。
嚴世龍的話,就像萬把劍穿刺着陸文軒的心,把他僅有的一點理智給湮滅。
嚴世龍看着陸文軒發瘋的樣子,知道自己刺痛了他,不過自己比他也好不到哪裡,不覺的嘴角泛起苦笑。
他說的那樣的鐵定,可是丁旖旎會到他的身邊嗎?會想和陸文軒離婚嗎?其實自己心裡一點也不確定。
離婚兩個字,就像陰魂不散般,緊跟着陸文軒,“不要,我不要離婚,我不會和旖旎離婚的。”
狂吼的陸文軒,和嚴世龍就這樣廝打在一起。
道路兩旁的樹,被山風吹得頻頻點頭,可是卻沒有吹醒兩個失去理智的男人。
兩個男人打到精疲力竭,雙雙躺在馬路中間,反正這裡也不會有什麼車經過,所以他們肆無忌憚的躺在。
多年的朋友,永遠都是這樣,即使打架也是很有默契。陸文軒和嚴世龍時純粹的因打相識,初識的時候就這樣大打出手,沒有給對方留有任何的喘息機會。現在仍然如此。
那個時候,由於他們特殊的身份背景,總會得到大家特殊的照顧,然而多數也是言不由衷的話語。
偶然的機會,兩個人相遇,導火線就那麼一點點,彼此卻不相讓,才讓對方知道,原來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圍在自己轉,然後也知道了有人會用全力打自己。
那個時候,兩個人也是這樣,打得難捨難分,然後精疲力竭的躺在了地上,兩個人不約而同的的大笑起來。
打架打得那沒過癮,以往不是別人讓着,就是一羣假
斯文的人,根本沒有機會出手。
多年來,兩個人已經成爲了不分彼此的好朋友,偶爾意見不合也會爭吵,只是少了這種打架,直到丁旖旎的出現,讓他們再次打到了一起。
“你退步了不少哦。”嚴世龍對陸文軒說着。
“你也不比我強吧。”陸文軒回敬過去。然後兩個人不禁莞爾一笑,又開始了沉默。
凝重的呼吸聲,在風中顯得異常明顯,兩個人都在調整着自己不均勻的呼吸。
“我不會放棄旖旎的。”陸文軒突然間加重了自己語氣,側過頭對着嚴世龍說道。
“放不放棄不是你說的算,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旖旎傷心了,我不會在把她留在你身邊。”嚴世龍也加深了語調。
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就像兩個搶糖的孩子,躺在地上彼此較量着。彷彿聲音大的那個就能得到般,幼稚到了極點。
涼風吹拂在兩個人的臉上,空中飄浮着血腥的味道,彼此兩個人的嘴角都滲着學,眼眶也變了顏色。
這樣是沒辦法回家了,兩個人很默契的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瞬間鯉魚打挺,站直起來。
飛速的跑到各自的車上,發動引擎,踩下油門,毫不相讓的衝下山坡。
兩輛車呼嘯而過,捲起旁邊的芙蓉花瓣,留下一路的塵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