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言起身,“我給你最多一天的考慮時間,明天這個時候我來要答案,倘若你還是不肯,那麼就別怪我不客氣。”
話落,施施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沈嫿怔怔看着楚墨言的背影,心裡忽然慌亂的不像樣子。
以前遇到困難時,她還有曹瀚文,可現在,曹瀚文被楚墨言抓住關了起來,她就好像海洋上的孤島,孤零零的一個人,茫然無助。
沈嫿想去找曹瀚文,然而門外守着兩個大漢,根本就不允許沈嫿踏出門外半步。
心裡面害怕的不得了,沈嫿強迫她自己冷靜下來。
現在,她只有靠自己。
沈嫿逼自己,分析者目前的形勢。
假如說,一旦和楚墨言在法庭上相見,依據目前的種種狀況,法官肯定會偏向她這一方。
畢竟,孩子是由她一手撫養長大,而且母親佔優勢,孩子這麼小還離不開母親,再加上楚墨言曾經傷害過曹忘川,沈嫿不難肯定,法官會將孩子判給自己。
但問題就在於,楚墨言有權有勢。
他家顯赫的背景可以追溯到開國元勳,要是楚墨言動用權力賄賂法官,或者只要楚家那邊給上庭的法官吱個聲兒,沈嫿十足的相信,原本她這邊有優勢,忘川也不會判給她。
上次他輕鬆的從警局出來就是個很明顯的例子。雖然老首長倒下了,但楚家其他的勢力還在,楚墨言的爺爺,當年更是培植出了一大批當官的手下,這個時候,楚家要是有難,只要楚墨言說一聲,馬上就有人出來給他擺平。
更何況,楚墨言又接手了淩氏財團,財力雄厚得讓人不敢小覷。
一想到這兒,沈嫿的心都涼了半截。
這年頭,官大一級壓死人,果然如此。
一整個晚上,沈嫿躺在牀上翻來覆去,都沒有想出任何應對的對策。
轉頭,看着一旁睡熟的曹忘川。
小小的人兒,臉蛋粉嘟嘟的,正睡的香甜。
沈嫿無法想象,他要是離開了自己,會怎麼樣?
上次被楚墨言抱走那兩天,她擔心的茶飯不思。
而這一次……
忘川,你放心,媽媽一定不會將你交給他的,一定會竭盡全力的保
護你。
小傢伙似乎感受到沈嫿心裡的想法,微微嘟着嘴,探出小手摟住了沈嫿的胳膊。
楚墨言再次來到沈嫿房間時,已然是第二天傍晚。
橙色餘暉灑在他身上,給他周身鍍上一層柔美的光暈,卻掩蓋不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
在椅子上坐下,楚墨言問道,“考慮的怎麼樣了?”
沈嫿倔強的瞪大眼睛,看着楚墨言,一個字也沒說,然臉上卻寫着再清楚不過的拒絕。
楚墨言心裡一沉,冷聲說道,“看來我們只有法庭上相見了。”
“楚墨言,你不要逼我。”
“我在逼你?”楚墨言輕笑,襯得整張俊臉閃着熠熠光輝,語氣幽幽,“沈嫿,我給了你選擇的。”
“可你的選擇讓我生不如死。”沈嫿開口。
“有那麼嚴重?”楚墨言臉上一派雲淡風輕,一點都看不出來在逼沈嫿。
“還愛着我,忘川又是我的親生孩子,爲什麼不肯和我在一起?”楚墨言定定看着沈嫿,問道。
聲音輕輕的,莫名帶着一股傷感。
沈嫿用看白癡一眼的眼神看着楚墨言,“楚墨言,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我和你不可能。你爲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你問我爲什麼?原因你自己造成的,現在你還來問我?”
“楚墨言,請你站在我的立場想想好不好?換做是你,被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一次又一次的威脅,你會和傷你威脅你的男人在一起麼?”沈嫿質問道,有些歇斯底里。
“我會彌補你的。”
“彌補?”沈嫿冷笑。
悠悠擡眼看向楚墨言,“楚墨言,假如我殺了一個人,和他說一句對不起,你覺得他的家屬會原諒我麼?一句對不起,就能將過去所發生的一切都抹滅嗎?”
楚墨言墨眸緊了緊,倏地看向沈嫿。
“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原諒我?”
“是,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牢牢記在心底,任何事情只要做過了就會有痕跡存在,雖然時間會讓疤痕淡去,但永遠也無法磨滅。”
聽到沈嫿這一番話,楚墨言高大的身軀狠狠震了震,許久都沒有說話。
沈嫿也不認輸,背挺得筆直,冷冷盯着楚
墨言,和他對峙。
爲了忘川,她不得不堅強。
時光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人盯着對方看了許久,終究還是楚墨言先撇開視線。
“沈嫿,即便你不原諒我,我還是會這麼做,屬於我的,我絕不對不允許到了別人的口袋裡。”光明正大宣告佔有權的做法,也只有楚墨言做的出來。
沈嫿忽然覺得一陣無力,用言語和楚墨言溝通根本就行不通。
因爲,他從來不會考慮你的感受,他只在乎他自己,只在乎,你有沒有如他的願。
沈嫿微微閉眼,心一狠,只得使出最後一招,也是她最不想用的一招。
她驀地擡起了手。
下一秒,楚墨言的眸子倏地收緊,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嫿,沒有想到,沈嫿居然會用這種方法來反抗他。
沈嫿手裡緊緊攥着不知什麼時候變出來的碎瓷片。
被楚墨言軟禁,她的屋子裡沒有水果刀之類的,她只能將杯子打碎,取碎瓷片橫在脖子中間,對準了大動脈。
清冷的眼中一片決絕,倔強的瞪着楚墨言。
手裡的瓷片緊緊貼着脖頸,楚墨言毫不懷疑,下一秒,瓷片就會割破脆弱的動脈。
“沈嫿,你先別衝動。”楚墨言穩定着沈嫿的情緒。
手剛往前挪了一步,沈嫿立即警惕的睜大眸子看着楚墨言,與此同時,手裡的瓷片更靠近脖子一分。
楚墨言倏地住手,再不敢向前伸一點點,停在原處,然眼睛卻死死盯着沈嫿,身子也繃得很緊,生怕一個不小心,出了什麼意外。
沈嫿挺着脖子看向站立着的楚墨言,與此同時,脖子上一道淺淺的紅痕楚墨言看的更加清晰,而沈嫿似乎感覺不到疼一般,大眼睛冷冷盯着楚墨言。
視線落在那道紅痕之上,楚墨言眸光深處蕩過一層層幽深的漣漪。
明明,眼裡蘊含着風暴,楚墨言卻沒有發作出來。
“沈嫿,你冷靜一點。”楚墨言沉聲開口。
“你要是敢動忘川的念頭,除非從我的屍體上面踏過去。”沈嫿威脅道,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半分鬆懈。
明明,此刻沈嫿就是一個柔弱的女子,然身上卻透着一股不輸於男人的壯氣凜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