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底氣

除掉了兩位帶頭的將領,剩下的事情就簡單的多了。

三人先是彼此率領了一些人馬,裝着樣子游蕩了幾圈,給了蜀軍一些壓力;剩下的蜀軍看到自己長官被殺,也就沒了鬥志,沒過一會兒就逃了個乾淨。

簡單打掃了一下戰場,幾人又合力給隊伍騰出了一條小路。白於伊順便檢查了一遍周圍的情況,確保自己有沒有被殘留下來的蜀軍跟蹤。

隨後,他們才偷偷撤了回去。

興德戍離連陽城不遠,但由於一行人走的是夜路,又時常擔心周圍會有蜀軍出沒,也就沒走多快。

直到第二天東方微明的時候,所有人才加快不腳步,匆匆返回了連陽。

連陽城居於甘周南部、興州以北,周圍是一片平地。在這塊平地的外圍,有着不少興州蔓延過來的山脈。若是沒有大周,連陽就是這西北的第一戰略大城。

現在正是深秋時節,附近所有的農戶都收穫了不少的莊稼;如今蜀軍降至,一家一戶的都在想辦法帶着糧食逃命。

有能力的,拖家帶口躲入了城中;沒能力的,舉村連營的逃入了山裡。

混亂的城口,白於伊等人的一身軍裝一時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沒有理會旁人猜疑的目光,白於伊徑直就趕往了守城士兵的面前,向城門的士兵做了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覈實了白於伊和王晨浩的身份之後,守城的士兵連忙就進城前往稟報了。

不一會兒,一個小鬍子的長官就帶着一行人馬走了出來。

小鬍子先是對着白於伊和王晨浩噓寒問暖了一番,隨後才向他們提出了卸甲的要求。

在場的衆人都是懂行情的人物,也不囉嗦,麻利地交出了武器後就跟着小鬍子進了城裡。

比起城外,城裡風光卻是要好上不少。光是浸染着城裡的這股人氣,都能讓人覺得精神抖擻。

只是白於伊和白於勇從昨天早上到現在就沒睡過,再加上之前幾天也是在外面風餐露宿的過着;剛進到看守的地方,也沒聽清當地的士兵都說了哪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二人就倒在牀上睡了起來。

直到入夜,二人才被人搖了醒來。

“長官,醒醒。醒醒啊,長官!將軍要召見你們過去。”

睡眼朦朧中,白於伊彷彿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迷糊着雙眼,只看到一旁的士兵猶豫地端起了地上的水盆。

制止了這名士兵的行動後,白於伊帶着白於勇整理了一下儀容,就跟着這名士兵前往了將軍府。

鎮守在此地的將軍叫做文正,和車騎將軍文鵬一樣,都是文家的將領。

事實上,與其說這一次甘州大戰是蜀國和燕國的戰爭,倒不如說是西北聯軍和文家一起對抗蜀國的戰爭。

文鵬身爲中原守將,自然不能帶着中原所有的家當來參與這場西北的甘州大戰;但是蜀軍來勢洶洶,他也不能隨便拉上幾支部隊過來應戰。

幾乎用不着思考,文鵬就帶着自己的“文家軍”和一些其他的零散部隊前來了甘州。

作爲文鵬最熟悉的“文家軍”,他們不但保持着忠誠、勇敢的優良品質,聽指揮的同時還很能打。

唯一的缺點,就是這支部隊的人數少了一些;當然,因爲這支部隊特殊,他也必須少上一些。

還沒有走進屋門,白於伊就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氣息;這股氣息雄厚、磅礴,一經接觸,就知道是通化後期的強者才擁有的氣息。

白於伊好白於勇先是大大方方地走進了屋內,低頭向文正將軍拜道:“甘州白家白於伊/白於勇,參見將軍!”

看到二人前來,文正將軍先是放下了手中的公務,微微擡頭看了二人一眼,並補了補墨水說道:“就是你們救了王晨浩?”

白於伊拱手答道:“我們只是在互相幫扶罷了,還談不上救命的說法。”

文正聽了,卻是搖頭嘆氣了一番,又批了一件公文之後才說道:“連陽周圍大大小小十多處衛戍,截止今日下午,已是全軍覆沒了。你們爲我們帶回來了三十餘名將士,自然擔得起救命這個說法。”

白於伊聽了,也是十分痛心的說道:“沒想到竟是如此……”

文正沒有在些感情戲上花費時間,很快就把話題切了過去。

“根據今天的探子來報,軍山方向至少有來了五千蜀軍,其餘的都分散在大週一帶;子午谷那邊趕來的蜀軍還沒有統計清楚,估計會有一萬以上。我們現在所有的兵力不足六千,你們既然來了,就留下來幫點忙吧!”

說完,文正就打算招呼二人下去。

然而,白於勇卻在此時說了一句:“果然如此。”

聽到這句話,文正當即就被白於勇勾起了興趣。只見他放下了手中的毛筆,收手向白於勇問道:“你已事先經料到了這種情況?”

白於勇拱手,就把之前做過的分析又給文正說了一遍。

文正聽罷,哈哈笑了片刻,隨後才說道:“我本以爲你們是危言手下出來的公子哥,還想着明天到戰場上試一試你們的水分。目前看來,倒是不用了。”

“畢材,和他們簡單說一下咱們的規劃。”

說完,文正就不再理會二人,轉而埋頭撲向了公文;而是把他們交給了自己的一名親信。

聽到文正的命令,文畢材就從一旁走了出來,恭敬地回答了一聲“是”後,文畢材就邀請二人坐了下來。

剛開始的幾句話兩人都沒有細聽。

在他們剛剛的視角里,這個文畢材就像是從柱子裡走出來的一般。明明他剛剛就坐在這裡,倆人竟然都沒察覺到他的存在。

文畢材顯然是察覺到了二人的想法,但他沒有直說,只是故意把語速放的很慢很慢,給了二人一些緩衝的時間。

看到二人反應過來後,他在才逐漸加快了語速。

“連陽雖是四通之地,可連接的都是山地;補給很難到達不說,還很難執行各種迂迴的戰術。蜀軍選擇大舉進攻連陽,想必是做好了速攻的準備。”

白於勇非常贊同文畢材的說法,也就跟着補充道:“沒錯,無論是大周也好,還是平寧也罷,蜀軍若是全力進攻,很容易鬧出一個不好收手的結果。拿連陽試手,想必是打算以戰促和,儘可能的去多撈一些。”

文畢材揮了揮手中的扇子,點了點頭,很欣賞的打量了白於勇一番,隨後才一字一句的說道:“因此,我們這一次不但要守住,還要打得漂亮,一定要給我們後邊的談判添上幾分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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