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大嫂,這事小弟一定完成。你們進去早點就寢吧,我就不打擾了。”易水凌心裡感動,十萬兩黃金都不受誘惑,那麼以後要是自己出點事,大嫂肯定也是拼盡全力相助。一顆多年放蕩流離的心,終於有了歸屬感。
葉傾晟微笑道:“那謝謝你了。”
送走了易水凌,西瀾秋巖二話不說,輕輕橫抱起葉兒,語氣不滿的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都已經快要當孃親的人了,不要如此莽撞。”
“巖,對於你,我不想再說謝謝二字。你的心意我已收到,我很愛你,我也在乎我的親人。我絕不能讓你們受到一點傷害。自始至終對於別人我都沒有下過很手,除了羅玉娘太過狠毒外,我都留着她一條老命苟喘殘生。可他們既然不肯放過我們,那麼我寧可化生爲魔,墮入地獄,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表哥對自己一直都很好,讓她空虛了二十多年的親情,有了溫暖。她絕不會讓那一片真誠的親人受到傷害。不如一網打盡,徹底了斷那些恩怨。將來也會有平靜的生活。
將葉兒輕放在牀上後,蓋了蓋絲被,才上牀相擁。西瀾秋巖悶哼問:“那你打算如何做?”
“甕中捉鱉,將他困在一處,慢慢的抓。”葉傾晟像只小貓似的,躲在巖的懷裡,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熱源。
“嘶——葉兒,不要亂動。我怕我又會把持不住。”該死的,哪怕是葉兒稍微一碰,他都有股衝動。不行,不能再要了。這樣不僅對葉兒自身有損,還會傷害肚子裡的孩子。西瀾秋巖痛苦的扭曲一張俊臉,沙啞的聲音透出無奈的道。
葉傾晟調皮的伸出舌頭,心裡卻被西瀾秋巖的體貼深深感動。她能不能好好的大哭一場,感謝上蒼讓她得到幸福?
拍拍她的柔肩,西瀾秋巖沙啞的道:“睡吧——”
一夜好眠,葉傾晟睡夢中一直掛着甜美的笑容。
翌日,葉傾晟便收到消息,慕容毅帶着十幾名大臣投靠西瀾秋巖。氣得西瀾昭暉在朝堂上直逼慕容毅爲什麼。讓四王爺一黨看足了笑話。
聽到後,葉傾晟不以爲然的挑眉道:“哼,慕容毅一向野心勃勃,背叛西瀾昭暉是遲早的事情。碧玉,你通知了表哥沒?”
“回主子,奴婢已經通知了南疆堂主,他們應該不出一日,便可通知表公子。小姐大可放心吧。”碧玉從膳盒裡取出一掛水晶葡萄放在茶几上。這可是姑爺特地從貢品裡挑選出來,讓小姐享用的。感嘆姑爺對小姐真的好細心哦。
“嗯,味道可口美味。又帶點點青酸,適合孕婦吃。”葉傾晟取下一粒剝皮後放入嘴裡,一陣清涼。看來巖是讓人放在冰窖裡凍了一會。真是悉心。
突然從空中飄出十來個黑衣人,個個面容俊肅。眼眸寒冷冰人的與葉傾晟對視。
發現他們身上沒有殺氣,葉傾晟就知道來者爲善。並不是要來取自己的命。夜二與夜九兩人也閃身來到宮主的身前。全身飄散蕭殺之意。震的對方黑衣人不禁後退一步。眼神略帶敬佩之意。
碧玉急忙將小姐保護身後,萬一打起來,她要照顧好小姐,不讓其受到傷害。
雙方對持着,對面的一黑衣統領,噗通跪下請安道:“屬下暗鶿乃南疆暗衛統領,見過公主!”
呼啦,十幾黑衣人通通跪下道:“屬下見過宮主。”
夜二與夜九不爲所動,毅然決然的擺着架勢,他們決不能放鬆警惕,宮主有了身孕,還是小心爲上。
葉傾晟倒是先輕笑起來,捂住櫻脣道:“是不是舅舅想要見我?”這麼大的陣勢,又被稱爲公主,又是出動皇家暗衛,除了那沒見過面的舅舅,還能有誰?
“屬下的確是遵從皇上密詔前來接公主去南疆,主子他——”暗鶿一臉沉重的皺眉,語氣帶着深深的祈求道:“求公主跟屬下回南疆,見主子一面。”對方雖只有兩人,可武功明顯是在自己之上,映月公主嫁給的是鬼冥宮的宮主,那麼眼前這兩人的身份可想而知。若強行帶走怕是無望,況且主子千叮呤萬囑咐的交代,不許對小公主動粗。他們也不敢抗旨。
“碧玉,去傳召薛神醫來。我要去南疆一趟。”葉傾晟感覺,恐怕南疆的局勢比西瀾還要糟糕,只怕拖不了多久。只有表哥真正的坐穩龍座,她和巖才更有堅硬的後盾來對付另外兩個人。
碧玉嚴謹的點頭道:“奴婢這就去。”還好,自從小姐有孕後,夜剎便讓薛神醫跟隨,爲的就是隨時保護宮主肚裡的孩子。這可是主子一脈血承。不能一絲馬虎。
暗鶿聞言大喜,雙腿跪下道:“屬下謝公主。”小公主居然都能猜到主子有危險,真的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一盞茶的功夫,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便匆匆趕來,“屬下參見宮主。”
“不必多禮,起來吧。碧玉,你不用跟着去了,你回太子府一趟,告訴巖我很快回來,讓他不要擔心。還有,照顧好環兒。”一頓託付完,葉傾晟帶着一羣人上了馬車朝南疆趕去。
碧玉也不敢多停留,加快腳力朝太子府趕去。
一路上,傳言滿天飛,說是南疆二王爺想要造反,秘密找武林最大的勢力想要刺殺南疆太子,卻被夜盟和暗閣雙方勢力擺正態度,揚言不會接下任何,並放出話來,誰敢接下此任務,便是與他們作對。
第二天更加震撼的是,鬼冥宮同樣也放出話來,誰要是敢動南宮卿風一下,那麼就出絕殺令,無論你逃到哪,一定將你千刀萬剮,嚇得本來還想趁機撈一筆的小門小派的徹底斷了念頭。鬼冥宮連三國都畏懼的勢力,他們這小胳膊小腿的誰敢惹?錢雖重要,但也要有命花是不是?
經過四天連夜趕路,終於到了南疆的京城,因一路上的顛簸,葉傾晟感到一陣眩暈嘔吐:“嘔——呃嘔——”
“都怪屬下心急,還望公主體諒。”暗鶿一臉慚愧的低着頭,這幾日沒聽到葉傾晟抱怨,誤以爲沒事。就心急的趕路,誰知不是沒抱怨,而是體諒他們的苦心。映月公主的孩子果然不一般。
揮揮手,葉傾晟從薛神醫那接過一片薄荷,放在嘴裡,清涼襲身。嘔吐感頓感消失一半。輕輕的道:“不要耽誤時間了,我們趕緊進宮吧。”她怎麼忍心怪罪他們呢?從南疆騎馬到西瀾三天左右,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帶着自己趕回南疆京城。來來回回七八天的路程,他們一個個的雙眸都泛着血絲,瞳孔擴大。明顯是沒睡覺。這樣的衷心,她怎麼開口抱怨?
南疆的皇宮莊嚴而不失華貴。並沒有西瀾國的富麗堂皇,卻有着寧人仰慕的氣派。
進宮之路,都是暗鶿領頭抄小路而走,很明顯是不想被人看見,亦或者是在防備着什麼人。其他的暗衛都被他遣散去休息去了,再好的身體也經不住不眠不睡的趕路。可見暗鶿這個人還是很體恤下屬的。
夜二與夜九都隱藏暗處,以便更好的保護宮主。所以,只有暗鶿,葉傾晟和薛神醫三人。
“皇上的宮殿已到,屬下不便進去。還望公主和薛神醫照顧好主子。”宮殿門外,暗鶿拱手抱拳的道。
葉傾晟點頭算是迴應,便帶着薛神醫進了大殿。
偌大的宮殿卻沒有一個宮女太監把守,伴隨着嫋嫋升起的龍檀香,昭示着這大殿肅靜而龍威。
薛神醫不自然的皺起了眉頭,鼻子用力的嗅了嗅道:“這香味不對勁。”
“你是說這檀香被人下了東西?”葉傾晟雖不懂醫術,但從薛神醫的神情可以猜出一二。難道是有人故意下毒?
“小姐,這裡有顆雪蓮丹,對孩子無礙,屬下避免這香味對你會……還是以防萬一吧。”檀香點了太久,香味已經隨風飄散,他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聞出到底加了什麼。萬一有毒的話,那可就不妙了。畢竟有些毒對孩子是致命的傷。
“好!”不疑有他,葉傾晟拿起雪蓮丹就服下,對於薛神醫的醫術她是非常的信得過。
“咳咳咳,是不是暗鶿回來了?”大殿裡面傳來一道滄桑而又有氣無力的沙啞聲音,不難聽出身體的狀態很差。
打開殿門,葉傾晟邁着優雅的碎步來到龍牀邊,看着一臉黑沉憔悴的老臉。心裡咯噔一聲,這個躺在牀上的老者,就是自己的親舅舅南宮濯?從臉型的輪廓來看,不難猜出當年也是位風度翩翩的美男子。只是現在蒼老的臉上呈現黑氣。很明顯,是中毒。
“舅舅——”輕輕的叫了聲,葉傾晟開口。
南宮濯忽地睜開眼眸,剛纔他聽到有人叫他舅舅,本以爲是產生了幻聽,沒想居然是真的。她來了?“你是——你是映月的孩子?咳咳咳——”受不了刺激的老皇帝,忍不住伸手捂住嘴,不停的咳嗽。
“薛神醫。”轉身大喊一聲,葉傾晟覺得在不治療下去,唯恐他。
“得罪了!”薛神醫很是風度的對南宮濯抱拳,便坐在龍牀上認真的把起了脈。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嚇得葉傾晟大氣都不敢喘。
好一會才放開他的手,薛神醫歪着頭想了想道:“皇上中毒已深,怕是——”意思在明顯不過了,他活不了多久了。
葉傾晟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可還是忍不住的問:“到底中了什麼毒?毒素存在體內已經多久了?”表哥一個多月前才離開南疆,就算毒再厲害,也不可能拖了這麼久才發現。難道那些太醫都被人收買了,欺瞞聖上?
“朕自知中毒已深,兩個月前風兒請命去西瀾時,朕就有所感受。只是不想讓他擔心罷了。辛虧朕沒有這麼做,不然,我就不會得到映月還活着的信息,和你被認祖歸宗的喜訊。咳咳,對朕來說,能在死之前再見見你們母女倆,就夠了。只是朕擔心這南疆會——”南宮濯揮揮手,阻止薛神醫繼續說下去。能見到這從未見過面的親侄女,他已經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的,不重要了。
“舅舅你,或許可以試一試。再者說,難道你不想親眼見見娘麼?她很想你。”葉傾晟實在不忍心讓這慈祥的老人死去。他對映月的疼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不惜爲了替映月報仇,設計陷害慕容毅。雖那次他們都被放出來,但他的心意是真誠的。
南宮濯伸出手,想要握住葉傾晟的手。葉傾晟見此,急忙伸出手抓住了不滿皺紋的老手。
“你長的很像你孃親,都是美得不可方物。有着獨一無二的氣質,讓人深深沉醉其中。我也很想親眼見見映月,可是——人終究會一死,想留也留不住。”他真的捨不得,可太醫院裡的一羣老太醫都說無能爲力,他又能怎麼辦?算了,臨死前能見見映月的孩子,也就足夠了。而且從風兒口中得知,西瀾太子對葉傾晟很好,還懷有身孕。他死也瞑目了。
薛太醫皺眉,低沉的插嘴道:“皇上的毒,不是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