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說,真相配!”雲千澈眉眼彎彎,笑望鏡中燈影搖曳,對影成雙。
顧九在心裡應,確實是相配呢!
她今天穿了一襲紫衣,他因見厲風着紫衣,也跟顧徐氏要了一件。
兩人着同色紫衣,又梳類似的的髮型,那脣角的笑意,也是一樣的,恍惚又甜蜜,那眉眼間的神情,是一樣的滿足愉悅……
當然,他們相配的,並不僅僅是衣着打扮,就連性子,也是極合拍的。
兩人都是灑脫隨意的性子,或者說,都有點二有點逗逼,又都是大夫,想得到一處,聊得到一起。
跟他相處,自在隨意,輕鬆異常,就好像面對着另一個自己,有些話,不用說,只靠眼神,心有靈犀,默契十足。
不得不說,這樣的相處,真的很合顧九的心意。
只除了一點……
顧九現在很不願意想到那一點。
美人如花,佳期如夢。
美夢這麼好,多做一會是一會……
她坐在那裡發白日夢,雲千澈坐在她身邊,細心的把她衣上散落的頭髮都撿起來,與方纔自己發上散落的,一根一根,理在一處,打亂後,又分成幾縷,一道一道結起來。
他的眉眼兒耷拉着腦袋,認輸服罪。
“等着吧!”雲千澈笑嘻嘻道,“看九兒什麼時候要用上你,什麼時候用,我就什麼時候給你解毒,你呢,在這裡好好的面面壁,思思過!這男女之間,貴在兩情相悅,剃頭擔子一頭熱這種事,十分無聊,我勸你,及早收手吧!”
他說完,理理衣裳,追尋顧九而去。
顧九正在福壽院跟顧徐氏說話。
顧徐氏剛從宮中回來,身上的斗篷都還沒摘,顧九察顏觀色,見她滿面焦灼,那顆心,便隱隱的往下沉了沉。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主動發問:“祖母,太后可好些了?”
“哪裡能好?”顧徐氏嘆了一聲,道“那血肉自臉上掉下來,便是雲大夫這樣的神醫,只怕也是迴天無力啊!”
“也是!”顧九作心有餘悸狀,“現在想起她那臉,仍覺毛骨悚然,祖母,你說,好到底中了什麼毒啊?那毒竟如此兇烈,竟能有蝕骨脫皮,真真太可怕了!”
“誰說不是?”顧徐氏也嘆,忽又壓低聲音道:“我聽說,那毒,很有可能是楚夫宴在藥人監裡煉製出來的……”
“楚夫宴?”顧九佯裝驚訝,“那這毒,又是被誰下到了太后身上?”
“太后說是楚傾城!”顧徐氏的聲音越來越低,“九兒,你說,她爲什麼要懷疑楚傾城呢?”
“不知道!”顧九搖頭,“太后的心思,豈是我們這些凡人能猜得的!不過,既然懷疑是楚夫宴煉製的藥,那就應該宣那位太醫去解毒吧?”
“這正是祖母叫你來的原因!”顧徐氏看着她,欲言又止。
顧九的心,在這一瞬間沉到了谷底。
她已猜出顧徐氏將要說什麼,但還是假裝不知,道:“九兒不太懂,還請祖母直言!”
“是這樣的……”顧徐氏斯斯艾艾開口,“你看,這毒既是楚賊製出,解鈴還須繫鈴人,那就只有他能解,可他現在那情形,直如一癱爛泥一般,劉公公去宣,他嚇得往牀底鑽,這樣子,哪還能解什麼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