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偉奇和秦英傑對視一眼,磨磨蹭蹭的不肯掏,但在逍遙王冷冷的目光下,還是硬着頭皮,掏出了藥瓶。
與此同時,逍遙王的手下,也從藥室的櫃子裡,搜出另外兩隻藥瓶。
四隻藥瓶一出現,衆皆譁然。
“這是……血玉瓶?”京中巨賈何大成是做玉器生意的,一看到那玉瓶,激動得聲音都微微發顫。
“何大人好眼力!”楚夫宴呵呵笑,“不過,您這眼力,還差了一點,這可不是尋常血玉,這是血玉中的極品紅沁!”
“紅沁?”何大成又是一驚,“是進貢來的紅沁嗎?”
“正是!”楚夫宴點頭,“這紅沁乃稀有之物,你看這玉上的血紋,如人的血管一般,分佈均勻,這種玉中極品,莫說雲京,就算網羅天下,只怕也搜不出十塊來!”
何大成上前細察,反覆驗看之後,他手指發顫,兩眼放光,顫聲道:“果然是紅沁!沒想到秦大人竟將這紅沁製成了兩隻藥瓶,當真……奢侈啊!”
“這藥瓶可不是兩隻!”楚夫宴怪笑,“藥瓶有四隻!另外兩隻,就藏在藥室的密格里!”
“不是一共進貢了四塊?竟都做成了藥瓶?”何大成一向是個玉癡,此時只覺暴殮天物,痛心高呼:“這真是……太可惜了!秦大人,這真的太可惜了!”
“可惜不可惜的,東西是太后賜給秦大人的,人家的物件,愛怎麼用,就怎麼用,那是人家的自由!”一個衣着華貴神情浮浪的富家公子站出來,懶洋洋道:“何老前輩,您且珍惜自己手裡的寶貝就是了!”
何大成既然混跡商場,也是個圓滑之輩,當下嘿嘿一笑,道:“厲賢侄所言極是!確是老夫饒舌了!”
“厲家的三公子,就是會說話!”冥星呵呵笑,“這麼說來,大家都知道了,這紅沁是太后賜給兩位秦大人的,除了他們,再無人有資格擁有如此貴重之物!當然,除了兩位大人,別人怕也沒有這等魄力,把這麼珍貴的紅沁,做成幾隻藥瓶來玩!”
他這番話一出,人羣中一陣騷動。
冥星說得不錯,這世間極其珍貴的紅沁,換作一般人,是絕對不會把他們做成四隻藥瓶的。
如此說來,秦偉奇和秦英傑,爲了看病,確實是下了血本,居然將這麼珍貴之物,隨隨便便的扔給楚夫宴。
這麼一來,他們建造出這麼一處鬼地方,也完全可以理解了!
“你們,還有什麼好說的?”逍遙王上前一步,一手抓住秦偉奇,一手抓住秦英傑,瞪大雙眼,怒聲咆哮。
秦偉奇和秦英傑被他吼得頭暈腦漲,兩腿發軟,一片喧囂之中,兩人腦中紛亂,一時竟不知從何辨起,只是不住喊冤:“老祖宗,我們真的冤枉啊!”
“還冤枉?”逍遙王嘶聲厲叫,“那紅沁藥瓶,不是你們的嗎?”
“藥瓶……藥瓶……”秦英傑囁嚅着,頭腦嗡嗡響,秦偉奇則面色發灰,嘴脣發顫,連發出的聲音,都是碎不成聲。
“兩位大人,你們就認了吧!”
一道高亢清晰的聲音,陡然響了起來。
人們遁聲望去,就見人羣中一個男子氣定神閒的走了出來。
他面白有須,形容瀟灑,臉上帶着淺淡笑容,儼然一個翩翩貴公子。
“厲舒玄!”秦偉奇和秦英傑看到這個人冒頭,同時一驚,又同時咬牙。
角落裡的顧九,先前聽到一個厲字,已將目光投到那個浮浪貴公子周圍,此時聽到厲舒玄三個字,也是一驚!
因着厲風的關係,她對南城厲家的幾位公子,倒也算耳熟能詳。
而這位厲舒玄,是厲家長子,也是將厲風送入藥人監的罪魁禍首!
人都說相由心生,在顧九的想像中,這位厲大公子,應該跟楚夫宴一樣,雖然相貌不俗,但一定有一雙邪惡的眼睛。
只是,出乎她的意料,這位厲大公子,看起來不光不邪惡,還非常讀詩書清心寡慾的秀氣書生。
按厲風的說法,厲家向來跟秦家交好。
只是這個時候,爲什麼厲舒玄要站出來針對秦家的人?
顧九抱着雙臂,倚在牆角,靜觀其變。
秦偉奇和秦英傑因爲厲舒玄的“反水”,此時惡形惡相,只差破口大罵。
厲舒玄以笑臉對冷臉,笑得十分,就無視自己的健康!”
“而病人服藥,素來只在意藥效,誰又去管這藥從哪兒來?又是經由誰的手,如何製出來?”
他這一番言論,條理清晰,合情合理,讓本來情緒激憤如一鍋粥似的人羣,又慢慢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