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看的很分明,那一道道金光,分明是一個個人影。
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老的幾十歲的都有,小的甚至嬰兒模樣的都有。他們有的衣衫襤褸,有的一身軍裝,有的一身民國時期常見的大馬褂,這些衣服顯示了他們職業的不同。
他們唯一相同的是,經過王輝的時候,都會朝王輝點點頭,露出感激之色,然後便穿過交易所的大門向對面的烏雲撲去,他們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拿着掃帚,有的拿着一把大刀,甚至有的扛着現代的步槍!
“你們···你們···”
王輝看着他們的着裝,尤其是那些穿着軍大衣的。他們帽子上閃閃的紅星,以及青天白日的標誌,再結合一開始那羣老少男女,他忽然明白了這是一羣什麼人,所以他問不出“你們是誰”這種話。
閃爍着金光的人不斷的從交易所的祭壇裡冒出,漸漸的不再侷限於那個時代,他們有的跟隨着“明”的旗子出現,有的跟隨着“宋”的旗子出現,也有的跟着“漢”的旗子出現,甚至有的是“炎”、“黃”、“蚩”。
“爲什麼?”王輝看着這一道道金光,眼淚不自覺的滑落。
“哪有什麼爲什麼。你的這份殺業,我們爲你共同承擔。”他的身後,忽然出現一個個高大的金色的、看不清的人影,其中一個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這樣說道。
那個人影說完,一抽身邊的長劍:“大漢子弟,隨我殺!”
然後又是一個看不清的金光人影自他身後移出:“大唐子弟,隨我殺!”
“岳家軍弟子,隨我殺!”
“大明子弟,隨我殺!”
······
有多少的兇魂向王輝靠近,就有多少的金光對應向兇魂殺去。
就算沒有人說明,王輝也明白,這是華國曆朝歷代的列祖列宗,乃至這個世界未來會遭受那場痛苦的國人,其他的世界曾經飽受那場戰爭痛苦的國人,過來幫助他。
這場幽魂之戰,兵對兵,將對將,男人對男人,女人對女人,小孩小孩,甚至嬰兒對嬰兒。就在這樣的對決中,這場打仗很快就結束掉。
而結束以後,那些散發金光的國人也沒有再次回到交易所的祭壇,而是消失在了這片天地。
王輝看着這一切,顧不得無名或許還在外面尋找着他,急步走到了交易所裡的地下二層。
這一次,他不再帶着畏懼的心,反而義無反顧的靠近了那祭壇。
祭壇依舊如前,白光與黑光交相輝映,只是此時,兩道光彷彿各自有了不同的意志,如同死敵一般交纏起來。
王輝看着這一切,忽然覺得,祭壇,或者說交易所到底是什麼,他似乎有了答案。
“原來,交易所就是人類意志的投影嗎?因爲是人類這種複雜的動物,所以有代表着惡的黑,也有代表着善的白。因爲人就是這樣一種複雜的動物,若是一個羣體,他們的願望更是黑白皆有了。”
“不,不對。不是人類,只是單單的華國。若非如此,他們作爲白的具象意志,是無法壓制住整個人類的意志的。因爲雖然我此舉對民族有益,於人類卻不一定。而那些金光所化的人類,便是那時候他們期望有人能夠以血還血,爲他們報仇,甚至有人期望在東瀛未成氣候之前滅掉,所形成的願望。”
“他們不是人,而是那些人活着時候的期望化身。”
“於是,在我實現他們願望後,這些化身便自動的出現保護了我···”
說完這些,王輝忽然沉默地坐了下來,心情又再次變得沉重。
“真抱歉啊。這個時候才實現你們的願望。”
想通了交易所的實質是什麼,王輝並沒有很高興,沉浸在他腦海內的,更多的依然是方纔那些已經不存在的人,因爲王輝實現了他們的願望,而保護他的那一幕場景。
“交易所分店,洛老闆分出來的,居然是所有華人的願望意志嗎?呵呵。”王輝想到洛老闆還與天堂收賬,若然交易所的實質是他所想的那樣,那自然不存在這種情況。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交易所的本體,依然是整個地球人類的願望集合體,但洛老闆分給他的,卻是獨屬於華人的願望集合體。
“那我所見到的,所謂冥界的那個光頭,也不是地藏,也只是我所想像的東西?形成的原因是因爲虛幻的恐懼?”王輝平淡道。
地藏?
神佛?
若這華夏土地,真的有滿天神佛,何以能見着自己的信徒受苦?何以能忍受自己的廟宇被毀?
不存在的。
華夏,便是華夏人自己鑄造的歷史。或許他們真的曾經存在過,或許他們就是能夠真正運用交易所的存在,但早就已經消失或者離開了。
而那個所謂的地藏,真的就有可能只是王輝自己的幻想,畢竟,交易所本來就是能夠實現幻想的存在,也是因幻想而存在的。
地藏,因爲交易所老闆的幻想而存在又有什麼不可能呢?
(想要證明這一點是否真的如我所想,倒也簡單,去冥界走一趟就好。)
而此時,交易所祭壇的白光黑光也鬥爭到了白熱化,顯然王輝屠殺一個民族之舉,是善中有惡、惡中有善的舉動,它既是一部分人的期望,也不是一部分人的期望。
但它們忽然交融在一起,祭壇更是因爲黑白的融合,扭曲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太極的圖案!
隨着王輝的那個“去冥界走一趟”的想法涌起,這黑白太極的祭壇忽然直接朝着王輝的胸口印去!
即便是以王輝如今的反應速度,他依然來不及做出反應,直到太極祭壇融入他胸口,形成了一個太極圖案在他胸口,他纔來得及扯開衣服看去。
而隨着這個祭壇的融入,王輝只覺得一股“無所不能”的感覺油然而生。
而就在王輝融入祭壇的那一刻,遙遠的不知道正在哪個位面的洛老闆,忽然露出笑容,他身旁的女僕也是一笑:“怎麼了?居然笑的這樣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