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已是夜深。
擡眼,一張黑漆四柱架子牀,略發黃的紗帳分別被勾起兩邊。屋中央是一張木製方桌,上面擺着一套白瓷茶具,桌邊兩張圓凳錯落放置,前面牆上一扇鏤空雕花圓窗,窗上糊着一層白紗,朦朧的月色透過來,在地上形成極淺淡的投影,窗外隱約模糊,樹影忡忡,隨着一陣風過,張牙舞爪,透着陰森。
程諾此刻心中一片沉靜,從最初的震驚,困惑,到現在的坦然,心中已然接受了自己現在的狀況。就算自己如何不信鬼神,可現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承認,不禁輕笑,自己得到了哪路神仙的青睞,給了自己這個靈魂這樣的一種形式再次存活。
自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本不願以這樣的方式將自己的生命延續下去,可是當看到這個孩子的孃親那殷殷的目光,那深切的關愛,自己的心如已經熄滅的火堆蹦出了一絲火星般,也不禁燃起了一絲對生的渴望。
自己這個身體年齡不大,估計也不會有多少機會接觸到很多人,孩子心性單純。自己也不用裝傻充楞扮失憶,只要留心幾日,記住幾個時常接觸的人,以後定不會出現破綻。
想到這裡,也覺得放鬆了些,依據自己的猜測,這間屋子算算的上富貴之居,絕不是窮困人家,上次清醒時,那小丫頭叫自己少爺,想必是個商人或是官宦之家。
一直躺着直到天矇矇亮,起身拿起牀邊衣物就往身上套,可是穿慣了T恤,牛仔褲的他對這套衣物很是頭疼,穿了好久,勉強上身,只把腰帶隨便纏了幾圈便下了牀。
多日不活動,加上身子虛弱,剛下牀,腿一軟,趴在了地上。
慢慢站起,緩了一會。便打開門,走了出去
輕吸一口氣,最喜的是清晨時分清涼朦朧的氣息,估計現在是深秋,緩慢流淌的空氣中,幾絲料峭的寒意悄悄滋長。
吱呀~一聲,左邊一個門打開,春梅走了出來,帶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院子角落的井旁,熟練的把木桶投下去,打出一桶水來,灌到旁邊一個大缸裡。接着不停的開始灌了約4.5桶,正準備去廚房,轉身看到小少爺站立院中靜靜看着她。
喊道:“少爺,怎麼起來啦?大夫說要多休息,快躺回去,我馬上去做飯,一會就好,你等等啊。”
程諾點點頭,轉身走進屋裡。
春梅端着食盤進來,放了一小碗粥,一碟鹹菜,幾塊點心。
程諾一邊吃,一遍開始跟春梅聊起天來,不敢太直接詢問,旁敲側擊的聊了許久,這春梅也是個十多歲的孩子,聽到平時沉默的少爺跟他聊天,也是興奮的嘰嘰喳喳的說了許多。
大體得到了一些信息,自己叫做柳如溫,父親柳之空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絕空宮的宮主,春梅說到這裡語調高揚,很是興奮。
父親擁有衆多妻妾,孃親是七夫人,自己排行老五,是父親的第五個兒子,剛剛過了五歲生辰。
說到這裡,春梅有些黯然道:“小公子身子生下來就不好,這一次病的更是嚴重,還好秦大夫醫術高超,救回來。可是宮主卻不曾來探望過。”
柳如溫心裡瞭然,恐怕是因爲自己這副病澇身子對於父親對於這個絕空宮沒有幫助,加之又不缺少他這麼一個兒子,必定是放任自己生死。
瞭解了這些基本信息,也沒在仔細追問,恐怕春梅一個丫頭對於別的也不會知道
隨後的日子裡,他爲了能讓身體狀況更加好,每天堅持去跑步,還是程諾時,他喜愛的運動是羽毛球,因爲蕭蕭喜歡,總是拉了他一起打,可是如今在這個世界裡,他也只能跑步健身。身子一天好過一天。曾經蒼白的小臉上如今紅潤起來。
孃親也是激動不已,過去五年裡他能下牀的日子不多,一直身子弱的很,現在的狀況實在是讓她欣喜不已。
曾經空落死寂的小院裡,流動着的是欣喜,平和的空氣。
一個月後,柳如溫走出小院的門時,才知道這個絕空宮有多大,自己和孃親不受寵,住的這個偏僻的小院,真的是這個絕空宮裡再微小不過的地方。
他本打算隨便走走,瞭解一下這個地方,他本身就方向感不強,走着走着發現自己迷路了,這裡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他也不甚在意,因爲這個絕空宮實在是個妙極的地方,越走越是這麼覺得。每個小院不管大小,都和周遭景緻巧妙融合一起,且沒有一處重複。不同與紫禁城的恢宏大氣,這裡處處充滿的是江南水鄉的意境,如果不是知道這裡是絕空宮,他定會覺得是個風流不羈的王爺的度假居所。當真是匠心獨具,處處巧妙。
正當他沉醉於此時,傳來一聲不協調的呼喊。 щщщ¤тt kǎn¤C O
“求幾位少爺饒命”
“不會再~~”
接着是一陣拳打腳踢和隱忍的□□。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的評論,我會加油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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