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你冷靜一點…”眼看着她情緒越來越激動，醫生們只得耐着性子安撫，生怕她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爲來。
程心怡發了一通脾氣之後，漸漸的意識到自己的舉止有些不妥，於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柳若澄在一旁默默地觀察着，見她的手指不停的收縮，心中的答案更加肯定。
“怎麼樣，是真的有病還是假的有病？”韓週上前勾住柳若澄的肩膀，伏在她的耳邊小聲地問道。
柳若澄身子微僵，很快就淡定下來。“根據我的經驗，她不但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你看她的手，不停的重複一個動作，很顯然是在努力的催眠自己。你再看看她的眼神，空洞黑寂，深不見底，很典型的精神病人的徵兆。”
“嘖嘖嘖，秦政居然把一個精神變態留在身邊，不知該說他自信的過了頭呢，還是被矇蔽了雙眼。”韓周依舊和往常一樣調侃着，手臂卻沒有從柳若澄的肩頭上收回來。
柳若澄抖了抖肩，警告道：“再不把你的爪子拿開，小心我剁了它！”
韓周卻是無動於衷，嬉皮笑臉的道：“老頭子在樓上看着呢，你配合一些…”
柳若澄擡眸朝着樓上某處望去，果然就見韓院長站在窗戶前，笑盈盈的俯視着樓下。柳若澄不敢再動，只好任由韓周摟着自己。直到韓院長走開，她才一把將韓周的胳膊給拍下。“重死了，趕緊拿開！”
“喂，這麼多人看着呢，好歹淑女一點兒…”韓周和柳若澄的關係早就在醫院傳開了，兩人的一舉一動自然格外備受關注。
柳若澄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喂，不一起吃個飯嗎？”韓周跟上去，糾纏道。
“吃什麼吃，爲了幫你這點兒忙，我可是整整浪費了兩個小時的寶貴時間。”柳若澄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韓周被她瞪得不痛不癢，仍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做實驗也得吃飯啊。你放心，這頓我請，就當你幫我忙的酬勞。”
柳若澄停下步子，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之前不是對她敬而遠之的嘛，現在怎麼突然黏糊起來了？
被她看得有些心虛，韓周只得佯裝鎮定。“不吃？不吃拉倒，我找別人去！”
“你回來！”柳若澄抿了抿嘴，將他叫住。“我的車子沒油了，吃完飯你送我回公司。”
“沒問題。”韓周很慶幸下午的手術取消了，樂顛顛的走了過去。“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菜館，爺帶你去嚐嚐鮮。”
柳若澄暗暗的翻了個白眼，給他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了，真是個不正經的！
*
秦政接到韓周發過來的鑑定報告，眉頭不由緊鎖。
程心怡果然有問題！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能裝的跟沒事人一樣，還能將工作處理的井井有條，着實是本事不小！
“怎麼了？”皇甫玥做完一套瑜伽動作，見他沉默的坐在沙發裡發愣，便上前攬住他的脖子。
秦政將她抱坐到自己的膝蓋上，毫不隱瞞的將程心怡的事情提了提。
“不是吧？她真的是個瘋子啊！”
“嗯，所以以後，離她遠一點兒。”秦政倒是不怕程心怡對他怎麼樣，他更擔心的是皇甫玥母子幾個的安危。
程心怡對他的那點兒心思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平時對這些事情的處理一概都是不予理會。如今想來，不禁感到一陣後怕。
皇甫玥知道他在擔心什麼，說道：“放心吧，我們遇到的機會很少，不會有事的。”
秦政仍舊不大放心，暗暗的決定將她身邊的保鏢增加到四個。
秦念念從醫院回來，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在聽到他們夫妻二人的談話之後，不禁插話道：“說起來，我今天在醫院也碰到了一個瘋癲的女人。她一直聲稱自己沒有精神問題，還險些跟那些醫護人員打起來…”
秦政忽然想起，沈奕今天出院。而程心怡被送去的，也是仁安醫院。“精神病人從來都不認爲自己有病的…”
“是啊…不過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而且，聲音也很熟悉…只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秦念念被這個問題困擾了一下午了，但始終毫無頭緒。
秦政聽完她的一番話，不禁微微蹙起眉頭。
秦念念的朋友不多，一個手掌都數的過來。她熟悉卻又想不起來，說明什麼？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
回想起程心怡身上的種種疑點，國外的工作經歷，動過刀子的面龐，精神問題，熟悉的嗓音…某個答案在他的腦袋裡橫衝直撞，呼之欲出。
皇甫玥也聯想到了一些什麼，說道：“按理說，念念並沒有見過程心怡。而且，程心怡比念念要大上許多，不可能是同學之類的…”
一語驚醒夢中人。
秦政想到那人的身份，拳頭不由自主的握緊。千算萬算，居然沒算到那女人竟然癡迷不悟到這個地步，竟然整容成另外一個人的模樣混到他的身邊來。
看着秦政臉色有些難看，皇甫玥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是不是想到了些什麼？”
秦政看了妹妹一眼，不想她摻和進這件事情裡頭來，於是找個理由將她給支開了。等到回房之後，秦政纔對皇甫玥吐露實情。“她的確是個熟人。”
“誰？！”皇甫玥睜大眼睛問道。
“蘇怡倩。”秦政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她？！”皇甫玥再次聽到這個名字，亦是吃驚不小。“怪不得，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她整成現在這副模樣，應該是看過你母親的照片吧？”
秦政嗯了一聲，臉色陰沉的厲害。
“所以，你剛纔找藉口把念念支開，是怕忍不住對她發火？！”皇甫玥能夠想象得到，被人揹叛的滋味。儘管秦念念不是有意的，但是她將一條毒蛇視爲知己，還毫無保留的相信對方，將自己的家人暴露在危險當中，的確讓人很惱火。
秦政摟過皇甫玥的肩膀，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
皇甫玥愕然，這是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