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小跟筷子一樣蛇,卻帶着致命威脅,一條便已經令人惶恐不安,何況是上百條,不論是胤禛還是凌若都不敢輕舉妄動,至於陳庶早已嚇得躲一旁瑟瑟發抖。
胤禛想過叫周庸來,但一則怕驚動了這些蛇,二則即便周庸來了也無濟於事,如果鐵線蛇羣起而攻之,他們根本等不到周庸請來驅蛇人。
“四爺,我們現怎麼辦?”凌若咬着沒有血色下脣顫聲問,手緊緊捂着小腹,終於明白爲何今夜一直沒聽到蟲鳴蛙叫,皆是因爲這羣毒蛇嚇得它們不敢出聲。
“別怕,躲我身後,咱們慢慢往回退,到了內堂將門關上,再將門縫封死,可以阻止這些鐵線蛇進來。”胤禛心念電轉,瞬間想到了暫時擋住這些鐵線蛇辦法,至於爲何會一下子出現這麼多劇毒鐵線蛇,他此刻根本沒時間去追究。
胤禛帶着凌若慢慢往回退,但是很奇怪,不論他們退多少步,鐵線蛇都會跟進,然後保持着一定距離,不遠不近,彷彿就是故意跟着他們一樣。
管心裡奇怪,胤禛還是不敢停下,帶着凌若慢慢退回到內堂,隨後以極緩動作將門關起。他已經想好,只要暫時阻擋阻擋一會兒,他就帶着凌若自窗子離開,擺脫這些可怖鐵線蛇。
可惜這個計劃並沒有成功,明明是一羣畜生,卻彷彿有智慧一般,胤禛關門之前,突然加了遊動速度,一下子過了門檻來到裡面,令得他們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周庸已經得到消息趕了過來,無奈被鐵線蛇阻着不敢過來,只能外頭乾着急。
正當胤禛無計可施之時,跟着他們過來陳庶不甚撞倒了旁邊花梨木架子,發出“嘭”一聲重響,將幾人嚇了一大跳。架子倒地時候,凌若好像又聽到了與剛纔一樣哨響,但之後又沒有了。
就胤禛擔心會否擊怒鐵線蛇時,這些蛇突然如潮水般退去,隱入黑暗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根本不曾出現過。
可是它們帶給胤禛幾人驚嚇卻不可能那麼退去,足足等了一盞茶時間,確定那些蛇真離開後,胤禛方纔長出一口氣,扶着雙腿發軟凌若椅中坐下,手不斷地撫着她背道:“沒事了!沒事了!”
凌若愣愣地看着他,好一會兒方纔“哇”一聲哭出來,雙手依然緊緊護小腹上,一邊哭泣一邊道:“妾身剛纔真是以爲自己會死,妾身一人死不要緊,可是孩子……孩子不能死!”
聽到這個死字,胤禛心裡極是不舒服,不知是安慰凌若還是安慰自己,“不會,你與孩子都好好,斷然不會出事。”
“四爺,您與凌福晉還好嗎?”周庸驚魂甫定地跑過來。
“沒什麼大礙。”胤禛看了一眼外頭微亮天色道:“你即刻出府去尋驅蛇人,一定要設法將這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鐵線蛇驅出府去。”
周庸答應一聲趕緊離去,隨後那拉氏等人紛紛得到消息趕來,一個個聽聞詳情後皆是花容失色,迭聲問胤禛與凌若可有受傷,確定鐵線蛇沒有攻擊他們後方才安下心來。
只是究竟有幾分真心幾分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戴佳氏撫着胸口道:“真是奇怪,妾身來了這麼多年,連一條蛇都沒見過,怎麼昨夜裡有這麼多鐵線蛇,真是想想都可怕。”
宋氏驚慌地朝四周看了一眼,駭然道:“你們說,這些鐵線蛇去了哪裡,會不會突然跳出來攻擊咱們?”
那拉氏聽得一陣皺眉,輕斥道:“胡說什麼,沒聽王爺說已經派人去請驅蛇人嗎?你要是真害怕話,驅蛇人來之前就安生呆這裡,不要出去。有這麼多人,想那鐵線蛇也沒膽來。”
“嫡福晉這話就錯了。”年氏冷不丁地道:“就是因爲人多才會招來蛇蟲鼠蟻。不過奇怪是,今日連着兩次都是凌福晉遇到鐵線蛇,彷彿這蛇就是專門爲她而來。”
胤禛原本聽着她們說,然聽得年氏後面這句話時,出言替凌若辯解道:“哪有這等事,不過是巧合罷了。”
見胤禛幫着凌若說話,年氏心中愈發不高興,“這一次尚可說是巧合,可今日卻是接着兩次,第二次還是成羣結隊出現,妾身怎麼瞧着都不像巧合。”
溫如言柳眉一擡,道:“照年福晉意思,既然不是巧合那就是蓄意了,難道有什麼人要害妹妹嗎?”
年氏冷冷睨了她一眼道:“這是你說,我可沒說,我只說此事不像巧合罷了。”
“會不會……”宋氏似乎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
“有話便說,吞吞吐吐做什麼。”胤禛見不得這個樣子,不悅地斥了她一句。
宋氏嚥了口唾沫小聲道:“會不會是凌福晉身子不祥,所以引來這麼多毒蛇?”
“你胡說什麼?什麼叫身子不祥?”瓜爾佳氏聽到這話第一個不依,指了宋氏喝問。
宋氏見她這般態度,心下微怒,冷笑道:“你是沒讀過書還是耳朵不好使,連這麼簡單話都聽不懂。自鈕祜祿氏來了之後,王爺屢遭危險,先是去江西籌銀時被人襲擊受了重傷,去了杭州也屢屢出事,如今是引來這麼一堆要命東西,置王爺於險境,她不是不詳之人是什麼?”
聽着她那裡顛倒黑白,什麼事情都往自己頭上扣,凌若不禁心中慍怒,瓜爾佳氏氣不打一處來,正要與她爭辯,胤禛已道:“行了,一個個吵吵嚷嚷成何體統,都下去。”
宋氏被他喝了一句,悄悄看了一眼年氏不敢言聲,隨着衆人行過禮後一道離去。
待她們都走後,胤禛捏一捏凌若發涼手道:“她們就是這樣,莫往心裡去,昨夜鬧了大半夜,你一直沒合過眼,趁着現無事,趕緊再睡會兒。”
“嗯。”凌若推一推胤禛道:“天色不早,王爺該去上早朝了,若因妾身事而耽誤了,妾身罪過可就大了。”
胤禛見她臉色好了許多,再加上又有一堆人守着,叮嚀幾句帶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