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坐不住,起身屋中來回不停地走着,如果事情真像莫兒說那樣,那可就麻煩了。四喜有些後悔聽莫兒這些話了,若不聽,又怎會有這些煩惱,唉,明明不想惹麻煩,麻煩卻使勁地往身上靠,趕都趕不走。
“喜公公,你能不能別走了,我眼睛要花了。”莫兒原還指望他給自己拿個主意,哪想到他一聽完就是不停地那裡晃,晃得她頭都暈了。
四喜聞言放慢了腳步,但還是沒停下來,又走了幾圈後,方纔一拉莫兒道:“走,隨咱家去承乾宮。”
“啊?”莫兒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傻眼地看着他,直至被他拉下牀纔回過神來,昨夜淋了雨,今天一天又沒怎麼吃東西,雙腳根本沒力氣走路,勉強拖行了幾步後就倒地上起不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四喜拍一拍腦袋暗道自己糊塗,怎麼忘了莫兒走不動路,當下命莫兒等一會兒,他出去尋了兩個小太監來,命他們輪流揹着莫兒去承乾宮,虧得現雨已經很小了,淋身上基本沒感覺,否則莫兒可是要病上加病了。
去路上,莫兒緊張地問道:“喜公公,咱們究竟去承乾宮做什麼啊?”
四喜面無表情地走旁邊,“將你剛纔與咱家說話百曉生文學網一遍。”
莫兒一聽頓時慌了神,連忙命揹着自己小太監停下腳步,激動地搖頭道:“不行,這事兒不能告訴她,她會……”會什麼,莫兒也不知道,只知本能不想讓凌若知道這件事。
“就算你不說,咱家也會去說,這種事,咱家與你都擔待不起。”四喜命小太監繼續往前走。莫兒張了張嘴,終是未說話,只是默默感受着身下傳來顛簸。
一路疾行,掌燈之時趕到了承乾宮,南秋正領着水月與幾個小宮女一盞盞點亮宮燈。
看到四喜出現,水月迎上來,正要說話,忽地發現伏小太監背上莫兒,驚訝地道:“公公帶她來做什麼?”
“水月姑娘,咱家有急事要見熹妃娘娘,娘娘可裡面?”四喜急切地問着,不解決這件事,總是心神不寧。
水月瞅了神『色』有些怪異四喜一眼道:“主子倒是裡面,不過主子心情不怎麼好,喜公公待會兒進去時候小心些。”
四喜是胤身邊人,凌若就是心情再不好,也不會撒到四喜頭到,可眼下四喜卻是帶着莫兒來,這就又另當別論了,所以水月纔會多嘴說了一句。
“多謝水月姑娘提醒。”四喜拱一拱手,又轉頭問莫兒,“能走路嗎?”
“應該可以走幾步。”莫兒拍拍身下小太監,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隨後咬牙拖着無力雙腿隨四喜走進去。
他們裡面與凌若說了些什麼無人知曉,只知離去時候僅四喜一人,莫兒被留承乾宮。
莫兒有些不安地站殿中,不時偷眼打量以手支額坐椅中凌若,努力想要瞧出凌若此刻想什麼,因爲適才她已經原原本本將自己知道事都說了一遍,可是她聽完之後卻沒什麼表示,僅僅是讓喜公公離開,而將自己單獨留了下來。
又一次偷望中,發現凌若那雙漆黑深沉眸子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心中一慌,連忙低頭盯着自己腳尖。
沉寂良久後,凌若終於開口打破了沉寂,卻不是對莫兒說,而是對坐她下首美『婦』人道:“墨玉,你以爲如何?”
美『婦』人正是奉凌若之命入宮墨玉,原本命『婦』奉召入宮是必須要黃昏時分離去,但今日是上元節,宮中要賜宴行燈會,王公大臣與命『婦』皆要入宮赴宴,墨玉是怡親王側福晉,自然不能缺席,所以乾脆就直接留到晚上,省得來回費時。
適才四喜帶着莫兒進來時候,墨玉應殿中,凌若也沒有要她迴避意思,自然將他們對話一字不拉聽入耳中。如今聽得凌若詢問,微微一笑道:“娘娘心中早有了定計,又何必再問奴婢呢?”
“你倒是瞭解本宮。”如此說着,凌若『露』出了今夜第一個笑容,側目對莫兒道:“行了,往後你就與水秀她們一樣繼續留本宮身邊侍候吧。至於以前事,不管是你對還是本宮錯,都讓它過去吧,不要再計較了。”
不管是你對還是本宮錯?
莫兒愣愣地回想着這句話,她明白熹妃是說翡翠珠子一事,可這兩個意思不是同一個意思嗎,都是說熹妃錯了。
驟然,一道靈光腦海中閃過,令莫兒突然明白了熹妃話裡意思,熹妃這是隱晦地向自己認錯,她承認之前事是她錯了,希望自己不要再計較。
“娘娘……”莫兒一時有些熱淚盈眶,她從未想過,高高上熹妃會向自己道歉,原以爲她就算是知道了真相,也絕不會向自己這個身份比其低jian許多人道歉認錯。
凌若知道莫兒明白了自己心意,心下高興,面上卻是佯怒道:“本宮都說已經過去了,你若是再提,本宮可就要不高興了。”
“奴婢不提。”莫兒趕緊答應,旋即又有些憂心地道:“可是年貴妃那邊……”這件事就像一塊大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凌若撫一撫臉,尖銳護甲燭光下閃耀着清冷奇異金光,“既然她讓你做眼線,那你就好好做一個眼線吧。”
莫兒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答案,詫異地瞪圓了眼睛,就她問清楚時候,已經洞悉了凌若這句話意思墨玉莞爾一笑道:“你這丫頭還不明白嗎,你家主子是讓你將計就計。”
莫兒這才恍然大悟,心中爲之一定,只要不害主子就好,經此一事她已經明白究竟哪個纔是真正待她好人。
她很慶幸自己遇到了四喜,慶幸四喜帶她來了承乾宮,否則她如今只怕還是糊里糊塗。
“主子,時辰差不多,咱們該過去了。”南秋掌完燈進來說道,此次上元節燈會放乾清宮,從承乾宮過去,頗有一段距離。
*^_^*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