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她得知葉秀真正面目以及她身懷六甲消息後,便存下了除掉葉秀心思,只是葉秀爲人極是小心,所用所食每一樣皆找大夫瞧過,令她一直不曾尋到機會下手。
待到後來卻是令李氏想到好法子,既然不能墜了葉氏胎,那便將她胎據爲已有!
晴容出身杏林世家,雖父母早亡不能將一身醫術傳給她,但當時家破時晴容與哥哥卻是將祖傳醫書帶了身邊,這當中就有以針炙改變脈像秘法。李氏便是借她這個法瞞過了來診治大夫。
一旦葉秀腹中胎兒瓜熟蒂落,她便會設法買通穩婆,讓她來一個偷龍轉鳳,就說葉秀生了個死胎或怪胎,而自己隨便尋個緣由早產就可以將葉秀孩子名正言順變成自己孩子。
爲防萬無一失,她甚至還秘密命晴容外面以重金尋一個月份相仿又有宜男之相孕婦,萬一得不到葉秀孩子便用那孕婦所生孩子來冒充。
誰曾想,眼下竟又出了這等事,徐太醫……徐太醫!
這三個字於李氏來說簡直就是催命符,她該如何是好?難不成要被迫假裝流產,以避過他診脈?
“不會!絕對不會!”晴容跪李氏面前緊緊握住她手,任裙襬鋪散一地,“沒有人會發現這個秘密,就是徐太醫也不例外!主子,您相信奴婢,奴婢一定可以幫您像之前那樣瞞天過海。若現放棄話,您之前所做一切就全都白費了。”
李氏盯着手裡棉包,不安神色漸漸冷靜下來,要放棄嗎?真要放棄嗎?不,她不甘心!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只要按計劃熬到一刻,她便是世子親額娘,雖有風險但只要成功便是尊榮無比,連年氏也不能再視自己爲無物;否則,除非年氏死,否則自己永遠要過着仰她鼻息日子。
眉眼漸漸冷了下來,若秋霜冬雪,但掌心卻漸漸有了溫度,她看着一臉懇切晴容道:你說沒錯,現放棄太可惜了,但是徐太醫此人我們不可不防,切不可因他而前功棄。”
“主子可是已有妙計?”晴容並非李氏入貝勒府後分到身邊丫環,而是從小就陪伴李氏,論忠心以及對李氏瞭解無人可出其左右。
李氏起身屋中走了幾步後道:我記得上回聽你提過有一個哥哥入宮當了太監且御藥房當差是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是,小時父母雙亡,哥哥被淨身送入宮中,奴婢就跟了主子。”晴容不知她何以會突然問起這個來。
李氏微微點頭道:他御藥房當差,對徐太醫應該有所瞭解,你待會兒持我令牌連夜入宮一趟,找他問問徐太醫現住何處,問到之後,你便找機會去試他一試,至於試什麼不需要我告訴你了吧。”
“奴婢明白。”晴容會意點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正待要走,李氏又道:若萬一瞞不過徐太醫話,你就將莫氏帶來。”莫氏就是她養外面孕婦。
“是。”晴容答應一聲後取了令牌急急離去,這一去便是整整一夜,待得第二天天亮時分方纔回來,見她回來,一早上都心神不寧李氏精神一振,將其他人遣出去後迫不及待地問道:如何?”
晴容抿脣一笑略帶了幾分得意道:昨夜奴婢從哥哥口中得知徐太醫住處後便立刻趕過去了,等了一會兒便見徐太醫回來,奴婢以金針改了脈像後假意暈倒引他出手相救,診脈時奴婢裝着剛甦醒樣子,問他腹中孩子可還安好,他並沒有任何懷疑,只說一切安好,讓奴婢不用擔心。由此可見奴婢金針改脈之法足以瞞過任何人,主子您可以放心了。”
“那就好!”李氏長長出了口氣,陰沉許久臉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對了,徐太醫可有看清你面貌?”
“主子放心,那時天色極暗奴婢又臉上塗了不少黑灰,徐太醫絕對認不出來。”晴容信心滿滿地回答。
“甚好。”李氏對此很是滿意,將特意留下銀耳蓮子粥遞給掩嘴打哈欠晴容柔聲道:這一夜辛苦你了,把這碗粥喝了墊墊肚子然後趕緊去睡一覺,晚些時候你還得給我施針呢。”
晴容知這是主子特意留給自己,勺了一匙嘴裡感覺特別好吃,笑道:其實奴婢不睡也沒事,倒是主子您往後每天都要受鍼灸之苦。”
“只是些許痛楚罷了,若連這些都忍不了,又如何能成就大事。”李氏淡淡地說了一句,眼中有不容置疑決絕,好不容易纔走到這一步,她絕不允許任何人破壞,包括她自己!
之後,容遠到玲瓏居爲李氏把脈時候,果然沒發現異常,反而叮囑其要好生休養,按時服用安胎藥。
李氏放下湖綠鑲銀邊袖子,蓄了一抹微不可見笑容謙然道:有勞徐太醫了,不知葉妹妹那邊如何了?可是安然無恙?”
容遠將剛剛寫好安胎方子吹乾後交給候一旁晴容後據實道:微臣剛從葉福晉處過來,她情況較前兩天有所好轉,但仍需臥牀休養。”葉秀此刻已經被人擡回了流雲閣靜養。
“那就好,希望上蒼保佑葉妹妹吉人天相,母子平安。”李氏眸光一轉,不勝真誠又無比鄭重地道:還請徐太醫全力保住葉妹妹胎兒。”
“此乃微臣份內之事,定當竭所能保福晉與葉福晉平安生產。福晉若無旁吩咐,微臣先行告退。”
笑脣邊無聲綻放,葉氏孩子若不能平安生下,她又何來子嗣可以繼承世子之位,一個女兒並不足以穩固她府中地位。
晴容送徐太醫出去後,李氏忽地想起可以讓他幫忙診治一下靈汐病,靈汐一直這樣癡癡呆呆不言不笑,她實憂心忡忡,雖然大夫說是心病藥石無效,但徐太醫興許會有辦法也說不定,忙讓晴容再去請。
且說容遠出了玲瓏閣後,稍稍猶豫後並未往大門走去,而是拐進了另一條路,令追出來晴容一怔,這不是去淨思居路嗎?徐太醫往那邊走做什麼?她略略一想收回了已到嘴邊喊聲,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