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重生

什麼東西這麼燙, 燒得我全身如在火爐裡,是在十八層地獄受着火刑嗎?我也沒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火源好像是從手上蔓延到四周,灼熱着我不得不醒來。緊皺眉頭掙扎着睜開眼, 沉重的眼皮像千斤石般艱難地掀起。望向那冥冥中的灼熱處, 手腕上的那串珠鏈在發着異常的紅光, 一閃一閃的, 十分詭異。我死了嗎?爲什麼死了還能感覺到全身的疼痛, 爲什麼死了還躺在軟軟的墊子上?纖手撫上太陽穴,“吱”地一聲響,好像是樹枝斷裂的聲音。不對!樹枝斷裂的聲音?我能感覺到全身的疼痛?甚至我是有溫度的?我沒死?那身下軟軟的是……不敢相信地機械性轉頭, 魏昊天那放大的臉近在咫尺!

他閉着眼睛,臉上微微發青。“昊天!”第一反應我們沒死, 我緊張的大聲喚道。一下子幅度太大, 又聽見一聲“吱”的斷裂聲。一股不好的預想爬上頸處, 不會真是這樣吧。

一看我們的處境,霎時臉都冰凍了。雖說沒死, 但命懸掛在死亡的邊緣,稍一下就死無全屍。

一株從崖壁上長出來的大樹枝拖住我們,看來我兩的命還真是硬啊,從那麼高的山崖掉落沒死,剛好被這樹的分支處攔截住。魏昊天在下, 四腳朝天, 那儒雅的形象毀於一旦。我則安然躺在他上面, 沒有受到下落的傷痕。這個胸懷還是屬於我的!我微微一笑, 很甜。只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下面是深不見底的湖, 一往下看,我就頭暈眼花了, 差點晃下去。不能往下看,現在魏昊天昏迷中,兩個人的生死就靠我了。

樹連接的一側剛好是一塊兩步寬的平緩地帶,那裡好像是個山洞。我們有救了!真是天助我也,連老天都絕不我們不應該死。我輕手輕腳地爬下去,避免樹枝的再度斷裂,生死就在一線,冷汗直冒,心裡直祈禱着上天賜我運氣躲過這一劫。

腳踩在平地上,心裡才踏實了。身上盡是爬下來時被樹枝割裂的細微傷口,弄得滿身微微泛血漬,不過現在沒時間去注意這些,命都快沒了哪顧得了傷口,兩手拉住魏昊天沉重的身子,緊緊地抓住往平地上移。又是“吱”的一聲,我緊張的頓了頓手上的動作,顆顆汗珠沿着污穢的臉頰滾落。心,一上一下。得抓緊時間,怕這樹支撐不了多久了。突然充滿了力量,動作一氣呵成,魏昊天已躺在平地上,只是一隻腳懸掛在外面,那棵樹最大的枝幹斷了急速往下掉,像代替了我們性命一般。我則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抓住魏昊天的手臂,所有的事都發生在千鈞一髮之際,幸好,幸好,老天還是眷顧我們的,這顆心才稍稍落下來。

真是絕處逢生啊。

感激地凝望着那棵爲救我們而折斷了自身的樹,就是這麼一棵頑強的樹賦予了我們重生的希望:“謝謝!”

終於撿回一命,將魏昊天往裡面拖,這裡真的是個山洞,欣喜竄上心頭。安置好魏昊天后,卻又掉入另一個困境中。這裡漆黑一片,藉着天未黑,發現魏昊天一點反應都沒有,臉色越發的青,身體正逐漸冰冷。

“昊天,你醒醒啊。”我拍拍他的臉,沒反應,慌了哽咽,“昊天,昊天,你快醒醒啊。”無論我怎樣叫喚,他終是紋絲不動。

落崖前,雲汐說,這毒沒解藥。爲什麼會這樣,我不要他死啊,我該怎麼辦,在這裡什麼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對毒這種東西我又不大瞭解,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他沉睡過去?

不斷以手試探他的體溫,發現越來越冰。絕對不能讓他體溫再降下去,得想辦法。看到那棵救了我們的樹,想到鑽木取火!

來到那茁壯的樹邊,這棵樹孤獨地長在崖壁上,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隱隱投射出他那不倒的毅力。雙手合併在胸前,虔誠道:“雖然這麼做有點忘恩負義,但是我也是不得已的啊。您就原諒我的不敬之舉吧,一根樹枝能救兩條命誒。”請示完,伸手摺了幾根較粗壯的樹枝。學着最原始的取火方法,這古代最文明的發明,做起來還挺難的。手都磨紅了,還沒見火花出來。

“都什麼時候了,你快給我燒起來啊!”焦急中,不禁帶怒吼道,不知是在罵樹枝還是在罵自己。

懊惱之際突然想起古代人應該都有帶火摺子在身上的習慣,說不定魏昊天身上有。帶爬來到他身邊,胡亂在他身上亂摸找火摺子。手感還真不賴,看不出他身材還挺不錯的,結實寬闊,毫無贅肉感,幸好他昏迷着,要是知道豆腐都被我吃光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摸到一個條狀的東西,開心的忘乎所以:“我找到了,找到了,我們有救了。”點着樹枝,頓時周圍亮了,這還真是山洞中的山洞啊,除了用來堆砌的原材料——石頭外,其他一無所有,連根稻草杆都沒,最裡處好像是個洞,不過黑漆漆的我不敢過去。

魏昊天的臉色已經轉成泛黑了,臉上隱約還爆出一些暗紅色的血管,甚是恐怖。這毒原本是用在我身上的,沒想到雲汐居然這麼狠。怎麼辦呢,看來他是等不及了,可是我又找不到出路。急得都哭出來了,從來沒有這麼嚴重的挫敗感過,覺得自己好無能。

抱住魏昊天的身子,不斷用自己去摩擦他:“昊天,我該怎麼辦,你快醒來告訴我啊,我怎麼才能救你。”他的身體冰的嚇人。這樣是在等死,可是我實在沒辦法。“老天爺,求求你給我條明路,救救他吧,他不能死。”

時間一分分過去,我們苟延殘喘等待最後的審判。不,我不要!我放下魏昊天,跑到露天處一下子跪下來,對着天闡言自己最真誠的願望:“老天爺,求求你發發慈悲救救他吧,我沒關係,求你救他。”望一眼火光下魏昊天泛黑的臉,這是爲我擋下的毒啊。叩頭跪拜:“他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不該短命的,如果因爲我,折了他的壽,我願意承擔自己造成的後果,求求你救救他吧。”影森的一命,我還不了。魏昊天的命,我不能欠。

一陣光亮刺得我用手擋住眼睛。發生什麼事了,難道老天爺真聽到我的心聲,來救我們了?最裡面黑暗處一個身影漸漸靠近,適應了光亮,我睜開眼睛。天使?近了近了,一個十四歲左右的絕美少年手提燈籠,帶着一陣蘭草香走向我。

“天使?”我喃喃的問,真的有奇蹟?

他摸摸後腦勺,疑惑的看着我,皙白的臉稚嫩地可愛:“天使是什麼?”

“你是誰?”我回過神,他頭上可沒有光環。

他指指黑暗處:“我從那裡面出來。我是聽到聲響纔出來看看的。”

“那裡有路?有人住?”我興奮地急速發問,起身跑向他。

“恩。”他點點頭,關心道:“你怎麼了?”

“我朋友中毒了,可是我什麼都做不了,救不了他。”像找到救命草一樣,我急急的想攀住他,“你會救人不,你幫我救救他吧。”

驚於我的反應,少年一愣,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再凝視着我緩道:“他,對你很重要?”

“重要,很重要。”我忙點頭。

“重要到失去所有?”少年的眼眸投向我的最深處,仿若我說假話他就能看出一樣。

我不知道少年爲何這麼問,但是我知道魏昊天絕對不能因爲我而死:“是的,用我的命換都可以。”前世我虧他一生欠他一命,今世就償還吧。

他盯着我手看,目光深遠,久久纔回:“不用你的性命,如果你真要救他,只需要用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雲汐不是說沒解藥可解,可眼前這個少年卻說只要用一樣東西。只要能救他,什麼東西我都願意。

他視線凝固在半空中,哪都沒看,聲音如隔空般傳來:“用你手上的珠鏈,加上一株蘭草的根,熬成湯讓他服下便可。”

這是哪門子的解藥,我怎麼沒聽過,猶豫着問:“這,成嗎?”

“解百毒。”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卻帶着淡淡的憂傷。

這珠鏈是神仙爺爺送的,必有什麼靈氣,這少年看重它說出怪異的招數,姑且試試也不會有什麼損失:“好,可是這沒蘭草啊。”這裡什麼都沒有,還黑得不見五指,我上哪去弄株蘭草來。怕是給了我希望,又要失望。

“你放心,那裡有,我幫你去找。”他指向他來的方位。

那黑漆漆的一片真的是一個出口?落崖,被一棵壁樹救回,驚奇有一個山洞,然後拿似乎還是一個出口,上天這麼眷顧我:“那是出口嗎?”

他點點頭:“是的。”

真是好人啊,沒想到絕境處還遇到這麼好的事,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笑:“那要麻煩你了。”如果沒有少年,我一個人怕只是等死。

“不用。”那少年看了我一眼,似有千千萬萬絲縷,當我注意時他收起眼隱入黑暗中,背影帶着飄渺與懸念,散落一時的蘭草清香,沁人心脾。不知爲何我覺得他不會是凡人。

沒過多久,少年就回來了,手上拎着一株很大很漂亮的蘭草花,它的根很大:“這是你需要的東西。”東西放置好,對着我道:“我要回去了,你熬好給他喝下後,他的毒自然會解。”

我在幫魏昊天暖身,他不幫我熬要離開了嗎?“你不幫我熬嗎?”

“不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他再次指向他來的方向:“你們可以從這個路口出去。”

“謝謝,他好了後,我會去找你,當面向你致謝的。”這好人吶!

一個飽含寓意的淺笑向我投來,我覺得那笑不符合他的年紀。

少年最後望她一眼,他佩服她的勇氣,感嘆她的際遇,讚美她的執着,她的愛毫無保留,真真切切得刻苦銘心。面對她的苦苦跪求,他不忍,她的苦她的哀他看在眼裡,所以他出現了。捨不得她難過,即使用她的命來換那個男子的命她也願意,愛到深切吧,而自己……不論現在自己的決定正確與否,在她義無反顧的拔下手上的珠鏈的時候,他笑了,毫無遺憾的笑了。雖然他的原形寄居在那裡,當做完他說的事之後,自己的靈力將要消失,而他將永遠禁錮在珠鏈裡,再也不能再夜深之際出來偷偷看她,但他確信自己的決定是對的。耗盡千年的法力去救她要救的男人,她執意追隨的男人,她拋棄所有而尋回的男人。苦笑,不知白鬍子會不會笑他的癡,她亦何嘗不是呢。花開花落花滿天,潮起潮落潮無眠。雁來雁去雁不散,情來情去情隨緣。若說人生苦長短,爲何相思情難斷。只要自己依舊陪伴她左右的,失去靈力只爲無生命的珠鏈又何妨呢。

“這就是緣分吧。”他消失後的最後一句話在山洞中迴盪久久。

半信半疑的將珠鏈放進水中,心中不知爲何很不捨很難過。撇開憂愁,不就熱水裡過一下嗎,很快又帶回手上了。

這次過後,珠鏈再也沒發過熱發過光,再也沒聞到過熟悉的蘭草香。

把湯盛在少年拿來的碗裡,扶起魏昊天的身子,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裡,這樣可以邊爲他取暖邊喂藥,吹了吹湯藥確定溫度適宜後小心的喂在他嘴邊。抱着他迷迷糊糊中自己也睡着了。

“陌兒,陌兒。”睡夢裡,那熟悉的柔軟聲音響起,夢迴千繞,朦朦朧朧。

魏昊天笑着撓我癢,執意要將我弄醒。

“煩死,別撓我。”很不高興打過去,是誰擾我清夢。昊天的聲音我只能在夢裡聽了,難道連這點奢望都不成全我!突然意識到,怎麼會有人在撓我!一眼在一瞬間睜大,魏昊天的臉就離我一寸遠,長長的睫毛糾纏在一起,煞是旖旎:“昊天!”

“終於醒了。”他寵溺的笑着將我抱入懷中,死緊死緊的箍的我快喘不過氣。我低吟了聲,他才漸漸放開我。

“你沒事了?”我撫上他白皙清俊的臉,沒有青筋和泛黑的顏色。

他看看這個半懸在峭崖的山洞,又荒蕪一人,很是納悶。他把過自己的脈,雖有點亂,但已經沒有中毒的跡象:“恩,我記得我中毒了,怎麼會?”

看到他還能文雅地對着我笑,眼眸裡盡是綿綿無限,一下子抱住他哭了出來:“你沒事了,太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有多害怕。你沒事了,太好了,太好了。”

魏昊天寵溺着我的激動,不介意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畫在他衣服上,雙手有力地帶着溫度圈住我的肩:“我不是沒事了嗎,還沒說到底我們怎麼活回來的呢。”

“我們被那棵樹救了。”指向那棵被我們忘恩負義對待的樹,“後來一個少年出現,說了解你毒的方法。”

“少年?”他迷惑的看着我,這種地方怎麼會有人!

“他從那來的,他說我們可以從那找到回去的路。”我看向少年指的明路,天亮了,我們可以清楚地看見那是一個山洞。

“那走吧。”他拉起我,自然地擁住我的腰。

“你真的沒事了?”難道真這麼神奇?殊不知這裡頭爲了救人,失去了多少東西。只是純粹地以爲就是一株蘭草外加手上的珠鏈,就這麼一煮,沒損失多少。

魏昊天強有力的手告訴我他很好:“沒事了,我們趕緊找出口吧。”

“好。”

突然想到他先前對我的不信任和冷漠,刻意逃開他的懷抱,走離他身邊幾步,哭着要救他是一回事,要不要原諒他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現在我還心有餘悸,我還放不下忘不了他對我做的那些令自己悲痛欲絕的事。

“陌兒?”看着自己空蕩的懷抱,他怔了怔。

“你前面走。”我冷冷道,不似醒來看見他活着的興奮。

魏昊天看出我的刻意冷淡,讀出我的心情很差,猜到各種原因,順着我的意在前面走這。

4.初登41.漫舞9.品酒2.仙人84.僵峙6.嫉妒44.紅娘4.初登17.遇刺79.藉口40.爭議10.水調34.香水28.心痛41.漫舞24.偶見31.要人66.烏龍25.朝陽43.意合22.失育6.嫉妒25.朝陽77.赴任81.生死10.水調47.鬧劇69.回府2.仙人66.烏龍83.真相84.僵峙34.香水18.再襲71.出征45.宮宴33.急救44.紅娘57.交換84.僵峙78.林平61.雲汐3.定閣44.紅娘9.品酒84.僵峙16.夜宿82.屍首63.落崖55.謀談31.要人76.協議10.水調13.救美2.仙人8.不揭28.心痛58.碎心75.驚戰65.桃源57.交換84.僵峙69.回府65.桃源50.厭言60.發現58.碎心83.真相56.雕玉68.論戰6.嫉妒7.競價43.意合68.論戰7.競價9.品酒84.僵峙37.秘密30.被抓59.決絕71.出征20.入宴79.藉口41.漫舞29.還玉54.異象18.再襲34.香水18.再襲69.回府83.真相56.雕玉84.僵峙44.紅娘69.回府7.競價4.初登78.林平3.定閣
4.初登41.漫舞9.品酒2.仙人84.僵峙6.嫉妒44.紅娘4.初登17.遇刺79.藉口40.爭議10.水調34.香水28.心痛41.漫舞24.偶見31.要人66.烏龍25.朝陽43.意合22.失育6.嫉妒25.朝陽77.赴任81.生死10.水調47.鬧劇69.回府2.仙人66.烏龍83.真相84.僵峙34.香水18.再襲71.出征45.宮宴33.急救44.紅娘57.交換84.僵峙78.林平61.雲汐3.定閣44.紅娘9.品酒84.僵峙16.夜宿82.屍首63.落崖55.謀談31.要人76.協議10.水調13.救美2.仙人8.不揭28.心痛58.碎心75.驚戰65.桃源57.交換84.僵峙69.回府65.桃源50.厭言60.發現58.碎心83.真相56.雕玉68.論戰6.嫉妒7.競價43.意合68.論戰7.競價9.品酒84.僵峙37.秘密30.被抓59.決絕71.出征20.入宴79.藉口41.漫舞29.還玉54.異象18.再襲34.香水18.再襲69.回府83.真相56.雕玉84.僵峙44.紅娘69.回府7.競價4.初登78.林平3.定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