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湯還沒好,等等才行……”雅葉道。
半蹲着,將臂彎間扭動的雅歌放下。任由他在屋子裡亂竄,不去想,都知道這小子多半在找東西吃。因這幾天部落勇士都外出找尋雅歌的下落,是而,部族中囤積的食物消耗得差不多了!
家裡,沒什麼吃食。
“隨便坐,家裡有些雜亂還望見諒!”雅葉侷促道。神情捎帶着些許尷尬,雅鹿雖是族長,卻勞心勞力,家裡並不比旁人寬裕多少。冰川平原環境惡劣,部族生存不易,冰之一族先輩遺留的手札曾記載,最初,冰之一族並不是住在冰川平原,而是居住在望月山,望月山比鄰天空之城。
那,四季如春。
望月山中長滿紅紅綠綠的花,族人們安居樂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然,不知望月山發生了什麼事,先輩們搬離了望月山選擇在冰川平原紮根生活。
到現在,就連冰之一族的人都懷疑那手札上記載過的望月山是否真的存在過?
“千萬別這樣說,是我們叨擾了!”江晴擺擺手,讚許道:“我倒覺得這屋子收拾的很敞亮,舒適。”
兩人交談時,狼墨和迪迪森卻動手將蛇皮袋中的東西掏出,開始整頓了起來。雅葉瞥見狼墨兩人從蛇皮袋中拿出的東西,雙眼不斷閃爍。臉上笑容愈發真實,她雖無法感知狼墨等人實力的強弱,但看着狼墨他們掏出的東西,自然而然能猜到一些。
江晴處事溫和,雅葉性子軟綿。相處起來並不難,聊着,不由得就親近了不少。
江晴有意無意透露外面世界的事情,雅葉則訴說着冰川平原的點點滴滴,兩人一問一答,不知不覺間反倒是以姐妹相稱了起來。這邊,狼墨見江晴表情柔和,神情輕鬆了下來並沒有上前插嘴。幫着迪迪森爲江晴熬煮藥膳湯。
待藥膳湯弄好後。
“迪迪森,過來下……”江晴招招手,說道:“你替葉姐檢查下身子,仔細些。”
迪迪森一怔,卻沒有反駁什麼。
上前,認真爲雅葉檢查了起來。這邊,雅葉卻禁不住疑惑了起來,然,想着江晴總不會害了她,便順着江晴的意沒有婉拒。摟着雅歌,靜觀其變。
“如何?”江晴問。
迪迪森沉凝道:“一樣。”
“很嚴重?”江晴皺起眉頭,語氣不由得有些冰冷。顯然,是對這幕後黑手升起了殺機,多大的仇怨才能想到這般陰毒狠絕的法子,竟要滅絕冰之一族全族?
“比雅鹿等人略好些,解毒丸尚且能壓制一二。”迪迪森搖頭後,又點點頭。
“江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雅葉驚疑道。雖不懂兩人葫蘆裡賣什麼藥,可,聽到解毒丸三個字的時候,雅葉敏銳明白了些什麼。溫和神情猝然嚴肅了兩分,她身爲雅鹿伴侶,平素管制着部族大小事情,性子雖軟綿和善卻不表示她天真不知世事。
“不急,等雅族長回來後再說。”江晴握了下雅葉的手,讓她別擔心。
雅葉呼吸一滯,神色猝然冷凝了兩分,摟抱着雅歌的手不覺一緊,待雅歌吃痛出聲纔回過神來。
少頃。
雅鹿從外面走了進來,神情冷冽。眼眸深處,盪漾着晦澀陰鬱,想來,事情並不如他想的那般順利。不然,他此刻不會這般表情。
擡頭,瞥見迪迪森站在雅葉身旁,江晴跟雅葉閒聊着什麼。
雅鹿面一緊,詢問道:“迪迪森,雅葉情況如何?”
“與你們一般無二,不過毒性稍稍輕一兩分,差別不大。”迪迪森面色鎮定,淡然道。
這邊,雅鹿聞言神情瞬間大變,陰狠道:“該死!”
“雅鹿,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毒性是什麼意思?”雅葉急道。見雅鹿神情大變,剛安定下來的心,不由得緊張了起來,雙眼緊盯着雅鹿。像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一般,溫善的臉龐盛着濃濃的擔憂。
“迪迪森是一名醫師。”雅鹿輕聲道:“昨夜,雅流猝然到底痙攣抽搐直呼四肢酸癢劇痛。迪迪森檢查後發現,中了毒。而後,我請迪迪森爲我和雅山雅意等人檢查……才察覺到,所有人都中了毒,連帶雅歌都沒有例外……”
“什麼?”雅葉驚呼道。
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鼻,驚恐望着雅鹿。
雅鹿話裡隱含的意思太多,雅葉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頓了下,小聲道:“可是,剛纔在族地入口時,你不是說雅流是被猛獸襲擊受傷才導致身體虛弱的嘛?”
“我懷疑下毒之人就是我們部族之人,對外說雅流被猛獸襲擊,不過是避免引起族人間恐慌的推托之詞。”雅鹿凝重道:“剛纔,我將這事告知了大長老,稍晚大長老會過來一趟。到時,勞煩迪迪森醫師幫個忙。”
“可以。”迪迪森點點頭,並未推脫。
“你讓江晴他們入族地,長老那邊怎麼說?”雅葉問。
“三長老很意外!”雅鹿淡漠道。
沒提及旁人,唯單獨指明三長老神情不對勁。
果然,雅葉疑惑道:“三長老?他怎會覺得意外,當年雅流帶露露絲進入族地,且私闖族中禁地的時候,他不是開口替雅流推脫了責任嗎?爲何,這次江晴他們入族地,三長老會婉拒?”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雅鹿森冷道。
心底,徹底對三長老升起了警惕之心。剛纔,要不是大長老應話。看三長老的意思,不將江晴他們打傷驅逐出去,斷然不會善罷甘休。這麼多年,他感覺首次看清三長老的真實面目!卻不想,竟是這般鮮血淋漓,讓人難以接受。
“抑或,擔心我們壞了他的好事?”江晴戲謔道。
雅鹿臉一沉,道:“三長老在部族威信甚高,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到時吃虧的只會是我們。狼墨,這些天你最好不要隨意走出屋子,我擔心有人對你們不利……”
說這話時,雅鹿表情十分尷尬。怎麼都想不到身爲族長卻連自己的族人都無法約束,想着,雅鹿尷尬之餘,不免覺得有些羞窘和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