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四十來歲、身穿唐裝的雷彥東趕緊將手機恭敬送到秦老爺面前,“老爺,是老夫人打來的。”
秦老爺點了一下頭,拿着手機到了邊上去接。
步惜籬看向秦老爺,看秦老爺那貌似在不斷點頭的樣子,不知道秦老夫人在那邊說了什麼。
而秦堔似是滿不在乎,他走到步惜籬的身邊,還動手給她掖好被子。
“我不冷,不用蓋被子了,不然熱出痱子來了。”步惜籬半推開他的手,汪敬和雷彥東、還有幾個保鏢還在這裡呢,他怎麼就做出替她掖被子的事情來。
秦堔聽着點了一下頭,並沒有多勉強她。
秦老爺也接完電話了,他將手機遞給雷彥東,看着步惜籬和秦堔兩人。
他那眼神最後落在步惜籬的身上,然後流連來回看了幾圈,“你真心喜歡阿堔的?”
步惜籬被他這樣一問,倒是有些怔愕,到底那電話裡說了什麼?怎麼突然問她喜不喜歡秦堔?
秦堔聽着秦老爺子的這話,倒是沒有感覺什麼奇怪,但他非常期待地看着步惜籬,連她臉上的表情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步惜籬轉頭看向秦堔,秦堔的眸色更深,但,她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什麼變化。
這個面癱男人,有時候很冰冷冰冷的,甚至很陰沉,有時候還無理取鬧各種強迫她,才幾天時間呢,她就已經抓狂得要死!
可是,他也幫過她出氣,送她玫瑰,送她上班……之前還喂她吃粥,額,這個是他強迫的。
我……我真心喜歡他嗎?
步惜籬盯着秦堔,一動不動。
秦堔見她猶豫,濃眉往眉心皺起,“爸,阿籬的性子比較傳統,你讓她在大家的面前說喜歡我,這是很難說出口的。”
步惜籬微微一愣,擡眸看他。
秦堔眸色一直都盯着她,可是像是有些失望地移開,看向秦老先生。
“不喜歡阿堔,就離開。”秦老先生鎖定步惜籬,非要步惜籬在衆人的面前說喜歡秦堔似的。
步惜籬明眸轉了一下,“我,我……”所有人都看着她,而秦堔更是炯炯有神地瞪大眼睛,等着她的話。
“我是喜歡秦先生的。”步惜籬蚊子一般的聲音從嘴裡說出,她說完,整張臉都燒紅起來,她別過頭去,兩手也不安地揪在一起。
秦堔頓時嘴角揚起無限的笑意,他大手伸出直接就握上步惜籬的兩隻小手,自豪萬分地高昂頭顱看着秦老爺。
周圍的人從沒看過冰山面癱總裁秦堔能夠笑得如此燦爛,都驚呆在原地。
秦老爺也是驚了一小會,他深深瞭解自己這個兒子,這個兒子自小就以家族禮儀以及家族文化進行教育。
秦堔是天生的王者,無論是手段還是行事方式,都很果斷乾脆、狠戾又遊刃有餘,因此能夠在執掌秦氏之後,將秦氏珠寶集團擡上華夏第一的寶座。
而今日,沒想到這個兒子找到能令他展顏一笑的女人……那就暫且信一信。
秦老爺點了點頭,他看向秦堔和步惜籬,最後目光落在步惜籬的身上,不容置疑說道,“馬上辭職到秦氏學習,三個月後,我和老夫人會親自考你各種學問。不合格,那就離開阿堔!”
他瞟了一眼秦堔,轉身就要離開。
“到秦氏學習?”步惜籬看着秦老爺的背影開口,“秦老先生,我可不可以不到秦氏學習?”如果到秦氏,估計又會生出一萬種事情吧?秦氏珠寶集團、秦時大廈、還有……那不曾露面的強姦犯!
想到這裡,步惜籬的心又是一緊。
秦老爺萬萬沒想到他都已經退步了,可步惜籬卻拋出這樣的一句來。
她是在跟他商量?她有資格跟他商量嗎?
不去秦氏學習?難不成就像現在這樣,到燕雲大學做個大學教授助理?給晏子丞那小流氓打下手?能學習什麼東西?
而且,難道她以爲他沒有聽說這女人還跟晏子丞那小子有交集嗎?
秦老爺那面色越來越難看,轉身盯着步惜籬,要將她盯出個洞出來。
步惜籬抿了一下紅脣,帶着幾分不服輸的傲氣地盯着秦老先生。
他們秦家的人,是不是就看不起她選擇的工作?難不成一定要按照他們定的路去走?她現在在給晏子丞做助理,覺得畫畫很開心——雖然有些事情的確是需要溝通了。
秦堔倒是沒有什麼表示,他看着步惜籬和秦老爺對視,甚至嘴角還染上幾分笑意。
這女人,還真是不知道忤逆老頭子意思的下場啊!
秦老爺盯着步惜籬,這個女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他還不是看着這年輕人的世界,纔不想多管嗎?而且,他還真不信自己的寶貝兒子阿堔會比不過晏子丞那臭小子。
而且,這女人如果敢做出些對不起秦氏的事情,看不滅了她!
再者,老夫人也說給次機會,所以纔想着三個月爲期讓這女人到秦氏學習,這個女人可好了,倒是要跟他較勁兒?
“步小姐,到秦氏學習,可以接觸到boss,您不是喜歡boss麼?”雷彥東這時候笑着插話,樣子十分忠厚老實。
步惜籬聽着面上一紅,而衆人也全都看向步惜籬,紛紛猜測,該不會這女人是欲擒故縱,明明很想到秦氏,卻故意推搪?
秦堔輕聲笑了,對着秦老爺說道,“放心,她會到秦氏學習。”
雷彥東笑着到了秦老爺的身邊,“老爺,老夫人還在等您呢!”
秦老爺濃眉緊擰,瞪着步惜籬,然後又掃向秦堔,他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雷彥東和汪敬等人都恭敬笑笑,離開。
秦堔扯了一下步惜籬的手,低聲道,“你這女人,不懂得進退。”
“我只是不想被你們擺弄而已。到了秦氏,還不是全都聽你們說的,我沒有一點主動權?”步惜籬撥開他的手,本來下班之後就被他圈着、沒有主動權了,現在如果是進了秦氏工作,那全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更加沒有她的主動權。
“擺弄?”秦堔眉頭又一皺,她就用這麼傷人的詞來形容?
“秦先生自小就生活在貴族般的生活裡,估計是按照家族設定的路線去走你的人生路吧?但,有走過自己想走的路嗎?”
秦堔聽着一愣,走自己想走的路嗎?
他想走的路……
他曾經的夢想是賽車,成爲世界頂級賽車手,但,他任性地參加那場意大利站f1賽事,得到的……他彷彿面前又看到了那個女人中槍倒在他的面前,那女人還傻傻地張開雙臂撲在他身上!
“那又如何!”秦堔面色黑沉,起身看都不看步惜籬,“明日出院,然後去辭職,後天入職秦氏。”
他說着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步惜籬微愣,註定要進入秦氏了是嗎?
……
霍詩藝拋開手中的工作,在秦堔離開的時候,偷偷來了一次,兩個女人在病房裡無話不談。
當談及秦堔的時候,步惜籬使勁想避開,但都被霍詩藝套了好些話出來,例如霍詩藝這八卦女問他們到底有沒有那個,弄得步惜籬面上尷尬又羞憤。
“我跟你說,你們都已經結婚了,做那個很正常吧?”霍詩藝捂嘴笑着看步惜籬,步惜籬捂着臉,蚊子般聲音道,“都是他強迫的……”
“哈哈,算了吧,我看他還算不錯啦!畢竟別人含金量這麼高,和你那個,你也賺了呀!”霍詩藝調侃笑步惜籬。
“喂,瞧你說的。”步惜籬伸手羞憤地作勢打了一下霍詩藝,“不許再說這些事情了。”
他哪裡有這麼好,而且……
“我跟他是走不長的。”步惜籬突然安靜下來,看着窗口微微出神,她的路是那麼的與衆不同。
“你說跟誰的路走不長?”冷不防,背後傳來一聲低沉陰冷的聲音。
步惜籬打了一個冷顫,而霍詩藝慌忙從椅子上站起,臉上尷尬笑着,“秦先生……那個,你別怪小籬,她畢竟病着,說話啊什麼的就會脫線,秦先生大人有大量,要原諒她呀!”
秦堔臉上的黑沉更多了幾分,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事實證明,這一次,在這醫院裡,步惜籬……
“詩藝。”步惜籬喊了她一聲,霍詩藝倒是朝着步惜籬擺手,“你會跟秦先生很好很好的。”
男人那深邃的眼神盯着她們,最後眼神落在步惜籬身上,薄脣裡卻吐出兩個字,“不送。”
步惜籬一驚,而霍詩藝反應過來,猛地點頭,“好好好,我走了,不打擾你們。”她說着腳底抹油一般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哎,詩藝!”步惜籬心中一慌,秦堔那眼神……
“詩藝,不要走!”她忙喊着,伸手還想拉霍詩藝。
不要走……
可是秦堔已經站在她面前,宛若神祗一般居高臨下地盯着她。
步惜籬臉上尷尬笑着,將手慢慢地縮回來,“那個,我挺累了,先……啊!”她還沒說完,秦堔已經一把將她蓋在身上的被子給掀開,整個人已經壓在她身上。
“起開!”步惜籬兩手抵着他的胸膛,他黑沉如墨的眼睛盯着她。
步惜籬被他這樣盯着,心莫名地加速跳動。
他面上冰冷如常,但是他的動作卻在出賣着他的思想。
“不要!”步惜籬使勁掙脫他的禁錮,騰出一手去撥開他胡亂遊動的大手,“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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