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善看向關曉凡,心裡猜測了一下,心想難道說是因爲拾荒老人出現死亡,便是要把責任弄到民政廳的頭上嗎?
拾荒的人不少,而且不願意接受救助,民政部門也沒有辦法啊,要知道在國外,拾荒遊蕩也是一種生活方式啊,你讓他去救助站或者養老院生活,他都不願意去呢,所以這個事情民政部門也沒有辦法,責任不能往他們身上扣啊。
如此一想,吳善道:“關省長,救助站經常救助他人,可是有的人並不願意接受救助,比如像這種拾荒的人,他們不願意去救助站,寧肯四處流浪,這是他們的一種生活方式,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一聽到他這樣解釋,關曉凡道:“他們不願意去救助站,我們可以尊重他們自己的選擇,可是如果發現他們有了生命危險,即使他們不願意去,是不是也要強制去,消除他們的生命危險?”
吳善一聽說道:“如果我們發現存在這種情況了,那我們一定會去這樣做的,可是我們不容易發現他們有這種問題啊,我們民政部門的人員也沒有那麼多,不可能整天去巡邏發現那些在路上有生命危險的人。”
吳善這樣一辯解,關曉凡立刻又敲起了桌子道:“誰叫你們四處去巡邏發現問題的?你們的工作方法呢,羣衆路線呢?如果你們不懂得羣衆路線的工作方法,就是給你們再多的人也是沒法巡邏的過來的,你們應當向羣衆說清楚,你們的救助站在哪兒,怎麼才能得到救助,電話是多少,羣衆知道了,發現情況,自然會打電話聯繫你們,你們還用四處巡邏嗎?”
關曉凡這樣一講,吳善看了他一眼道:“關省長,現在的羣衆也不是省油的燈,見死不救的人也不少,指望他們,最後恐怕是沒有用。”
沒想到吳善會這樣講,關曉凡立刻說道:“羣衆當中固然有人可能會見死不救,但是那不過是極少數人的行爲,羣衆是一片汪洋大海,大海之中有幾粒沙子是很正常的,有的人羣衆見死不救,可是還是有願意幫助他們的人,只要你們的工作能暖人心窩,讓羣衆看到,羣衆也會受到感化的,而如果你們都是無所作爲,你讓羣衆如何去救助?當前民生的工作十分重要,民政部門責任很大,然而現在你們似乎不願意拋頭露面,看不到你們的存在感,老百姓只知道你們民政部門管什麼離婚結婚,還有那什麼發行的福利彩票,淨這些與民生沒有關係的事情了,你們也刷一刷存在感,讓羣衆知道你們還有着這樣那樣的職能,這對樹立我們政府形象是很有好處的,這種工作,你們民政部門要做。”
關曉凡的話讓吳善一時無語,他做官一向養尊處優,他的官運很好,一向不得罪人,而且善於與上下級領導打交道,所以纔會一路幹到現在的位置,但是當他想當市委書記的時候卻是馬失前蹄了,最後調到民政廳擔任廳長,仕途也就到頭了,現在想讓他有什麼開拓的行爲,真的是有些勉強他。
“省長,我們民政部門要刷存在感,別人說不定會埋汰我們呢,我們民政……還能怎麼樣呢?”吳善的話中有瞧不起自己部門的意思,認爲民政部門如果高調了,別人可能會嗤笑他們。
感覺到吳善的話中有這個意思,關曉凡也是覺得他是什麼想法了,便看向他道:“讓你們刷存在感,不是讓你們上竄下跳,不可一世,而是讓你們把民政的職能充分地給發揮出來,讓老百姓知道你們在幹了哪些工作,有哪些工作還沒有幹,是讓你們刷工作的存在感,而不是讓你們刷部門的存在感,只要工作做好了,高調一點不很正常嗎?我們還有專門搞宣傳的呢,宣傳不就是高調嗎?你們只要把工作做好了,高調一點有益而無害。”
吳善聞言,只好連連稱是,如此一來他倒是感到壓力大了,關曉凡看了看他,覺得他也不適合擔任這種工作,一個養尊處優的人是不會對窮人的生活有感同身受的,所以指望他去想着如何做好窮苦人的救助工作,實在是有些勉爲其難。
“好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好好思考去。”關曉凡向吳善發了話,讓他先回去。
吳善一聽,如釋重負,連忙彎了彎腰,道了一聲便離去了。
看着他離去,關曉凡想了一想,覺得得把吳善這個民政廳長給換了,可是要換一名廳長,還真不是他這個省長說了算的,不過他這個省長可是有建議之權,只要他開了口,高凡大概是不會拒絕的。
如此一想,關曉凡便準備和高凡談一談這個事情,然後把吳善給調到一個讓他養老的地方去,他不是養尊處優嗎,就讓他養尊處優吧,能幹的幹部很多,爲什麼要用一個不能幹的幹部?
在關曉凡考慮着這個事情的時候,任和過來向他彙報調查積雪壓塌公交站臺的調查結果,任和經過深入地調查,便發現當初江寧市市政部門在發包工程的時候就存在違規之處,一是沒有公開招標,而是進行邀請招標,只在三家單位中選中了一家,沒有把真正有競爭力的企業給納入工程招標範圍,二是工程建設當中,工程一再延誤,最後又趕工期,工程的進展也不順利,設計上存在明顯缺陷,對此江寧市政府已經調查完了,承認設計不合理,沒有考慮到積雪的情況,但是在用料和工程施工當中有沒有存在問題,江寧市的調查語焉不詳。
而任和的調查則指出,工程確實存在用料不合格的問題,不然即使設計不合理,積雪也難以將公交站臺給壓倒。
聽了任和的報告,關曉凡心裡頭想了一想,江寧市政府的調查極爲潦草,或許是想掩蓋什麼醜聞吧,現在任和的調查結束了,他們還會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