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先婚後愛 秦霏得己(32)
最終他釋懷的笑笑，只接過阿朵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後將毛巾和鏡子一起遞給她，在阿朵微怔的表情下，說：“反正都已經這樣了，過會兒再擦。”
阿朵接回毛巾，轉身回了浴室。
秦慕琰低頭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卿卿，脣角彎了彎，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只是看着孩子，卻是一時間，忽然說不出話來。
這是他的女兒，還沒有真正滿兩歲。
兩年來避而不見，只在照片裡能看得到的小小身影，現在就這樣活靈活現的在他面前塍。
秦慕琰承認，孩子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最能融化人心的東西，別說他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就算是隻吸血鬼，看見自己的孩子，也會由衷的停下來，好好抱一抱自己的孩子吧。
他看着卿卿，手撫過她頭上柔軟的頭髮，卿卿一邊笑，一邊抓過他的手，抱着他的手，用水彩筆繼續在他手背上畫東西。
似乎可以這樣在爸爸身上畫東西，對她來說是一種很親密的遊戲慄。
他沒有動，低頭看着孩子畫，發現卿卿只是胡亂畫着一團一團的顏色，但卻完全沒有要畫出一件什麼東西的概念，他頓了頓，才轉過眼，看了一眼始終站在那邊，卻是靜靜的看着他和卿卿這一方向的顧雨霏。
“現在孩子都接受早教，卿卿是不是還沒有去早教幼兒園？”他問。
據他所知，現在的孩子一歲半左右就有很多家長把孩子送去幼兒園，雖然孩子小，最開始的時候學不到太多的東西，但至少可以很早的接觸到外邊的人，從小就學到很好的交際關係，好歹也可以跟着幼兒園的老師照着模樣畫一些簡單的線條畫。
可卿卿顯然沒有去過幼兒園，看着手背上被胡亂畫做一團的水彩，秦慕琰的神情略有些沉重，但並沒有要責怪顧雨霏的意思，畢竟爲人父兩年都沒有見過孩子，無論顧雨霏是用怎樣的方法來教孩子，他也確實暫時沒有任何權利指責。
但他確實想不通，以顧雨霏這種女強人的性子，即使是寵愛女兒，也不會縱容女兒這樣在家裡每天和傭人玩下去，以她的性子，是應該更早的把孩子送到幼兒園接受教育接觸外界，怎麼會把孩子封閉在家裡？
他一邊縱容着卿卿繼續抱着他的手，在他手上畫畫，一邊看向顧雨霏，眼裡是無聲的疑問。
顧雨霏只是看着卿卿膩在他懷裡的模樣，看着秦慕琰對卿卿沒有一點排斥的樣子，已經說不出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感覺，本來她還在擔心秦慕琰會覺得太突然，會一把將孩子推開，本來她還在擔心自己跑步回來後看見的是扭頭就走的秦慕琰和哭的慘兮兮的卿卿，所以她平時都跑近一個小時的步，今天只跑了半個小時就匆匆的趕了回來。
眼前的場景讓她久久無法言語，好半天，才微微回過神來，見秦慕琰在淡淡的注視着自己，半晌，她才道：“我打算再過幾個月就送她去幼兒園。”
她確實知道卿卿每天這樣只跟她在一起，只和兩個菲傭玩，很少和外人接觸，這樣的方式並不好。
但是卿卿的身體不好，身體發育遲緩，雖然卿卿比同樣病情的孩子健康許多，除了身體比較虛弱之外，各方面都很健全，腦部發育和智商也沒有任何障礙，但她身體的抵抗力實在是太差，顧雨霏怕孩子太早去幼兒園，因爲抵抗力差，在外界的環境中受到交叉感染，也許對其他健康的孩子來說並不嚴重的細菌，對卿卿來說卻有可能是致命的打擊。
只是這諸多的原因她無法說明……
早在懷孕四個多月的時候她就知道肚子裡的寶寶出生後有可能會沒有其他的孩子健康，可那時候她就隱約的能感覺得到孩子在肚子裡動了，那種和最心愛的人一起孕育的小生命在肚子裡一天一天的成長，從一顆受精卵逐漸變成一個小人兒，從一個安靜的小人兒的開始漸漸的在肚子裡會手舞足蹈起來……那種漫長而特殊的孕育過程是每一個沒有懷過孩子的人無法體會的奇妙感受，感動，憧憬，盼望，同時感受着生命與繁衍的神奇。所以她實在無法忍心拿掉孩子，慶幸的是，卿卿出生後比同類的嬰兒健康許多，只是生長髮育遲緩而己，醫生說以她的體質，只要能平安活過六歲，就可以和正常的孩子一樣了，所以顧雨霏始終小心翼翼的照顧卿卿。
對顧雨霏來說，這前邊的六年是她和卿卿人生中的一道關卡，只要平安度過，那就萬事無憂，而一但有些什麼差錯的話……
她想，連她也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我以爲，以你的性子，會把孩子更早的送到幼兒園，沒想到在孩子的這一方面，你倒不會像要求自己那樣嚴格。”
秦慕琰這話也聽不出是褒是貶，顧雨霏也只是看看他，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走過去，伸手要將卿卿抱過來：“卿卿乖，媽媽抱你去洗臉刷牙吃飯，別再畫了，水彩筆的顏料對人的皮膚不好哦。”br
一邊說着，她一邊笑着張開手臂。
卿卿停下手中的月彩筆，回頭看看笑着的顧雨霏：“媽媽，你先抱爸爸去洗臉刷牙吃飯飯吧！”
顧雨霏噗嗤一下的就笑了出來，秦慕琰直接黑了臉，將卿卿抱了起來，摟在懷裡，一臉哭笑不得的說：“爸爸是大人，不用抱。”
“那爸爸抱我去洗臉！”卿卿伸開小胳膊，直接抱住他的脖子，一臉粘呼呼的撒嬌，像是一刻也不想和他分開一樣。
見卿卿這麼粘着他，顧雨霏倒是沒吃醋，天知道要一個兩年來不肯回來的人像現在這樣耐心的抱着孩子，這對她來說是有多麼的驚訝和不敢相信，但她擔心秦慕琰一個大男人會對小孩子的粘人方式失去耐心，便輕聲說：“卿卿，別纏着爸爸，讓爸爸去把臉洗一洗，不然這水彩的顏料會讓爸爸的臉過敏，媽媽和阿朵阿姨帶你去洗好不好？”
卿卿撅了撅嘴，卻是沒有再糾纏，乖乖的鬆開秦慕琰的脖子，看了看他，見爸爸沒有堅持要抱自己去洗臉的樣子，便一臉失落的轉過頭，伸出手打算要媽媽抱，雖然是轉過身了，但眼裡卻是滿滿的委屈和難過，像是發現爸爸不愛自己一樣。顧雨霏剛要將孩子抱起來，秦慕琰便忽然伸出手，將卿卿輕輕攬回懷裡，低聲說：“我來。”
說着，他便直接站起身，抱着頓時開心的滿眼放光的卿卿進了浴室。
顧雨霏回頭，看着抱着孩子走進浴室的秦慕琰，愣了一下，才問：“你會給孩子洗臉嗎？”
“廢話，我這麼大個人了，洗個臉還不會，你以爲我這酒還沒醒呢？”秦慕琰頭也不回，只懶懶的迴應了一句，便進了浴室。
顧雨霏想了想，沒再吱聲，轉身走到門口，讓站在門邊的阿朵去叫戴麗將準備好的早餐端去餐廳，須臾轉回身走到浴室那邊，就只見秦慕琰把大理石洗臉池上邊的水龍頭擰開，試了一下水溫後，便低下身就要把女兒腦袋往那邊按，結果怎麼按都發現水衝不到孩子的臉上，便只好伸手用手心接了些水往孩子的臉上抹，抹了半天也沒抹多少水，倒是卿卿被他斜抱着的姿勢弄的不舒服，哇哇亂叫了一通。
顧雨霏皺了皺眉，嘴邊卻是有些想笑，乾脆靠在門邊看着眼前這根本就沒照顧過孩子的秦親爹是怎麼給孩子洗臉的。
秦慕琰一隻手往孩子臉上抹水，一隻手摟着孩子，還要掌握好孩子的平衡免得她摔下去，但單隻手想掌握好孩子的平衡，就只能夾住她，卿卿難受的大叫，最後乾脆扭開頭哭喊：“媽媽！媽媽！！！”
本來一副逞能模樣的秦慕琰在聽見旁邊顧雨霏的低笑時，當即便黑了半邊的臉，低下頭一臉糾結的看着卿卿：“怎麼了？不舒服？”
卿卿被他夾的有些喘不過氣來，茫然無措的只是有些哽咽着大叫：“媽媽——”
顧雨霏正要走過去，這時阿朵因爲聽見孩子的叫聲而跑了上來，看見浴室裡的場景，當即便衝進來：“秦先生，我來吧！”
見阿朵來了，顧雨霏便也放心了，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丟臉丟大發了的秦親爹，扭身走了。
看着顧雨霏那表情，秦慕琰本來只黑了半邊的臉頓時全黑了，把難受的哭叫的卿卿交給阿朵，轉身跟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