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二十八年,也吃過無數頓飯,可是這一頓卻是喬子夜吃的最憋屈的。
拿着筷子的手是僵了又僵,最後實在是在她那探究意味深長的眸光中,狠咬着牙,閉起眼隨便夾了口菜塞進了嘴裡。
可菜一入嘴那滿嘴的苦味刺激着他的味蕾,好看的峰眉蹙的就像大山脈一樣連綿起伏。
那糾結的表情說有多痛苦就有多痛苦。
第N次在心裡暗罵自己蠢,好好的偏裝什麼失憶,這下好了,這丫頭偏偏好像還玩上癮了,沒事就把他拉出來溜溜,就跟溜狗似的。
此時喬子夜是多想立馬往地上摔一跤,再裝暈一把,醒來後華麗麗的就恢復記憶了。
一雙盤算的黑眸來回勘察了下病房周圍的場地,結果悲哀的發現還真沒那個讓他摔倒的條件,心裡那個恨啊,瞬間淚流滿面,再一次惡狠狠的把憋屈撒在了那些他不喜歡吃的菜上。
小女人,你給我等着,等我恢復記憶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些菜跟你有仇嗎?”
藍靜好心情輕咬着筷子,笑眯眯的看着一臉隱忍的問的那一個好奇。
其實呢,她真的是故意的專挑他不喜歡吃的菜,誰要他這幾天都對她愛理不理,不收拾下他,他還真以爲她是那種隨便可以欺負的小綿羊。
“沒有。”
喬子夜沒好氣的回答,早上本來就沒吃飽,中午還不給吃,故意餓他呢。
“那你猛戳它們做什麼?都被你戳爛了。”
藍靜指着那盤被他戳成渣的苦瓜,讓他看看他的行爲是多麼的粗暴。
即使再餓,看着眼前的菜也飽了,索性仍下筷子不吃,爲了不讓藍靜再盯着轉移了話題。
“你不是說要跟我講我們怎麼相愛的嗎?”
藍靜盈澈的明眸裡滑過一絲狡黠,跟着放下了筷子,極有興趣的坐直了身子,笑的奸詐的回。
“你真想聽?”
那抺眸底滑過的不懷好意,怎麼也逃不喬子夜那雙人精的眼,頓時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可爲逃避那可怕菜,還是硬着頭皮點了幾下。
“咳咳咳。”藍靜清了清嗓子,與喬子夜一同坐在牀上的她調整了下坐姿,笑意盈盈的看着喬子夜問。
“你想從哪裡聽起呢?”
“隨便。”反正他已經做好準備了,看這樣子從她嘴裡肯定不會說出什麼好聽。
“嗯。”藍靜想了想“那就從你怎麼追我說起吧。”
喬子夜聽後,嘴角狠狠的抽了幾下,他追她?明明是她追他好不好?
“那是大學時代,我還是一朵漂亮嬌嫩的花骨朵,可惜啊,就已經被你摧殘了。”
說着那臉上的表情,說有多惋惜就有多惋惜,看的喬子夜直想伸手去敲她腦門,還漂亮嬌嫩的花骨朵,還被他給摧殘了?到底誰把誰給摧殘了?
死死的咬着牙,編,我看你能編成什麼樣?
“那天是我生日,好多男孩子都給我表白,其中有一個還特別帥我差點就跟着他走了,可纔沒走幾步就被一個人拉住了,好傢伙瞧你那時哭的,滿鼻子滿眼睛都是淚水,那小嘴噘的,就那麼睜着一雙小鹿斑比可憐兮兮的小眼睛看着我,我當初是想不理你來着,可剛想揮開你的手,你就哭着說,我不放手,我絕對不會讓你跟着別人走,你是我的,我沒有你不行,我會活不下去,我不允許你離開我,你要敢走我就死給你看。”
“喬子夜我跟你說,你當時壓根就沒嚇着我,要不是看你哭的那麼可憐,真的哭死了讓老喬家把你這跟獨苗苗給折了,我還真就跟着真愛走了,可是後來想想吧,我倆怎麼着也算是青梅竹馬,先不論你長的好不好看了,就單論那麼些年的友誼,我也不應該真的把你仍下不是,也不知道當初是沒睡醒還是腦抽,到現在我還想明白?怎麼就把真愛的手放了,牽起了你的手呢?唉!現在想想還真很後悔,算了,傷心的往事不提也罷,總之我是一失足成千骨恨啊。”
藍靜說的是繪聲繪色,那表情真的是非富多彩,可喬總呢,那臉色就
差了。
那張俊臉鐵青着,差點都快抽殘了。
剛纔只是咬牙,現在卻是磨牙了,真的想忍啊,可是怎麼忍也忍不住,威脅且緊繃的聲音從不斷抽搐的脣飄出。
“你說的是真的?”
可人家相當正直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保證道。
“怎麼了,你還不相信,我告訴你,當初可有很有見證人呢,隨便抓一個就能做證。”
喬子夜語塞,沒有說話,即使知道她編也不能反駁,誰要他失憶了呢,早知道這小女人會這麼醜化他,那是打死他,他也不問。
哭的明明就是她好不好,他記得,那天確實是她生日,來參加宴會的是不少,其中女同學比男同學多了好幾倍,男同學確實是爲她去的,他不否認,可女同學卻是爲了他來的。
還記得他一入場,那些女同學紛紛的涌了過來,不是表白,就是送禮物。其中有一個女孩膽大,上來就一把抱住了他,正當他想推開時,眼尖的瞄着她正和沈浩有說有笑的抱在了一起。
心裡當時就來氣,故意回摟着那個女孩,轉身就要走,結果這丫頭在百米開外,用着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了過來,死死回扯着他的手,那雙火眸陰狠狠的瞪着那女人,火爆的倔脾氣一上來,伸手就把女孩推到地上,也沒有了淑女風範。
指着摔倒在地上的女孩就吼:你沒看到他腦門上寫着藍靜專屬四個字嗎?敢和我搶男人,想討打嗎?
女孩那個傷心,委屈的坐在地上不敢動,生怕這小女人真的動手,以爲這就是高潮嗎?不,還沒完。
藍大小姐那噴火的小火眸狠狠的掃了眼在場的,所有剛纔送過他禮物及表白的女人。
陰惻惻的威脅着所有人:他從現在開始被我包養了,你們誰想染指先到我這來排隊。
那是喬子夜一段不堪回首的血淚史啊,可憐的他,直到畢業才擺脫小白臉的外號。
整個過程中他可一個字沒說,最無辜的就是他了,無辜就無辜吧,誰要他愛她呢。
可是沒想到這個小女人今天卻把他醜化成這樣,真是心有不甘啊,他要怎麼懲罰她才解恨呢?
藍靜見喬子夜鐵青着一張臉不說話,心裡別提多高興,不怕事大的又說了一句。
“唉!你年頭,好白菜都給豬拱了。”
喬子夜正愁着該怎麼懲罰她呢,這不自己撞了上來,報復的心理沒有片刻的停留,兩隻手狠狠的捏着藍靜細滑的小臉蛋來回的搓弄着。
“不準罵自己是豬。”
被她搓的兩邊臉發麻的藍靜,又氣又怒,跪坐起身子,立馬回擊的也狠狠的捏着他的臉,大聲的回了過去。
“你纔是豬。”
於是倆個人在牀上扭打了起來,藍靜顯然不是喬子夜的對手,沒一會兒就被喬子夜壓在牀上撓癢。
“你說誰是豬,誰是豬?”
喬子夜一邊憤泄的撓着,一邊問。
“呵呵呵……好癢。”藍靜笑的上氣不接下去,在牀上打着滾。
可身上撓着她癢的手仍沒放過她。
“我問你,誰是豬?”
“呵呵呵……我……我是……你別在撓了。”
藍靜癢的受不了,妥協的喊着。
“你是什麼?”
“我是……豬。”
得到了滿意的回道,喬子夜這才放過她,可經過倆人這麼一翻鬧騰,病房裡的溫馨指數直線上升。
藍靜也沒起來,隨性的就那樣躺在喬子夜的腿上,而喬子夜樂的她就這麼躺着。
都快樂的享受着此時的那種溫馨快樂。
沒過一會兒,藍靜突然笑了起來。
“呵呵呵。”
喬子夜也被藍靜突來的傻笑給逗樂了,竟也傻傻的笑了起來,寵溺的颳了下她的鼻子問。
“笑什麼?”
“想到一些好笑的事。”
藍靜笑着,突然那賊溜溜的眸光在喬子夜臉上打轉,不知道她同樣的問出當年的問題,失憶的他又會怎麼回答。
想到就做一向是藍靜的個性,躺着的她伸手勾起了喬子夜的脖子。
“喂,我問你幾個問題。”
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喬子夜戒備的回道。
“我能不回答嗎?”
“不能。”
“好吧,你問。”
希望問題不會讓他吐血,這小女人有多調皮他是知道的。
“聽好了,比吃一坨屎噁心的是什麼?”
此話一出,喬子夜就想起多年前某一個下午發生的事,思考了下,回。
“吃兩坨。”
“呵呵呵。”清脆銀鈴般的笑聲在病房中傳來“那更噁心的呢?”
“塞牙了。”
藍靜想想那畫面,當下承認,好吧,是好惡心。
美眸又眨了眨,問。
“女孩子爲什麼會來月經?”
喬子夜沉思了一下,當時他是怎麼回的,想了想回。
“因爲卵子追着精子跑,可怎麼也追不到,結果一邊吐血一追。”
“呵呵呵。”藍靜再次笑了,可心裡也多了一個疑問,這貨到底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怎麼和當年的回答一模一樣,瞟了眼喬子夜。
“喬總,你好邪惡。”
喬子夜欣然接受了她的誇獎,同樣也回誇着。
“藍小姐,你也好不到哪去。還能問點有營養的麼?”
“有啊,”藍靜調適了一個舒適的躺姿,媚眼勾魂,笑意迷人的看着喬子夜問。
“喬總,你愛不愛我?”
危險,這是喬子夜腦海中發出的緊急警告,這個問題就是在問,喬總,前面有刀山和火海,你是想上還是想下?
那是前有狼後有虎,一沒回答好就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呢,喬總也是極聰明的,選擇了一個最保險的回答。
“不知道。”
“不知道?”藍靜當下臉綠了“喬總,請問你是腦殘嗎?連愛與不愛都不知道?”
喬總非常無辜的回答。
“小心肝,我現在失憶了。”
“沒問你過去,我問的是現在,你愛不愛我?”
那雌獅般的小火焰熊熊燃燒着,好似在警告他,最好給我好好說,不然燒死你。
喬總默了兩秒。
“那就愛吧。”
立刻,怒火中燒的藍靜喜笑顏開,已然又是那個小鳥依人的可人兒。溫柔的再問。
“那你愛我什麼?”
“愛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這麼找死的回答,喬子放肯定不會腦殘的去回答。
“好吧,竟然我有那麼多優點,讓你數都數不過來,你就說說我的缺點吧。”
“真的要說嗎?”喬總爲難了。
“嗯。”
“好吧,矮、胖、懶、圓、醜......”
接來的話還沒說完,某女已經非常彪悍的反壓着喬子夜騎在他身上,雙手死死的捏着他的臉。
“喬子夜,你失憶是裝的是吧。”
藍靜用的是肯定句。
被壓着的喬子夜心裡一慌,糟糕,這個問題這小女人以前也問過他,他也是這麼回答的,再加上前兩個問題。
失憶的人在一個問題上與先前是相同的回答,可以說的巧合,兩個證明這個人的思維模式固定,三個的話,那就證明沒有失憶。
安撫着心裡的驚慌,喬總非常虔誠的豎起三個手指,信誓旦旦的回。
“我發誓,我真的失憶了。”
藍靜壓根就不信,可是呢又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破綻。盯了他良久後,這才放狠話。
“喬子夜,你最好是失憶了,如果讓我知道你騙了我,哼,後果你清楚。”
身上重量立馬減輕,喬子夜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還好她離開了,這要是再被她那樣看下去,肯定死定了。
心裡那個害怕啊,這要是真被她知道了,可有的他受的,當下就決定,等明天他一定要一不小心摔一跤,把記憶摔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