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後,宋夢一身男人打扮驅車前往鐵三的火鍋店。
她從諸葛洛那裡得知,鐵三已經出院回去了。
就在三小時前,鐵三給她發了一條短信,說想見見她。
他說他要移民去美國了。
等宋夢到了鐵三的火鍋店,她看到店鋪已經關了,店裡只有幾個員工在收拾東西,似乎店鋪要轉手賣掉。
她到了鐵三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請進。”
宋夢進去後,就看到鐵三在閱讀文件,似乎在處理手上不同的合同。
“你來了,隨便坐。”鐵三隨意看了她一眼,繼續手裡的工作:“你等我十分鐘,很快就好。”
宋夢道:“三哥,我不急,你慢慢來。”
五分鐘後,鐵三合上文件,他雙手轉着輪椅來到她的面前。
“人皮面具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真的很難相信這世上會有這種東西……”他的神情淡淡的,無悲無喜。
“三哥,你還怪我嗎?”宋夢內心愧疚,看着他的腿還沒好,都是因爲她沒有告訴他真相,才發生了這樣的意外。
鐵三垂眸,語氣平靜:“我沒資格怪你,雖然你叫我三哥,可你哪裡有真的把我當成三哥……你不信任我,纔不會告訴我真相,我又怎麼能怪你。”
他的話,讓宋夢心裡發悶,她想解釋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當初她真的以爲不告訴真相對他最好,可後來呢?他因爲她而醉酒不幸摔斷腿,都如此頹廢了,還能說是對他好嗎?
就算是他自己的選擇頹廢沉淪,可如果不是因爲鐵三對她有很深的感情,也不會因爲她的‘假死’受到這麼大的打擊。
宋夢轉移了話題:“爲什麼忽然去美國?”
他低頭,將輪椅慢慢往窗前那邊滾去,望着窗外陰沉着天,下着綿綿細雨,就像他此刻的心情,壓抑的不想說話。
可身後坐在紅木椅子上的女人,卻讓他心碎,薄脣微啓:“因爲我厭倦了對B市的一切!厭倦了這裡的事和這裡的人。都是那麼虛假不真實。”
他的話就像一把無形
的手掌,狠狠打了宋夢一個響亮的耳光,而她卻不知道要如何反抗。
如何可以,她寧可鐵三真的打她一巴掌,爲他摔斷腿的事情報仇,就將這樣的意外算在她頭上好了,她也會認,就是不想看到鐵三這副生無可戀毫無生氣的樣子。
“三哥,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宋夢的喉嚨就像卡着一根刺,下不去,又拿不出來。
鐵三背對着她,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我的原諒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她神情一僵,重要嗎?
她只知道如果鐵三是帶着現在這樣的心情去美國,她會一輩子也良心不安。
“三哥,你的原諒,對我很重要。”
她的聲音此刻是男人的聲音,鐵三轉身,他問道:“小夢,我能看看你嗎?我想聽到你真實的聲音。”
宋夢站起身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又將辦公室的門鎖上,然後拿出手套,一秒鐘就卸下了人皮面具。
鐵三就這樣飽含深意的望着她,目光不曾移動一分,他笑了:“沒想到我也是這麼膚淺的男人,喜歡的無非就是你的外表……”
愛上她全部的話,他又怎麼能說出來。
宋夢走回椅子上坐下,他的話,也讓她一時感慨:“除了阿爵,所有喜歡我的人,應該都只是因爲我的外表吧……”
“呵,你就這麼高看顧爵西?難道他一開始不是因爲你的外表而喜歡你嗎?你以爲男人有多好?無非都是視覺動物,喜歡漂亮的和身材好的女人……”
面對他的以偏概全,宋夢反駁道:“我爸爸不是這樣的男人,我媽媽毀容這麼多年,可爸爸對媽媽的感情依舊,讓我媽媽活得很幸福。”
鐵三沉默了,他剛纔的話,無非就是嫉妒顧爵西罷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問道:“當初我送你的鳳凰古玉帶來了嗎?”
宋夢點頭:“帶來了。”
來之前,她已經將玉佩很好的護理清潔過,雖然她不是每天都佩戴,但戴得時間也不短。
鐵三像是故意說給她聽一般,語氣有些嘲諷:“這本是送給我未來妻子的定情信物,當
初我隨便送給你真是衝動了,不要怪我收回來,既然你做不成我的妻子,放在你那裡就不合適。”
整顆心被這幾句略帶沒風度的話刺得有些難受,鐵三談當初,可當初他本來就知道她已婚,是不可能做他妻子的,這一點他不是不明白,可現在又說這樣的話,讓宋夢心裡不是滋味。
這塊被強迫收下的玉佩,如今卻被詮釋成了這樣。
宋夢沒有說話,只是眼底那抹淡淡的憂傷讓鐵三也生了悶氣,他道:“怎麼,你就沒有話要說?你怎麼就不怪我?明明就是我硬要送給你,現在又不要臉的拿回來,你就不想罵我幾句?”
他的反覆無常,讓宋夢嘆氣,她知道他現在的情緒無非就是還在生她的氣。
“三哥,這玉佩本來就是你的,這是鐵家祖傳下來的家傳寶,理應傳給將來的三嫂……”
鐵三冷聲打斷:“拿過來!”
宋夢心一驚,她走過去將玉佩拿過去,鐵三看到玉佩被放在一個漂亮的錦盒裡,而不是戴在她的身上,心中就像被潑了硫酸,痛得呼吸困難。
他一把奪過來,打開錦盒,抓起玉佩狠狠往地上砸!
瞬間,玉佩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三哥!你這是做什麼?”宋夢愣住了,心疼不已,這可是祖先流傳下來的傳家寶,是上面一代代人的心血,是歷史和親情的見證,鐵三怎麼可以如此衝動任性!
她趕緊蹲下身去撿,儘管因爲身孕已經不太方便蹲下,但她還是去這麼做了。
看着她比他還緊張心疼這塊玉佩,心裡漸漸有了絲暖意和感動:“撿它做什麼?我送出去的東西,你以爲我真的還會再送給其他女人?”
宋夢擡眸看他,鐵三的黑眸忽明忽暗,情緒多變,令她看不真切。
她沒有說話,默默撿着破碎的玉佩,等都撿起來後,從衣兜裡拿自己的手帕,將破碎的玉佩都包進了手帕裡。
她走過去蹲下身,離鐵三很近:“三哥,我希望可以將玉佩修復……”
話未說完,她被鐵三一把拽過,宋夢坐在了他的雙腿上,冰涼又迫切的吻落在她的脣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