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君可靠着門框說:“Lapo,謝謝你做這麼多事情,我吃了東西就要上班了,家裡備用鑰匙我拿給你,你可以自己出門健身,買東西,我一般五六點的時候回家,有時候可能會晚一點,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Lapo笑着我:“我好像是你豢養在家的一隻寵物狗哦,你不必這麼叮嚀囑咐,我是成年人了。”
“沒有啦,我怕你無聊。”
“不會的,我除了有潔癖還是個收納狂,如果你允許我整理你的家的話,我會很滿足的。”
羨君可瞪大眼睛:“你要替我整理?”
“嗯,如果你沒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話,任何東西我都可以碰吧,當然重要的文件我會給你保持原樣的。”
羨君可想想,去哪兒找這麼一個愛乾淨的免費勞力啊!當下就答應了。
“除了我那個牀頭櫃不要碰之外,其他任何地方你都可以整理,書籍雜誌衣服都行。”
Lapo兩眼放光:“太好了,終於不會無聊了!”
羨君可出門的時候,Lapo在陽臺上目送她把車子開出車庫,搖下車窗跟他擺手告別。她走了,他回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羨君可的牀頭櫃,看看她的小秘密。
櫃子是實木的,連油漆都沒上,沉重質樸,沒有鎖。Lapo兩眼放光,刺探私隱的興奮感讓他手都在抖。
他先把抽屜拉出來,裡面非常整潔,一個鐵盒子裡面放着些藥丸,大多數都是中文標籤。一個小木頭盒子裡面放着幾件不算貴重的首飾和一支浪琴女士手錶。一個紅色織錦袋子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打開一看,那是羨君可的翡翠鐲子, Lapo沒見過這種綠色的
石頭,百無聊賴地塞了回去。另外就是發繩兒和眼罩、耳塞之類。
Lapo很失望地推上抽屜,真是個“乏味”的女人!家裡連個套套都沒有!還以爲這個單身姑娘會偷偷藏着些“小玩具”呢。
抽屜下面的格子裡面塞着一排大信封和文件夾,他一一抽出來看,英文的和中文的都扔到一邊,德語的他看得懂,不外乎是車保、醫保、租房合同之類的文件,只有一樣東西稍微引起了他的興趣,就是羨君可的工資單,她按日期打孔,每一份都裝訂起來。
嘿,作爲剛開始工作的年輕姑娘,她掙得還真不少,一個人上班已足夠養活一個三口之家,再過兩年就是名副其實的中產階級。Lapo轉念一想又笑了,羨君可現在的年薪還不足他年收入的零頭,可是她卻那麼爽快地替他在酒吧的幾百歐消費買單,這樣利他主義的女孩子少見。
他轉而看她的衣櫃,今天不打算動衣服,可是他很想看看她穿着品味如何。真枯燥……全是基本款,雖然質地和做工都算不錯,可款式都很保守,該給她更新一下。
百無聊賴的Lapo轉戰客廳的書房區,整理書籍和CD、電影碟片。他找到了一本相冊,絕大部分是羨君可到德國之後的照片,在第一頁貼着一張小小黑白照,Lapo眯着眼睛端詳,判定是羨君可1、2歲的時候和父母的合照,下面貼着一張姿勢幾乎一樣的合照,不過是成年以後了,仍然是羨君可在中間,爸爸媽媽在左右摟着她。她看起來是20歲左右,有些圓潤的蘋果臉,嫩得能掐出水來的模樣。Lapo很認真地看羨君可的照片,她大多數時候都是笑臉,各種場合她都是樂呵呵的,眼睛如月牙般發自內心的笑容,有些地方粘貼的照片被撕掉了,很奇怪。
他整理書架的時候,看到了羨君可穿着學位服的照片,背後寫着時間地點,都是在亞琛,一張是授予學士學位,一張是
碩士,她和教授、同學一起合照,容光煥發,志得意滿。Lapo心裡有點酸溜溜的,他沒有上過大學,其實他並不笨,也不懶,只是在該考大學的時候失去了機會,和父母冷戰,四處流浪,跟各種男人鬼混,向時尚圈的“大佬”們投懷送抱。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也許他會選擇再苦也要跑回德國唸書,做個像羨君可一樣有體面工作的“正常人”。
晚上羨君可回家的時候,客廳煥然一新,她的書架變得像書店裡的展示櫃一樣整潔,書籍按照大小尺寸均勻排列,用書立固定好,空出的位置恰到好處地擺放着她的照片、洋娃娃、瓷器等小玩意兒。騰出來的過期雜誌和沒什麼用處的廣告畫冊、商品目錄都用箱子裝起來,等羨君可決定怎麼處理。
羨君可歡天喜地地親了Lapo兩口,響亮的,在他臉上。Lapo繃着笑,心裡很甜。
Lapo損她:“你一個姑娘家,書架上面都積灰了,幾百年沒收拾過了?”
“下班回來很累啦……謝謝你哦!”
吃了飯,羨君可主動收拾廚房,抹地板,Lapo很自在地在沙發上坐着喝果汁。
他拿着那本相冊問羨君可:“這裡面撕掉了很多照片,你放到哪兒去了?”
羨君可心裡一沉,敷衍過去:“都是很醜的照片,所以就不想要了,扔掉了。”
“扉頁這兩位是你父母嗎?你是獨生女?”
“對啊,中國和我差不多年紀的基本上都是獨生子女。”
羨君可去客廳跟他一起翻自己的照片,指着她20歲的時候說:“你看那時候我還有點肉嘟嘟的,現在都瘦下去了,工作壓力太大。”
“你現在這樣很好,腰圍甚至還可以再減一寸。女人啊,瘦了穿什麼衣服都百搭,胖了穿什麼都白搭。”
羨君可又氣又笑,名模就可以歧視正常尺碼的人類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