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七嫂說了當年的事情,安笒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手指扣在一起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忽然雙手按在沙發上:“所以你說明老爺子這個人還不錯?”
“……當年是不錯。”七嫂如實道,“不然大小姐也不會破例幫他。”
安笒手指糾結的扣在一起,努力的想了又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可一時間又想不出來。
“叮咚叮咚——”
霍庭深的視頻的電話打了進來,七嫂見狀起身走來,在外面關上了門。
安笒用支架將手機固定在茶几上,又整了整衣服才接通:“喂?”
她的尾音稍稍翹起,帶着江南女子的軟糯溫軟,聽在耳朵裡,像是冬日喝了一杯蜂蜜水,甜甜的浸人心脾。
“有沒有想我?”低沉的聲音傳來。
安笒臉頰一紅,抱着麻布的抱枕,嗔怪道:“你在哪裡?被人聽到了不好。”
這人不是去處理很嚴重的事情,怎麼還有心情調侃她?
“我在臥室。”霍庭深拿着手機對着臥室晃了一圈,又對準自己笑道,“想知道過你的好不好?”
明明知道如今的小妻子比之前更加獨立,他完全不必擔心的。
可總忍不住。
“我很好,而且有七嫂在,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安笒笑道,心中暖暖的,“你也照顧好自己。”
霍庭深“嗯”了一聲,“我會經常給你發視頻。”
“好。”安笒應道,心中飛起來許多粉色泡泡,那感覺就像是初戀小女生。
正在這時,手機裡了傳來“咚咚”的敲門聲,安笒趕緊道:“你有事情先忙,我們可以晚上聊。”
“好。”霍庭深淡淡笑道。
掛了視頻,看到推門進來的餘弦微微皺眉:“有什麼發現?”
“阿福叔半個月前帶着秦子康出海,遇到了海風,兩人墜海。”餘弦將調查報告遞給霍庭深,一邊看他翻一邊繼續道,“一直沒找到兩人的屍體,不過據警察說,生還機率很小。”
霍庭深翻了翻調查報告,將文件放在一側,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眯着的眼睛忽然睜開:“福叔什麼時候將鈴鐺給的你?”
“鈴鐺?您說的那枚銀色鈴鐺?”餘弦眼睛陡然一亮,語氣有些急切,“就是、就是在出意外的前一週。”
因爲天后來他就去了墨爾本,因爲種種原因,一直沒收到阿福叔出事的消息。
“讓李叔回來盯着。”霍庭深淡淡道,“雖然許多年沒過來,不過依照他的威望應該能鎮壓住這邊那些不安分的人。”
餘弦“嗯”了一聲,可心中卻滿是疑惑:“您親自出面的話,豈不是更有威懾力?”
“威懾誰?”霍庭深淡淡道,“木家本部的人還沒那麼囂張,李叔一個足夠。”
至於他,現在還不是露面的時候。
再等等看,說不定大魚馬上就能咬鉤了。
“我馬上去安排。”餘弦恭敬道,他頓了頓又道,“您還記得林金鵬嗎?他最近好像不大安穩。”
霍庭深眯了眯眼睛:“林金鵬……林妙妙的哥哥?”
“就是他。”餘弦道,“原本林氏集團已經瀕臨倒閉的,林金鵬已經開始盤點破產,可最近忽然有一大筆資金注入。”
林金鵬不如林妙妙那麼有城府,卻又十分愛慕虛榮,不等人去探聽消息,自己已經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了。
“有人給他注資?”霍庭深眯了眯眼睛,笑道,“有趣、有趣!”
餘弦站在一邊等霍庭深指示,見他笑了,自己心裡更沒底了。
“先不管他。”霍庭深淡淡道,“慕天翼和陳瀾已經回來了,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
餘弦恭敬道:“是!”
夜色降臨,霍庭深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沉靜如黑水一般的大海,眸中風雲變幻、波濤洶涌,可很快全部喧囂都恢復平靜。
“好戲纔剛剛開始。”他微微一笑,周圍的氣溫卻詭異的下降了許多。
漆黑的夜色掩蓋了許多不爲人知醜陋和陰謀算計,不安分的人一直在蠢蠢欲動。
第二天早餐,霍庭深驅車去了木家總部,推開門,濃濃的火燒味道傳來,不久前,這裡發生一場大火,雖然沒有人員傷亡,但不少房子都燒燬了。
“少爺,我們現在該怎麼做?”餘弦皺眉。
木家總部被燒成灰燼,這已經不只是損失多少,而是對木家的挑釁,而身爲木家家主霍庭深,有責任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最好能親手抓到縱火之人。
“慢慢查,不着急。”霍庭深眯了眯眼睛,滿目的殘垣斷壁,幾乎沒辦法和記憶中的樣子重合,“放出風聲,藥找到了。”
餘弦一怔,眼中盡是疑惑,不過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遵守霍庭深的命令,因此立刻壓下心底疑惑,恭敬道:“我馬上去辦。”
霍庭深踩着焦土走進去,大約到了後面的書房位置,仔細查看這邊的情況,雖然同樣被燒燬,但明顯不如外面慘烈。
可,這到底是爲什麼呢?
原來,這裡有一張書桌、一個書架……他按照記憶中的位置,慢慢看過去,忽然眸子一緊,回頭看餘弦:“守在這裡,不許任何人靠近。”
“是,少爺!”
霍庭深擡手正要推開書架,餘弦上前:“我來。”
他雙手用力,原本搖搖欲墜的書架頓時散成一堆會黑乎乎的木頭,不過看清楚牆壁上的東西,兩人都一愣。
“有密室。”餘弦詫異道。
牆壁後面是個密室,石頭做成的月牙門靜靜的隱藏身後的秘密。
月牙門上有一個鎖的模樣,像是在等鑰匙打開。
霍庭深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人,好一會兒從兜裡掏出一把玉石做成的鑰匙,輕輕放在鎖孔位置,左邊轉三次、右邊轉動三次,門“吱呀”打開,帶着歷史的厚重感。
“少爺,現在不知道里面什麼情況,您還是不要進去。”餘弦出口攔住霍庭深的,“萬一有陷阱呢。”
霍庭深淡淡道:“不會。”
“木家行事光明磊落,又怎麼會做這種陰暗的事情。”陌生的笑聲傳了過來。
“你是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餘弦已經掏出槍對準了帶着黑色面具的男人,聽他的聲音,大概有五十六歲的樣子。
霍庭深淡定的收好鑰匙,剛剛打開的門又重新關上,看到面具男人的眸子陡然一緊,他淡淡一笑:“爲了這一天,你等的很辛苦吧?”
或許是霍庭深太淡定太從容,面具男皺眉:“你故意引我出來?”
“幸好你出來了。”霍庭深淡定道,“不然還要費力氣。”
面具男聞言,眼中有短暫的慌亂,可很快就鎮定下來:“你就這麼篤定事情都在你掌控之中?說不定你的妻子、女兒都在我手裡呢?”
霍庭深微微皺眉,凌冽的視線像是瞬間化成刀霜冷箭,聲音則被又比刀霜冷箭更冷幾分:“如果真如你所說,你就不會說這麼多廢話。”
“將東西交出來。”面具男冷冷道,“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霍庭深不慌不忙的上前一步,餘弦則始終槍口對準男人,一旦他準備傷害霍庭深,他會立刻開槍。
“未必。”霍庭深聽腳步,擡手去摘面具男人的面具,不過被對方躲過,“都是熟人,還掩飾什麼?”
餘弦詫異的看着面前的人,左看右看,也想不出面前這人到底是誰。
“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可以利用,我是不是該說你夠狠?”霍庭深淡淡道,見男人眼神閃爍,繼續道,“你不必想着拖延時間,你帶來的人應該全部被看管了起來。”
這下,面具男才真的慌起來:“你、你不是今天飛回來的?”
如果真如他得到消息所言,霍庭深直接從飛機場趕過來,他不可能做這麼周密的部署。
“還好不是很笨。”霍庭深譏諷道,“不過看來,你沒你的主人聰明。”
此話纔出口,面具男手指一顫,難以置信的後退兩步:“你、你……”
“林守成,好久不見。”霍庭深淡淡道,坐在餘弦拿來的乾淨椅子上,笑的風淡雲輕,“隱藏這麼久,真是難爲你了。”
餘弦驚呼一聲,擡手掃掉了他的面具,果然露出了林守成的憤恨的臉。
“你不能殺我!”林守成盯着霍庭深,神態倨傲,“現在不是木家稱霸的時候,殺人要償命的。”
“我來!”餘弦臉色鐵青,槍口指着林守成的腦袋,“你死了,我償命。”
林守成身體一顫:“你、你……”
“餘弦。”霍庭深開口攔住他,“他的命可沒你精貴。”
林守成的心一會兒鬆一會兒緊繃,忍不住有些惱:“霍庭深,我勸你最好還是放了我,不然你會惹上大麻煩。”
“將他送到林希瑞那裡。”霍庭深淡淡開口,他盯着林守成笑道,“你一定也十分希望父子團聚。”
一直叫囂的林守成頓時臉色大變:“你、你不能!”
“送走!”霍庭深淡淡道。
餘弦立刻捆了林守成,叫了兩個可靠的人,親自將人拎上了汽車,一切做的照耀又直白。
霍庭深嘴角噙着冷笑,先派一隻爪牙來探路,不知道真正的大魚能隱到什麼時候。
他重新開啓了密室大門,踩着石階慢慢走下去,繞過兩個長長的廊子纔到了一座院子,推門進去,客廳的竹凳上坐着一個年輕美麗的女人。
“處理好了嗎?”女人張開雙臂撲了過來,緊緊抱着霍庭深,顫聲道,“我都要被嚇死了。”
霍庭深皺眉:“你先鬆手,我有事情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