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上午時分,張小龍熱火朝天的炒了個菜給自己吃。卻不知道離他不遠處的縣城裡正在有人給他下將頭。賓館裡,千半山閉着眼睛念着難聽的咒語,只見草人‘吱’的一聲從灰土裡站了起來。一旁的冷振笑得一臉老褶,“千師弟,成功了嗎?”千半山正在施法中並沒有回答。若是一般人中了降頭,現在就已經成功了,可是張小龍多少有點道行,再加上平日與陽氣重的法器接觸,難免會沾點辟邪之氣。
張小龍平日起牀很晚養成了習慣,這都是因爲職業導致的,但是隻要一起牀就必定半夜纔會入睡。今日張小龍卻不知怎麼地,剛吃了一個饅頭就感覺到頭昏目眩,耳邊時不時的傳來令人感到煩躁的咒語。千半山面前的草人隨着張小龍醉漢似的步伐走到了牀邊坐了下來。趁着還有些神智,張小龍開始回憶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吃錯了東西?吸了屍毒?突然張小龍恍然大悟,早上的驗血很有蹊蹺,想罷他剛要伸手去拿手機,想要打給周強等人求援。另一邊的千半山低哼一聲猛然一發狠勁,張小龍瞬間躺在了牀上。任憑那風吹雨打,雷電交加,這張小龍也不會醒過來了。也就在這時,周強收拾完紅衣厲鬼回到家中,給張小龍發去了那條短信。
賓館裡的千半山雙手支在桌角俯着身子,大喘粗氣。突然一股暖流從他的胸口上提,他再也憋不住了,‘噗’的一聲吐了滿地的鮮血。一旁的冷振裝模作樣的趕忙把千半山扶到牀邊,從行李包裡拿出一塊手帕爲千半山擦拭着嘴角上的血。等到千半山的喘息稍微平緩了些,冷振把手帕隨意往包裡一扔,問道:“千師弟,是不是下降成功了?”見千半山點了點頭,冷振接着說,“這就好,這就好啊。真多虧了千師弟啊,看來你也老了,等到事情辦好以後,我給你一筆錢好好過日子昂。”
千半山聽後笑着點了點頭。其實並非千半山年老不中用,而是下降之人要以自己的生命健康爲代價迫害中降者,剛纔的千半山只把張小龍搞得昏睡過去,並沒有要他的性命,可見他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冷振不是個好東西,說不準事情辦完以後連自己也一塊殺掉,所以千半山留下張小龍一命是明智之舉。
冷振拉開窗簾,看了看窗外陽光明媚,回頭對千半山親切地說道:“千師弟,到中午了,我帶你出去吃點好的吧。”說罷攬起千半山的胳膊兩人走了出去。首戰告捷而且不費吹灰之力,冷振的心情就和外面的陽光一般,照在心裡暖洋洋的。男人這一高興就容易多喝酒,別看千半山剛剛吐了血,但他平生所愛就是沒事喝兩口。三杯白酒下了肚,兩人的老臉上泛起了紅暈。
“來,千師弟,我敬你一杯!”冷振搖晃着酒杯,已經吐字不清了,“多虧了千師弟你幫忙,要不然我這把老骨頭就斷送在大陸嘍!”千半山的作法冷振是看的清清楚楚,沒想到降頭術可以在無影無形之中就將人控制住,這樣的對手要是在戰場上遇見那還了得!冷振的話是有意收攏千半山。
千半山酒喝得有些多了,嘿嘿傻笑兩聲,搖頭晃腦的和冷振碰了碰酒杯,一仰脖又喝了半杯。比起冷振,千半山更屬於演技派的。就憑你會死在大陸?你酒罈子裡的寶貝還沒拿出來呢,你殺了我師父還想跟我套近乎?沒門!想罷千半山打了個飽嗝,低頭揮手示意不能再喝了。千半山望着地面,滿腦子裝滿了自己的愛徒千秋月。
冷振偷偷的冷笑一聲,自顧自的夾起了花生米填進嘴裡,貌似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等中午吃飯的客人都走光了,冷振買了單,之後攙起裝醉的千半山前往茅山張小龍的家中。
門沒關,兩人靜悄悄的走進屋裡,果然不出所料,張小龍躺在牀上一聲不吭,和賓館裡千半山控制的草人簡直如出一轍。冷振把千半山扶到沙發上休息,自己走到張小龍臉前看了看,嘿嘿一聲陰笑,右手不由的掏向腰間。突然千半山叫喊道:“冷師兄,你這是要幹什麼?你要殺了他嗎?”
冷振本以爲千半山醉的不省人事,趁此機會殺掉張小龍以除後患。沒想到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千半山醒了過來,不禁對千半山起了疑心。他心裡這麼想,但掏向腰間匕首的手掌卻停在了屁股上撓癢癢,並轉頭對千半山說道:“千師弟多心了,還不知道你徒弟下落之前我怎麼能殺了他呢,你說對吧。我倒是想看看殺掉我徒弟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模樣。”說着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真沒想到這小子如此平凡啊。”
說罷冷振坐到了千半山身邊,兩人就在殺與不殺的立場上幹靠着。不一會兒,張小龍的電話響了起來。沒錯,這打電話的人正是周強。這才導致了周強在飯店摔電話的一幕。
麥克把周強拉出飯店,徑直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麥克安穩住周強,問道:“周強,怎麼了?張小龍出什麼事情了嗎?”周強喘了口大氣,嗯了一聲,沉思了一會兒之後把張小龍遇害的事情完整了講給了麥克聽。
“知道是誰幹的嗎?”麥克問道。別看麥克是一個外國人,但是平生最注重的是友情,他希望可以在對話中找到一些對手的破綻。周強琢磨了一會兒,回答道:“聽那老頭的話好像是邰景科的師父,巫派的人。”
“邰景科是誰啊?怎麼我以前沒有聽說過。”麥克追問道。周強要真把邰景科的事情說完也需要一兩天的時間,可是眼下事情緊急,周強哪有功夫跟他說那些沒用的事情。想罷周強一臉歉意拍了拍麥克的肩膀說道:“麥克,真是不好意思。你來的第一天就出了這樣的事。”麥克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一臉疑惑的望着周強,等待他的下文,“要不你先去找子君他們去玩,或者直接回美國。我要去救張小龍,等我有時間了會去美國找你的。”周強心直口的下了逐客令。
可是萬萬沒想到,麥克宛然一笑,按住了周強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說道:“我不會走的。在中國留學的四年時間裡,我除了學會了中文還學會了一個詞語,那就是義氣。如果你把我當成兄弟的話,就帶上我一起去吧,生死由命,要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誰也想不到這竟然是一個美國佬說出來的話。
說罷麥克從脖子裡掏出了他的金項鍊,惹眼的是項鍊的掛墜不是金燦燦的東西,而是兩枚生了綠鏽的銅錢,和這條金項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周強定眼一瞧,這兩枚銅錢正是自己和張小龍送給麥克的。周強的心裡剛纔還是波濤洶涌,此時亦是風平浪靜陽光普照,患難見真情,此時麥克已經從朋友的稱號升級爲兄弟了。
“好兄弟!”周強感激的看着吸血鬼麥克,由衷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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