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小米倒吸一口涼氣，仔細去看的時候，映在車窗上的女人臉已經消失了。
“錯覺！”小米拍拍額頭，這纔想起自己似乎上衛生間的時間太長了。往四周掃了一圈，這才發覺車廂裡的行人又少了許多，回到自己的座位那裡，萌萌正拉着兩生說話，夏緋靠在椅背上，手中拿着本《讀者》，似乎正看的入迷。方哲低頭看着手機，聽到腳步聲，擡起頭來望着小米，眼中是絲毫不加以掩飾的關心：“小米，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路上遇上小皮就聊了兩句。”小米說着，攏了攏額前凌亂的髮絲。腦海裡晃過那張蒼白的女人臉，手跟着顫了一下，目光跟着往行李架上溜去，剛剛那張女人臉很像是兩生畫中的那個。
“媽媽，抱！”兩生眨巴着眼，伸着手讓小米抱抱。小米微微一笑，將兩生接了過來，挨着方哲坐下，接着將兩生放在了自己腿上。
“小米，剛剛這小傢伙叫你什麼？”張萌萌掏着耳朵：“如果我聽力尚好的話，他好像是在叫你媽媽？”
“媽媽！”就像是刻意的一樣，兩生又擡頭喚了小米一句。
“乖！”小米在兩生的額上輕吻了一下，略有些疲憊的對張萌萌笑了笑：“說來話就長了，不過兩生現在的確是管我叫媽媽的。”
“管你叫媽媽，那他的爸爸是誰？”張萌萌瞪大了眼睛，“該不會是許大帥哥的吧？”
小米沒有說話，只是掀了掀眼皮，瞧了方哲一眼。
“方便麪，火腿，麪包，有要的沒？”推着小餐車的列車員，低着頭從過道中走來，停到小米跟前的時候，伸手從餐車裡拿出一根火腿腸來，遞到她的跟前：“火腿腸，要不要？”
“不要，謝謝，我自己帶的有！”小米眨着有些睏倦的眼睛，一夜未睡的她到黎明十分有些熬不住了。
“你那是豬肉的，我這是人肉的！”列車員陰森的笑着，將手中的火腿腸往前遞了遞：“嚐嚐吧，人肉的比豬肉的好吃！”
“啪！”小米抱着兩生站了起來，列車員手中的火腿腸也落了地。
“走開！”小米喊，看到列車員一臉驚愕的表情。
“不要就不要，兇什麼兇啊。”車廂裡的燈一下子亮起來，小米晃晃頭，見列車員正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火腿腸。橘黃色的塑料包裝上，清晰的印着幾個字：“龍昌雞肉腸！”
“是雞肉腸！”小米喃喃的說着，抱着兩生重新坐回座位上。
“本來就是雞肉腸，不然你以爲是什麼？”列車員用手摸着火腿腸上面的塵土：“真倒黴，掉到地上的東西誰還要啊。喂，一塊錢，你買了吧。”
列車員將火腿腸再遞迴到小米跟前，小米猶豫了一下，從揹包中摸出錢包來準備拿錢。
“我肚子正好餓了，這火腿腸還是給我吧。”夏緋伸手擋了小米一下，從列車員手中接過那根火腿腸，跟着將一塊錢的硬幣塞進她的手中：“方便麪都什麼牌子的？”
“你要什麼牌子的？”列車員伸手在裡頭翻揀着：“我這裡有統一的，康師傅的，還有當地龍昌的。”
“康師傅。”夏緋將手中的書放下：“別給我拿冒牌的。”
“怎麼會，列車餐廳供應的都是正品。”列車員笑着，伸手從小餐車裡拿出一盒方便麪來遞給夏緋。
“暈，她可真敢說，這哪裡是康師傅，明明就是傅師康嘛。”張萌萌伸手戳着塑料盒上面的那三個字，的確是康師傅沒錯，但順序是翻過來的。一般人拿到，八成會以爲這盒面貼倒了商標。
夏緋舉着盒子，輕搖了下頭，沒有說什麼，只是拿起書來繼續看着。
“喂，夏緋，你不吃嗎？”張萌萌拉拉夏緋的胳膊。她剛剛纔說自己餓來着，可這會兒東西都買了，也不說泡着吃。
“暫時，不吃！”夏緋慢慢的吐出幾個字來，目光從小米的臉上劃過，手中的書也跟着翻了一頁。
“你不吃，那送給我吃好不好。剛剛聽你說餓，我也跟着餓了，算起來，自從上火車我就沒有吃過東西耶。”張萌萌的手指在方便麪的盒子上來回的點着，目光還不時的瞟向擱在盒子旁邊的火腿腸上，一副口水馬上就要留下來的樣子。
“如果你不怕吃了拉肚子的話，請便！”夏緋在書後面說着，小尾指輕輕的在書封上彈了兩下。
“不怕，我張萌萌的肚子可是鋁合金的，生鏽都不怕。”張萌萌說着，手已經將方便麪盒子上蒙着的那層塑料紙撕開，不過伴隨着撕拉的聲音，她的眉頭也跟着皺了起來。
“喂，小米，中國現在有用綠豆生產的方便麪嗎？”張萌萌將盒子推到小米跟前，伸手指着裡頭綠綠的面塊。
小米胸口一陣噁心，腦海裡立即浮現出那會兒在廁所裡頭見到的東西。
“喂，小米，你那是什麼表情啊。”張萌萌緊張的將盒子拉遠。
小米用手捂着嘴，乾嘔了兩聲，從揹包裡抓出一包麪包來扔給張萌萌：“你還是吃這個吧，那東西，估計是壞的。”
“暈，這可是油炸食品，綠成這個樣子，那得放多少年啊。”張萌萌用方便麪裡頭自帶的小叉子搗了兩下面塊，“呲！”的一聲響，壓在面塊下的小油包跑了出來。
“天啊，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大個的油包！”張萌萌驚奇的叫着，也顧不上噁心，用小叉子將油包挑了起來：“不過，這油包裡裝的東西是什麼？”
嘔——
小米只掃了一眼，忙將兩生轉移到方哲的腿上，跟着臉轉向過道，吐了出來。夏緋聽到聲音，也看了一眼張萌萌，手中原本拿着的書“啪！”的一聲落了地。
“你們都怎麼了？”張萌萌不解的問，挑着油包的小叉子轉向方哲。
方哲伸手捂住了兩生眼睛，身子往後撤了一下，皺着眉頭對張萌萌說了句：“扔了，快扔了！”
“什麼扔了？”張萌萌眨眼。
“眼睛……”小米順着胸口。
“眼鏡？”張萌萌摸摸臉上：“我出門的時候沒有帶眼鏡啊。”
“張萌萌！”夏緋也往旁邊挪了挪：“你手裡拿着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