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一團糟呢。”
看着客廳裡的兩具屍體,一邊皺眉,一邊朝臥室裡的夏仁走去。
劉秀秀就跟在她後面,身上還穿着黎明中學的校服。
“怎麼回事?”
樑婉見夏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猜測他可能發現了什麼線索。
“你們自己看吧。”
夏仁指了指牀上的屍體。
“頸部的勒痕,還有這個表情……不是一般的自殺,也不像是他殺,毫無疑問是上吊之繩。這麼說的話,外面趴着的是他的父母吧?自殺前還做出這種事,這在上吊之繩的記錄裡還沒有出現過。”
樑婉仔細觀察了一下屍體說道。
“外面的人是不是他殺的還不能確定。”夏仁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嗯?”
樑婉目光疑惑。
劉秀秀伸出手,在徐強的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後手指捻了捻。
“這是!”
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化,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這是蛛絲!”
“什麼?”
聽到這話,樑婉的表情也變得驚訝起來。
“你們知道蛛絲的來歷?”
畢竟是兩次發現這東西了,夏仁本來是想問一下她們知不知道什麼線索,但看樣子,不用問也能夠確定了。
樑婉下意識地咬着嘴脣:“再熟悉不過了,但是,正常來說不可能啊,他們怎麼會有閒心理會這種事情?”
夏仁有些討厭這種說一半留一半的交談方式了,轉頭將問詢的目光看向劉秀秀,他好像也知道內情。
劉秀秀解釋說道:“說起來比較麻煩,救世基金會不是世界上唯一知曉污染的組織,除了我們,還有一個隱秘組織。”
他們說話的功夫,樑婉從兜裡掏出一張巴掌大的白紙,貼在徐強屍體的胸口。
夏仁昨天就疑惑,今天終於知道了這白紙的用處。
在與徐強屍體接觸的一瞬間,白紙發生了變化,在其中央,出現了一條大約一釐米的黑色粗線,緊接着,這道黑線突然睜開,竟然是一隻眼睛。
隨後在眼睛的周圍,熟悉的紋路逐漸顯現,形成了一道偏五角星的圖案,正是舊印!
與此同時,在舊印顯露之後,夏仁感覺到那一絲淡淡的污染氣息消失不見,但緊隨其後的,就是噁心的感覺。
夏仁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想要遠離舊印。
這一幕被樑婉看在了眼裡,她有些訝然,就算是未完全成熟的深淵使徒,也不應該對這麼低等級的舊印起反應。
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將那張舊印窩成一團揣回了兜裡,接着剛纔的話聊道:
“既然上面沒有將你判斷爲基金會的敵對力量,那麼這種事也沒什麼好瞞你的。早在十幾年前,我們就在一些事件中接觸到了看似與之無關的蛛絲,有謹慎的調查員將之當做事件內容記錄了下來,隨着這類情況上報的次數越來越多,基金會也開始重視,並派出了專門的調查員調查此事。
直到過去幾年,我們才順着這些薄弱的線索,查出了一個規模已經相當龐大的組織,名爲——不老會。”
“不老會?”
夏仁還是第一次聽到,他很自然的聯想起自己的面具提到的“那些人”。
樑婉語氣擔憂地說道:“不老會是和我們敵對的組織,從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他們在人類社會中的勢力比之救世基金會也絲毫不弱,但是對方內部的成員至今仍是個謎。”
“就連基金會也查不到?”
樑婉和劉秀秀點了點頭。
這個就很誇張了,根據夏仁當前的瞭解,不說其他的,光是基金會的後勤部,就和藍星三大政治體之一的爭端仲裁院有着不清不楚的聯繫,情報能力或許比最高聯盟政府還要強一些,更不說基金會已經掌握的收容物和感染體們,還有那些知曉污染秘密的調查員。
能和基金會敵對的並且讓其忌憚的,又該是怎樣的龐然大物?
“所以,大概會很棘手?”
夏仁試探問道。
看來這次的事件不僅僅是收容上吊之繩那麼簡單了。
“不用擔心。”
樑婉深吸一口氣,露出一個笑容:“我畢竟是A級調查員,還是有些實力的。”
夏仁儘管很好奇她的實力從哪裡來,身爲一個人類,又是憑藉着什麼能夠秒殺一類畸變體,不過就連蛛絲究竟是怎樣和不老會扯上關係的她都閉口不談,這種問題即便問了,對方也大概率不會透露給自己,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對於這個世界,我還是瞭解太少了。”
他在心底感嘆。
“如果是不老會的人,那上吊之繩是不是已經被他們搶先一步奪走了?”
劉秀秀看看客廳裡的屍體,又看看徐強臉上詭異的笑容,問道。
“還不能確定,至少需要再觀察一段時間。”
樑婉在臥室裡翻找了一遍,沒有再發現其他的線索。
“那這屋裡的屍體該怎麼處理?”
夏仁站在一旁,他除了過來發現這邊的情況,然後聯絡了她們之外,就沒有做更多的事情了。
樑婉思忖幾秒,說道:“不能讓警司插手,叫後勤部的過來,把這三具屍體做做屍檢,確定具體死因,另外暫時封鎖消息,不然傳到學校裡,可能會引發恐慌,影響咱們後續的調查。”
“他的臉上有淤青,是昨晚父母打的嗎?”
徐強臉上的笑容令劉秀秀感到不安。
遭受家暴然後衝動殺人的例子並不少見,但是後面連同下班回來的父親也一起殺死,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應該不是。”
夏仁回想着昨天在教學樓遇到的情況,說道:“這可能是放學後被那五個人欺負的。”
劉秀秀不解說道:“可是昨天袁主任不是警告過他們了嗎,如果再發現就勒令退學,他們怎麼還敢?”
夏仁搖搖頭,說道:“校內和校外是兩種不同的概念。而且,你認爲他昨天是第一次被欺負嗎?”
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對於沒有正經上過學的劉秀秀來說,就有些難以理解了。
他的思想很簡單,被欺負的話,反打回去不就行了嗎?打不過就告老師,告家長,告警司,反正總有辦法。
又不涉及生死,有什麼好害怕的?
在他眼中,只有死亡纔是大問題,無用的畏懼只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咱們去看看其餘的受害者,跟不老會有沒有聯繫。”
樑婉轉身走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