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楓的命令之下,所有士兵都是穿着盔甲入睡的,且各自的兵刃務必放在伸手就能觸及的地方。
這是軍令。
違令者,斬!
因此衆多士兵在睡夢中被驚醒後,皆在瞬間拿起武器,從一處處人擠人的大型營帳涌了出去,迅速集合,進入緊急戰備狀態。
“二弟,這次你可得抓緊機會,千萬不能再讓楚雲龍一個人搶了風頭!等我們三兄弟打出名氣,以我劉皇叔的身份,招兵買馬豈不是輕而易舉?”劉備這個時候還不忘小聲叮囑關羽,一副賊兮兮的模樣。
按照演義和正史的形象,這位蜀漢開闢者斷然不可能說這種話、做出如此神情。
可惜這是《呂布與貂蟬》,一部能夠氣死歷史老師的電視劇。劇情和設定的魔改極爲離譜,更是在副本開始沒多久,就坑死了幾個將演義奉爲攻略的輪迴者……
勇猛無比、讓人望而生畏的張飛,成了憨憨結巴;
關羽沒了長髯,臉也不紅了,所幸還是個正氣凜然、沉穩厚重的形象;
劉備最慘,直接被魔改成了耍小聰明的市井小人形象……
就他媽離譜。
總而言之,這就是一部魔改劇,千萬不能當作歷史或演義看待。
“快!”袁術怕死至極,衝出軍帳便急聲叫喊道,“點燃烽火,立即讓援兵趕來!”
“不能點!”楚楓卻是厲喝出聲,“倘若賊軍于山下對峙不動,援軍趕來必將損失慘重!”
他沒有開玩笑。
董卓的西涼軍猛得離譜,更何況是其中最爲精銳的飛熊軍。
如果援軍倉促趕到,董家軍卻還在平原上,那特麼就出大事了——
憑藉極其恐怖的機動性,上去就是一輪不講道理的莽夫衝鋒,便就能將平原上的援軍陣型沖垮,不知死傷多少將士。
到那時山上的六萬兵馬,也會陷入極其尷尬的境地:不能坐視九萬援軍被鐵騎衝殺,就得拋棄地形優勢,下山相助。
就會變成西涼鐵騎殺進九萬聯軍陣營、楚楓等人率兵在鐵騎後面吃灰追殺、並且他們後面還有牛輔和郭汜的部隊殺來……
一旦形成這種局面,西涼軍就會給討董聯軍上一堂血淋淋的教育課程,讓他們知曉什麼叫以少勝多。
“轟隆隆——”
西涼軍來勢洶洶,卻在山下四百步開外的距離停了下來。
烏泱泱的一片,且軍陣嚴謹齊整。
李傕只怒吼了一個“停”字,這麼多人馬卻在急行軍中停得極爲乾脆果決,絲毫不亂。
單是這個細節,便讓聯軍無數將士爲之變了臉色。
楚楓也是暗自感慨了一聲,心說要是把董卓的兵馬全給我,老子也敢打天下……
“嘩啦啦——”
山下軍陣之中,旌旗在夜風中翻飛,透着一股肅殺兇悍的氣息。
袁術看到這一幕,頓時變了臉色,驚疑不定地看向楚楓。
“看到了吧?”楚楓冷笑一聲,死死盯着山下賊軍,“他們在等。只要我們燃起烽火,援軍趕來就要在平原上和西涼鐵騎正面作戰。”
“就像他們遠遠看到不對,調頭再跑,以西涼鐵騎的神速而言,也就是一個全速衝鋒的事。而且敢背對西涼鐵騎的軍隊……就算是全軍覆沒也不奇怪吧?”
袁術死死握緊劍柄,眸中倒映着楚楓冷峻的側臉,有着深深的忌憚與殺意。
他冷笑一聲,反問道:“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辦?”
“等。”楚楓淡淡笑道,“我們糧資充沛,耗得起。可他們兩處糧倉被焚燬,根本沒資格和我們耗。”
所以他才說蒹葭焚燬糧倉乃是大功。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袁術皺起眉頭,有點不耐煩了。
“不會太久。”楚楓深吸了一口氣,悠悠道,“敵將不是蠢貨,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更何況我們以逸待勞,反倒是他們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等到對面的將士急不可耐。那時士氣處於巔峰,便是出戰的最好時機。”
孫堅按着腰間古錠刀,聽着此番對話,微微頷首。
一切就如楚楓所預料。
大約半刻鐘後,整個敵軍陣營便蔓延開焦躁氣氛——老子都做好搏命衝殺的準備了,讓我像瓜皮一樣罰站?!
“西涼鐵騎——”李傕發出粗野的咆哮聲,高舉手中狼牙大棒,“隨我殺!”
“殺!”
壓抑已久的情緒,被宣泄在一聲暴喝中。十萬兵馬齊聲從喉嚨中發出怒吼,宛如雷霆般震人耳膜,有着排山倒海的氣勢。
“轟隆隆——”
萬騎衝鋒,大地都在不住地震顫着,讓無數義軍兵卒爲之惶恐不安,臉色煞白。
便是楚楓也爲之瞳孔微微一縮,皺起了眉頭。
先前在汜水關街道上面臨一羣西涼鐵騎,他就曾感受到過那種令人心驚的氣勢。
眼下四萬鐵騎衝鋒,更是彷彿將那股軍魂凝聚爲實質化。
雖然這股極具震撼性的氣魄,看上去對騎兵沒有實質性的戰力提升,但其實也有隱形收益。
喪敵膽魄,亂敵軍心。
並且楚楓隱隱有種異樣的感覺,好像眼前這羣騎兵都將生死置之度外了,成爲了不懼疼痛、不懼死亡的鐵人。
再看一眼衆多滿臉惶恐的士兵,楚楓心裡更是哀嘆了一聲。
難啊。
太難了啊!
尤其像曹操麾下那些臨時湊來的新兵,只怕一看這陣勢就嚇破了膽,直接丟盔棄甲、落荒而逃,被砍瓜切菜般殺個乾淨。
“聽我號令!”他將這般思緒拋在腦後,飛身來到前線。
這裡一排排士兵,在性命攸關之下,皆是滿臉緊張,拿出了嚴防死守的架勢。可惜沒有牀弩、投石車一類的重型殺器,只大量堆積着提前準備好的巨石、砍去枝葉的樹木。在這條戰線之後,纔是嚴陣以待的義軍騎兵。
“投石!”楚楓眼見前排騎兵已經衝來,頓時“鏘”的一聲拔出飛虹,厲聲開口。
“轟隆隆——”
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從山腰位置,直接向着下方騎兵砸去。
一騎當先的李傕首當其衝,當即怒吼一聲,猛然揮動狼牙棒,在轟然巨響中將一塊數百斤巨石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