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坐鎮前線指揮的副師長在收到電報後,當即變了臉色,心頭大吃一驚。
他想不通烈日聯盟軍隊是如何找到指揮部、又是如何繞過己方大部隊攻擊目標的,但情況如此緊急,根本容不得他多加思考。
軍令如山。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師長都發出電報命令緊急回援了,豈容半點耽擱?
再者誰又能知道,後方奇襲而來的軍隊又有何等規模和戰力?倘若指揮部被摧毀,前線部隊又遭遇兩面夾擊……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指揮部受到攻擊,撤退!立刻回援!”副師長縱然心頭有百般驚怒與不甘,可委實沒得選擇,只能嘶吼着下達指令。
如洪水猛獸般可怖的入侵者軍隊,當即便調轉陣型,利用坦克、飛機、摩托車的速度優勢,飛快地調頭奔向指揮部。
黃毛等人所在的部隊,這才得以從窒息般的壓迫力中解脫,得到喘息之機。
在師長、副師長、師級文官全面戰死的情況下,旅級文官立即下達命令,抓住寶貴的時機行動起來。
“立即帶上一切物資,前往後方城市構建軍事防禦!凡是我們不能帶走的東西,老子不管你們是砸了還是燒了,總之不能留給戰國佬!”
所有人都在死亡的緊迫感下,拿出玩命般的幹勁行動起來。
“快快快,同志們,行動起來!”
“立即聯繫後方部隊,告知他們前線戰況,並且讓他們蒐集城外一切物資,準備與我們會和!”
在一聲聲扯着嗓子的怒音嘶吼中,一羣羣被硝煙薰成黑人的烈日聯盟軍隊衝出戰壕。
他們都顧不得身上血淋淋的傷口、顧不得行動間牽扯到傷口的痛楚,一個個死死咬緊牙關,往往揹着幾個人的裝備在奔跑。
有人扶着腿腳受傷的戰友、有人哭嚎慘叫着讓戰友不要管自己,抓緊時間行動,場面慘烈至極,且混亂不堪……
而那羣回援指揮部的戰軍做夢也沒能想到,他們的步兵在全速前進中,竟然落入了致命的圈套。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巨響聲連綿不絕,現場火光沖天,慘叫成片,更有不少人被炸得支離破碎,血肉橫飛。
副師長也被強勁的衝擊波所掀飛,震得口鼻出血,身上還燃燒着火焰,整個人都黑黢黢的像煤炭一般。
他的瞳孔與心臟一般急劇收縮,差點當場窒息。
地雷陣!
在大部隊衝到前線瘋狂推進的過程中,居然有了在他們來時的路上佈下了地雷陣!
前列的摩托步兵、坦克,皆是被炸得破爛不堪,還有車輪子燃燒着在天上飛。
大概十幾輛坦克、三十多倆摩托車,都在瞬間報廢了,更有百餘人的傷亡。
“停下,全部步兵都停下!”戰軍副師長咆哮着,狠狠一把將破爛的頭盔摜在地上,“立刻執行掃雷工作!”
他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面目猙獰扭曲,通紅的雙眼裡仇恨與殺意如火焰般燃燒着,分外駭人。
而在距離指揮部約兩公里外的地方,卻有一個身影如大貓般輕盈地落在白樺樹上。
安安微微偏着頭,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悅的笑意。
“摧毀17輛敵軍坦克,獎勵1700分。”
真香。
……
凌晨時分,約有1500人的一個團級作戰單位,在寒冷的夜風中停下腳步,在蒼茫廣袤的草原上紮營。
從標誌性的船形帽和武器,就不難看出這是一支烈日聯盟軍隊的隊伍。
更何況還有一杆鮮紅的旗幟在風中獵獵飛揚,其左上角有顆五角星、以及鐮刀與錘子組成的圖案。
毫無疑問,這支隊伍落後了,沒能跟上師級單位的行動。
原因也很簡單——即便是在約瑟翰鐵血強硬的超級工業化措施之下,現目前的烈日聯盟也不可能做到全軍機械化。
一團和二團多是有經驗的老兵,被組編成了坦克團與摩托步兵團,有着很強的機動性,能夠率先投入戰場。
至於新兵衆多的三團……哪能有這種待遇?
“亞歷山大,你怎麼帶的一連?”中年文官皺着眉頭,風風火火闖入一連所在的位置,旋即便皺起了眉頭。
“你們連長呢?”他沒能看到楚楓的身影,遂出聲質問道。
人們或避而不答、或含糊其辭,氣得中年文官不輕,甚至一度懷疑被他寄予厚望的楚楓當了逃兵。
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樣的念頭。
因爲楚楓留下了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句話:“我先去前線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中年文官爲之動容。
“這該死的年輕人——”文官將紙揉成團死死攥在掌心,急得來回踱步,焦頭爛額。
“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他怒吼出聲,猛地將紙團扔在地上,“就憑他這種罔顧集體的個人英雄主義,老子就能槍斃他!”
文官嘴上說得那叫一個很,可誰都能看得出他的焦急與擔憂,簡直上火極了。
“他最好沒死在前線上,不然老子非斃了他不可!”他狠狠瞪了衆人一眼,火冒三丈地指着他們,“還有你們,連長都跑了你們也彙報一聲——”
“怎麼,想造反?”
“等打完仗,我再好好給你們算這筆賬!”
文官撂下極其唬人的狠話,卻是火急火燎地去聯繫老戰友,讓他想辦法找找楚楓這個人,並且讓他遠離最危險的戰場,務必保住這個極具戰略目光的好苗子。
在說完這些後,他頓了頓,復又補充了一句:“必要的時候,你們可以讓他參與戰術討論,聽聽他的看法。”
聽得文官的這番話語,電話那頭的二團團長頓時爲之動容,心頭頗不平靜。
一個新兵,卻能得到安德烈如此高的評價與讚揚……這意味着什麼?
“我知道了。”二團團長沉聲開口,“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安德烈文官嘆息了一聲。
稍作沉默,他又極其鄭重地補充了一句:“一定要讓他活下來!”
結束通話後,安德烈“啪”的點燃一支劣質香菸,在草原寒冷的夜風中舉目遠眺。
亞歷山大……你究竟想幹什麼?
不知爲何,安德烈心中有種奇怪的念頭。
或許亞歷山大在前線,能做出什麼令人震驚的壯舉,創下赫赫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