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涼煙坐到一張柔軟的沙發上,‘女’傭將燕窩端到茶几上,然後靜靜的退開。葉涼煙擡起頭,就見着吳依依跟寧小夏都站在自己的一旁,目光都帶着擔憂的凝望着她。
吳依依抿了抿嘴,暗暗的嘆了口氣。她雖然不明白墨總爲什麼會忽然間跟莫妮卡走在一起,而且還好像故意要暗示他們,這教堂是建給莫妮卡的。可是,墨辰霆對葉涼煙做的一切,不是一朝一夕說變就變的啊!她看了看周圍,見沒人,就坐下到葉涼煙的旁邊,一手搭着她肩膀,“太太,你心裡不難受嗎?”
難受……
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她對情感什麼的,好像都快要麻木了。
你看,他都趕過那麼多次了,自己不也扛過來麼?所以葉涼煙覺得,真沒什麼的,也許,他只是見她跟沈教授在一起,所以纔會生氣吧?墨先生最大的缺點就是小家子氣,她知道的。
她也知道如果自己不高興,吳依依跟寧小夏,包括身邊關心她的人都會跟着一起擔心。那她爲什麼就不快樂點呢?而且,她現在肚子裡還有寶寶……
葉涼煙眨了眨眼,笑得差點連眼淚‘花’都要掉下來了:“哈哈,我快樂着呢,難受什麼?真的,我沒什麼。待會等沈教授回來,你問問他,墨先生最近什麼時候有時間過來。你,你忘了嗎?我之前跟李嫂學過做菜,一直都沒機會來得及告訴他。就想給他一個驚喜,現在有機會吶!”
“太太,其實你……”真沒必要強顏歡笑,還好沒鏡子,否則你肯定會嫌棄自己現在那假笑的模樣。
葉涼煙已經傾前身將茶几上的燕窩端到手裡,拎起湯勺,隨便的舀了幾下,開始若無其事的吃東西。
隔了半個小時以後,沈毅年回到了海邊別墅,他的眉心始終是擰着,將手裡的鑰匙扔在玄關,然後走進客廳,寧小夏察覺到他那嚴肅得十分不好惹的神情,默默的拿着照相機坐到一旁玩自己的,她雖然小吶,但大人之間的情感什麼的,旁觀者清着呢。
沈毅年先是讓站在一邊的‘女’傭將客廳周圍的落地玻璃窗後那些窗紗拉開,讓陽光灑進來。吳依依見着沈毅年回來了,就緩緩的站了起身,把位置讓給了他。然而,沈毅年並沒有直接就坐到葉涼煙的那邊,而是在隔着一張水晶的矮桌,坐到對面的那張單人沙發上。他下意識的要去伸手‘摸’西裝暗袋裡的煙盒,‘摸’索着時,瞥下眼瞼,才察覺到自己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
“涼煙,莫妮卡……”
“她跟葉涼曦不一樣,對吧?”葉涼煙還在吃着東西,嘴裡還嚼着冰糖燕窩,說話時就有些含糊不清的,不過沈毅年是聽明白了。
後者緩緩的頷首,默認。
是的,莫妮卡是跟葉涼曦有很多不一樣。莫妮卡是墨家從小培養給墨辰霆的童養媳,但葉涼曦就是整個墨家都不贊成墨辰霆娶的,怎麼可能會是一樣的呢?至於葉涼煙,對於他們兩兄弟來講,都是九年前一個美麗的意外。過去,沈毅年都以爲,自己不過是貪新鮮,會對葉涼煙有那麼一點好感,完全不過是因爲她跟其他的‘女’人有那麼一點不一樣而已。可時間越久,他就越發的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或者,自己早就已經事與願違,而卻從來就沒真正的瞭解過內心世界而已。
葉涼煙這次直接一口氣喝完,一滴不剩之後,纔將已經空的湯碗放到茶几上。‘女’傭給她遞來面紙,葉涼煙微微一笑,接過,然後擦了嘴,才又把目光轉回到沈毅年那邊,隔着空氣,他們同時都在直視着對方。
忽然間,葉涼煙就特別的想問。
沈教授,那如果當初我喜歡上的人是你,你也會像墨辰霆那樣忽冷忽熱的對我嗎?
也許你不會的,你是一個暖男。至少,在我的心裡,你一直都是個很好,很值得去嫁的男人。只是,爲什麼我當初愛的人不是你,而是墨辰霆呢?我後悔了,特別想要將這些年的一切記憶給抹掉,然後重新來過。
她一直都以爲,自己只要跟葉涼曦不再當姐妹之後,她就能跟墨辰霆好好的在一起了。
只是,就從來都不曾想到過,原來,她的情敵不單單隻有葉涼曦一個人,而且每一個出現在墨先生身邊的‘女’人,都是她無法去做比較的。
是啊,爲什麼她從小就要一無所有呢?但凡她的童年能好過一些,她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如此自卑,生怕這樣又害怕那樣,還得在所有人面前,告訴他們,我很好,我沒事,我很快樂!其實她想大聲的告訴全世界的人,我葉涼煙真的活得很憋屈,每一天都像在生活在一個還沒爆炸的定時炸彈裡,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開來。那種生活,大抵也只有親身體驗過的人才能感受到是有多難受吧?
“哎呀,墨先生向來就是這樣,他心情好的時候會找歐陽倩,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找歐陽倩,我懂的。沈教授,你們男人的心吶,真是比海底針還難懂。”葉涼煙晃了晃神,眼角閃過一縷微光,對沈毅年說完之後,就站了起身,“我沒事的啦。”
她這話彷彿是在提醒自己,也好似是在告訴沈毅年、吳依依、寧小夏他們,然後,步伐還‘挺’輕快的走上樓梯。
‘女’傭跟着上去,客廳裡,開始了討論的狀態。
寧小夏從相機的屏幕裡挪開視線,眉‘毛’皺着,口‘吻’擔憂:“年歐巴,葉姐真的沒事嗎?可是我以‘女’人的第六感去看,她好像是有事耶。”
“寧小姐,男人的第六感很坑爹,‘女’人的第六感知道坑什麼嗎?”吳依依冷冰冰的瞄她一眼,她已經看了出來,寧小夏天生就是烏鴉嘴。
寧小夏不解的眨巴着眼,天真無邪得很:“坑什麼?”
“娘!”吳依依懶得跟這白癡多說一句話,直接從嘴‘脣’裡吐出一個字。
很冷的笑話好嗎……
葉涼煙回到臥室後,‘女’傭跟着進來,說什麼要‘侍’候她午睡。可她現在就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便讓‘女’傭在外面站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