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隻草泥馬在心中奔騰而過也不能形容雨默此刻的心情。
夢裡的人物角色竟然都登場了,雖不是完全照搬,但也差不離了,她捂着額頭,眼前一片黑,真實和夢境的重疊,使她的內心極度的混亂,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
混亂中,她也找出了疑惑點。
“他……他不是英國人嗎,怎麼長着一張中國人的臉,而且一點混血兒的跡象都沒有。”
阮心道:“他們家族本來就是中國人,古時候遷徙到英國去的,後來就在那繁衍生息了,而且不管嫁,還是娶都是找中國人,所以長相就沒怎麼歪到洋人那去。”
這是張雨萌告訴她的,應該不會錯。
“不過咧,你也看到了他是銀白色的頭髮……”她湊到雨默耳邊小聲說道:“萌萌說,那是天生的白色頭髮,不是染的,可見基因還是有些突變的。”
雨默可不關心這些,她只知道從醒來開始,身邊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麼詭異,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
阮心察覺到她的臉色有些發白,關心的問道:“默默,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
“沒……沒什麼?”
雨默沒有辦法將心裡的感受說出來,因爲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她顯得很慌亂,將手機還給了阮心。
“我有點不舒服!”
她決定去醫務室躺一會兒,讓自己冷靜冷靜。
“你不要緊吧!是不是中暑了?”
s市的秋老虎極度變態,熱起來比盛夏還恐怖,又是在這種全玻璃的花房裡,就算有空調調節溫度,陽光卻遮蔽不了,阮心擔心她是被曬過頭了,摸摸她的額頭,“我買了礦泉水,你要不要喝點?”
“不用了,你幫我照顧好小黑。”
“哦!”
雨默慌慌張張地離開花房,一開始緩步走,而後越來越快,一路奔跑,很快就沒了影。
花房裡,阮心抱着小黑,花癡狀的看着這個叫犬魅羅的男人。
真是越看越帥,尤其那頭銀白色的頭髮,怎麼看怎麼搭,真是應了一句話,所謂顏值高,不能光看臉的五官,更要看是否能駕馭得住各種詭異的髮色。
瞧瞧這位的顏值,怕是粉紅粉紫系髮色頂在他的腦門上也是天崩地裂的帥吧,絕對不會土成非主流。
阮心鼓足勇氣擡手打了個招呼,“嗨,帥哥,我叫阮心,你可以叫我sherry。”
sherry是她的英文名,這年頭誰沒有個英文名,沒有就是趕不上潮流。
可惜,帥哥迴應她的是一張面癱臉。
“那個……下午的課,我們一個教室。”
對方依舊無聲,彷彿她是透明人,氣氛頓時僵住了,阮心突然腦洞一開,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腦門,她真是傻啊,他是英國貴族,肯定聽不懂中文,應該講英文才對。
說到講英文,她還是不錯的,口語絕對流利。
“hello,i……”
流利的英語剛出了兩個單詞,帥哥突然發話了。
“她是誰?”
字正腔圓,標準的國語風,一點老外的音調都沒有。
阮心腦子卡殼了,傻愣愣地瞪着他看。
見她不回答,他也失了興致,喚了聲琳琅,一人一狗出了花房。
阮心在原地繼續傻站着,人走了也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花癡模式重新開啓,絲毫沒有被忽視的不快感,還嚷嚷道:“酷啊,標準的酷拽狂啊!哈哈哈哈……”
果然,帥哥就得這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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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默在醫務室躺到了下午,滿腦子的思緒紛飛,她甚至還打了自家那位專攻精神科的舅母的電話,旁敲側擊的想問問自己是不是精神上出了問題,但得出來的結論是她很正常,可能只是壓力太大了。
她壓力大嗎?
不覺得啊!
她從小到大在讀書方面一直是優等生,什麼考試都是輕鬆的過,該玩該鬧的事情也沒少幹,唯一令她頭疼過的事情就是報考獸醫學院遭到全家人反對的這件事,但最後也被她爭取到了。
進了大學後,課業的確很繁重,畢竟獸醫也是醫生的一種,要學的東西很多,熬夜通宵複習也不是沒有過,但她覺得很充實,未曾有過消極的心態,反而越戰越勇,每天精力都很充沛。
所以,她根本不覺得自己有壓力。
如果精神和心理沒問題的話,會不會是腦子裡長什麼東西,壓迫到神經了,她知道不該這麼詛咒自己,但幻覺、幻聽、幻想大多都是出自腦神經的壓迫。
她抿嘴想了想,不如抽個時間去做個腦部ct,沒病最好,有病也能儘早發現。
心情平靜後,她離開了醫務室,去教室上課了,她以爲自己是第一個到,未曾想教室裡已經蹲滿了人。
她看了看手錶,離上課時間還有一個小時,竟然已經人滿了,她詫異的望着教室裡烏泱泱的一片人,和幾天前的大課教室的場面一樣,有她認識的女學生,也有她不認識的女學生在,他拼命的擠進去才找到自己的座位。
“默默!”阮心向她招着手。
“你怎麼坐到前頭去了?”
“看帥哥啊!”
雨默:“……”
在醫務室躺半天,她差點把那個混蛋回來上課的事給忘了。
“他會來?”
“嗯,今天是他正式上課。”
雨默的腦門子抽搐了一下,還沒來就引得一羣女大學生如此瘋狂,這人來了,還怎麼上課。
“默默,你要不要過來?”
自花房一別後,阮心對犬魅羅的迷戀又昇華了一個境界,這種昇華,雨默這輩子都不會明白。
“不用了,我坐這裡就好。”
雖然後頭了點,但至少正對着大屏幕。
須臾片刻後,室內的騷動從嘰嘰喳喳聲變成了刺耳的尖叫聲,尤其是外頭的走廊,腳步聲就像是大象過境一般。
雨默坐在位置上,看着筆記,頭戴耳機,將這些噪音隔絕了,因此發生了什麼事一點都不知道。
犬魅羅的出現就像當紅影星走紅毯似的,被人衆星拱月着,手機拍照的咔嚓聲不絕於耳,圍堵得他一度很難前進,還是幾個老師出面趕人了,周邊才安靜了那麼一小會兒。
等進了教室,一衆女生見到這麼個帥哥自然是哇哇叫,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小的,捂着額頭捂着胸,一副快暈死過去的模樣。
雨默雖然聽不到聲音,但身邊的人有什麼動靜,她還是能感覺到的,擡頭便看到了他,一起的還有來上課的教授。
她將耳機取下放回書包裡,沒了阻隔,吵鬧聲一刻不停的竄進耳朵裡,帥哥當前,能有幾個少女不動心,不癡狂的,不過是有些內斂,有些矜持,有些**裸,表現出的方式不同罷了。
對此,她能感同身受,因爲她也花癡過,不過是不真人,而是二次元的人物,比如……犬夜叉!
雖然能理解,但她仍是覺得適可而止就行,不然再這麼吵鬧下去,課也不用上了。
她瞪向講課臺上的犬魅羅,用鼻子哼了哼,“紅顏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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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插班生,犬魅羅第一次見同學,肯定要自我介紹一番,出身名門的公子哥,周身自帶儒雅的氣質,無論說話,還是舉手投足都與普通的大學生們不同,簡直是自帶bgm,自帶閃光特效,氣場爆棚,都快趕上總統講話了。
衆女生的一顆顆少女心像氮氣球一般從腦門上冒出來,滿教室的粉紅心景觀。
這種時候,沒人會關心他堂堂一個貴族怎麼會插班到這所大學來上課,既然是英國貴族,上英國的皇家獸醫學院不就好了,只會關心他的顏值有多高,身材有多好,以及那貴氣的背景。
教室裡也有男生,此時是五味陳雜,羨慕嫉妒恨各佔,直嘆投胎是們技術活啊。
雨默無聊的轉着筆,聽着他的介紹,已經快睡着了,她只希望今天課能趕緊上,上完能趕緊的走。
“好了,犬同學已經介紹完了,今後大家都是同學,要互相關照。”
終於輪到教授說話了,一番互幫互助言語後便開始上課了。
不過上課前,和這個課沒什麼關係的女學生就得走了,走時她們眼裡全是那惋惜、嫉妒、傷心和不甘……能留下的上課女學生就特別得意了,如同在路上撿到了自家愛豆演唱會vip座位票似的,怎是一個爽字能形容的。
該走的人都走了,教室自然空曠了些,本來她們班人的就不多,一個人霸佔一個座位也是綽綽有餘的。
雨默不禁深呼吸了一口,剛纔的空氣太污濁,現在好多了。
教授道:“犬同學,隨便找個位置坐吧。”
他點頭,擡眼望向課桌。
這一眼,讓女生們興奮得不行,但又不敢太直接,只能暗示,撩頭髮,扯嘴笑的,眨眼睛的,性感咬脣的,還有勾勾手指打招呼的,有些恨不得能將這些招術輪流過一遍。
唯獨雨默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正靈活地用手指轉動着那隻狗頭筆。
腳步聲由遠而近,恰恰就停在了她的桌旁,光線被擋住了,她下意識的擡起了頭,他近在咫尺,近得她都呆住了。
這什麼意思!?
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他悄然的坐下,坐在了她旁邊,氣定神閒的翻開書。
前頭阮心和張雨萌是都是一張懵逼臉,但在懵逼也沒有雨默表現出來的懵。
她好像沒和他這麼熟吧,空位那麼多,他爲什麼獨獨選這裡。
阮心恨不得能插翅飛回來,因爲雨默另外一邊的位置本就是她坐的,早知如此,她就不擠到前頭去了。
雨默咳了一聲,“喂,換個座位。”
他修長的手指提起了筆,側頭看向她,“爲什麼?”
“打擾到我了。”
“你可以無視我!”
坐得這麼近,讓她怎麼無視,還有就算她能無視,但從他坐下開始,女生們瞪她的眼神就像是拿刀子在剜她似的,一個比一個狠,當然其中不乏有羨慕的,但到底是嫉妒的多。
教授見他坐下了,打開ppt開始授課。
雨默是越坐越不自在,因爲部分女生的眼神一直在往她身上戳,她想換個座位,奈何現在的整個位置在裡面,要走的話得穿過他才能出得去。
她只好忍着,當什麼都沒發生,將全副注意力放在大屏幕的ppt上。
這節課的教授是個風趣的人,講課之外還會夾雜點笑話,寓教於樂,很受學生們歡迎,說笑話的時候也就順道轉移了女生們的注意力。
雨默感覺氣氛好些了,沒那麼不自在了,上的課程她都預習過,聽教授再講解等於是複習了,她很容易集中精神,尤其是感興趣的事更不容易會被分神,但今天身旁坐着一個陌生又熟悉的人,還是分散了她的集中力。
她瞥眼看向他,有人說側顏美,纔是真正的美,不得不說他長得實在太好看,相比起正臉,側臉無疑對容貌的輪廓、線條與棱角的要求都更高。
夢裡的小狼也是如此,有着挺直的鼻樑,和恰到好處的薄脣,睫毛濃密的在垂眼時總能劃出一道好看的弧線。
真正應合了一句話,所謂的帥哥美女,是指從任何一個角度看,所有細節也都是完美的,得天獨厚的臉部輪廓,以及線條的流暢,都是爲顏值加分的重要因素。
看着這樣的他,她心裡緩緩升起一股複雜,同名同姓也就算了,還非得長的一模一樣,這是什麼道理?
既然都一樣了,怎麼性格會差那麼多。
這個男人冷漠、臭屁、沒有人性,還欺負小動物,比起夢裡的小狼可差遠了。
她的小狼雖然也會給人一種高冷的形象,但是個很溫柔的人,不僅是個受人敬仰和愛戴的領導者,也是個能帶給她安全感的人,更不會將狗分化等級。
光是這一點足以讓她厭惡他,更氣憤於他爲什麼會長得像小狼,要是像璃王,她的心說不定也不會那麼複雜了。
她的瞥視跟着心理活動轉成了正視,因爲氣憤,眼裡充斥着對他的不滿。
他感覺到了,轉頭看向她。
兩人四目相對,一冷一熱,反差非常大,周邊的人因爲兩人之間氣氛的詭異都看了過去,在別人的眼裡,這位貴族同學面部表情溫和,舉止有禮,眼神清亮,除了帥,還是帥,但雨默擰着眉毛,面部僵硬,雙眼冒火,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臉色。
這麼一個帥哥坐在她身邊,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竟然還給人家臉色看了。
阮心第一個不溝通,撕下筆記本的一頁紙捏成紙團往雨默的腦袋扔了過去。
雨默中了招,拉長了一張看着掉在桌上的紙團,只覺得莫名其妙,她瞪向阮心,問她是什麼意思。
阮心比劃着要說的話,大體意思就是要她別欺負人家帥哥。
臥槽!
男人面前,姐妹之情蕩然無存啊。
她白了阮心一眼,然後將心思從犬魅羅的身上移開,要是再和他劍拔弩張下去,下課後她恐怕會被女生圍攻。
有時候想想,無論小說還是現實,受苦的總是女人,男人永遠都是那衆星拱月的對象。
不公平啊不公平!
她嘆了口氣,繼續將精神放在課本上。 ●Tтká n●¢ o
一堂課結束後,她收拾書包準備走人了,但速度不夠快,沒搶得先機,教授一走,一羣女生就涌了過來,將出口都堵住了,雨默要走的話本來就是要穿過他才能走的,現在他身旁堵了那麼多女生,讓也沒用了,她只得自尋他路,擡腳踩在椅子上,再踏到桌上,繞道而行。
她越過了桌子,腳正要踏到前頭一排的椅子時,沒想着椅子是壞的,螺絲鬆了,上頭的椅板一受到重力就塌陷了,她一腳踏了空,直接失了去了重心,往前撲去。
電光火石間,她以爲肯定要跌個狗吃屎了,但預想的疼痛沒來到,一雙溫暖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腰,將她攔腰抱了起來。
她驚悚未定的看向‘救命恩人’,卻是她最不想見到的人。
“默默,你沒事吧?”
阮心剛纔看到她踏空,正準備要救她,但擋在身前的人太多,堵住了去路,她出不了手,好在帥哥幫忙,救了燃眉之急。
雨默還沒他橫抱着,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臉瞬間就紅了一片。
“沒……沒事!”
“真是的,你小心點呢。”
這怎麼能怪她,是人太多好不好?
她斜眼看向犬魅羅,他依舊面無表情,但抱着她的手始終沒放下,怎麼說他都救了她,一聲謝謝總是不能少的。
“謝謝!”
“不客氣!”
然後……他總該撒手放她下來了吧。
他還是沒放……
這是忘記了!?
“喂!”雨默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放手!”
他垂眼,一臉的高深莫測,說道:“你可能腳扭傷了?”
“哈?”
雨默莫名極了,她哪有扭傷腳,不過是嚇了一跳。
“我帶你去醫務室!”
“不……”
她都來不及說話,他已經將她抱走了,一羣女生哪會放過,肯定跟着。
雨默擡頭看他一臉鬱色,就知道他不是真要帶她去醫務室,而是找藉口好甩掉這些女生。
人帥也是煩惱啊。
她想了想,既然他剛纔幫了她,那現在她也幫他一把,就算扯平了。
“往前右拐,有兩條岔道,其中一條岔道有個暗坡,躲進去了,後頭追來的人會看不見……”
他聽聞,立刻加快了腳步,按照雨默說的躲了進去。
一羣女生果然追丟了,分散開來,兵分兩路,其中也有阮心,這時候雨默只好對不起好友了。
等人都走了,雨默將腦袋探了出去,來回的看走廊,確保無人才和他一起出來。
“好了,人都走了,我也幫你了,扯平。”
她向來快意恩仇,但不代表她對他的印象有改觀,小黑的事,她可還記在身上,只不過一碼歸一碼,日後相處,依舊井水不犯河水。
她想起書包還落在教室裡,得趕緊回去拿,今天是週五,她是要回家過夜的,這裡是松江,班車有固定時間,錯過了一班就要等45分鐘,現在已經浪費不少時間了。
拿了書包,她快速跑出校門口,直往車站奔,但還是沒趕上,眼睜睜的看着班車關上門跑了,任她在後頭直追大喊,也於事無補。
這真是倒起黴來,喝涼水都會塞牙縫。
只好等下一班了。
過了45分鐘後,該到的下一班車卻沒到,她以爲可能是堵車了,要不就是終點站出發的晚,繼續等着,可左等右等,也沒見車來。
她只好打電話詢問,結果才知道這班車今天檢修日,剛纔走的那般是末班車了,最後一輛,錯過了就沒有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這時候只能靠打車了,但是在這地方,打車很困難,除非事先預定,要麼滴滴打車,但滴滴打車也得看附近有沒有車,她以前試過,基本沒什麼希望。
轟的一聲,天空驚起一道雷。
她擡頭,只覺得天要亡她,竟然下起雨了。
車站沒頂棚,她也沒帶傘,一準成落湯雞,看來只能跑回學校去了。
雨沒有任何預警的落下,豆大的雨水噼裡啪啦的落下,雨默找地方躲都來不及,只能在雨中前進。
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車突然停了下來。
後座位的車門被打開,清冷又熟悉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上來!”
------題外話------
其實,要讓雨默愛上小狼最快的方法,就是消除默默把小狼當作狗的這一關,在山海界其實很難,但是這個世界裡就沒有問題了。哈哈哈哈。
所以現在的這個部分很重要。
話說,早期的構思,就是這個貴族,能變成狗,現代文,後來我覺得現代文不太適合,就改成了山海界。
嘛,這麼算的話,你們等於看了兩本書哎。
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