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還是這麼冷酷尖酸。景天心的身子狠狠一抖,臉上早就沒有了半點血色!
“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蔣天齊也喜歡我,他馬上就和蒙欣兒離婚了。”她反駁着,想爲自己說點什麼,因爲不甘被蔣勁視爲卑鄙下流的女人。
蔣勁又是一陣冷哼:“離婚?他和欣兒是永遠不可能離婚的。至於你所說的真心相愛,景小姐,以你這種出身,有資格和我的兒子談情說愛嗎?”
“我……”
蔣勁的無情鄙視讓她無法擡頭。
“還是,你以爲我當真不能對你做出什麼來?”他的聲音變得嚴厲,目光轉向了不遠處的病房,“據我所知,裡頭睡的可是你的未婚夫,揹着你的未婚夫跟別的男人來往,景小姐不覺得臉紅?”
“我……”她想解釋,跟喬宇之間並沒有什麼,但蔣勁已經全盤否定了她,說再多又有什麼用?
“裡頭的那位先生姓喬吧,據說他才做了一項手術,極有可能醒過來?”
景天心微張了脣,卻不應是,因爲不清楚蔣勁說這話的目的。蔣勁壓了壓指頭,一副淡然的樣子,“如果景小姐不聽勸,我會讓這位喬先生永遠也醒不過來!”
“你要做什麼!”她跳了起來,怒視着蔣勁。他如何針對自己她都沒有意見,唯獨不能對喬宇……喬宇爲她付出了太多。
“我要做什麼取決於你要做什麼,如果你繼續纏着我的兒子不放,喬先生就會死在你面前,當然,如果你願意離開我的兒子,我會給你和這位喬先生安排更好的去處。”
“看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了?”景天心苦笑起來。幾年前她逃不過蔣勁的掌握,幾年後依然如此。悲哀啊。
最後,她重重點頭,“好,我離開蔣方齊!”
“這就對了。”蔣勁露出滿意的微笑。
夏如水去看了一次樑慧心,並把律師的話轉達給了她。樑慧心的情緒沒有恢復,但聽到這些話反應也不是很大,卻是心事重重地看着夏如水,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若是把徐徵因爲自己而殺死路贏的話告訴女兒,她會有怎樣的反應。
是不是,又像之前一樣,不願意認她。
她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了。
“媽,您放心,就算法律無法對付他,我們也一樣會想辦法給他懲罰的。”夏如水保證道。
樑慧心憔悴的臉龐上擠出了極爲難看的表情,最後只緊緊握着夏如水的手,“如水,媽媽好不容易纔和你相認,不要拋棄媽媽。”
“媽,您都在說什麼。”
樑慧心搖搖頭,什麼解釋也做不出來。
從樑慧心的住出出來,夏如水的心情也是沉重的。宮峻肆告訴她,他會用商業手段壓制徐徵,讓他從另一方面受到應有的懲罰。這是好的,但,不可否認,徐應凡對她有恩。所以,在報復徐徵的時候,她會升起一股深重的罪惡感,覺得對不起徐應凡。
如果可以,她倒寧肯和徐應凡不曾認識過。
只是,這是不可能的。
想了許久,她打了徐應凡的電話,約他見面。
兩人見面的地點在咖啡廳,包廂裡。
徐應凡來得很快,但整個人比以往都要沉靜,不再是那個口無遮攔的花花公子形象。不過,對夏如水的感情卻依然在,看她時,目光不由得深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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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父親所犯的那些事,他或許還會繼續喜歡夏如水。
他坐在那裡,並不率先開口,等着夏如水。夏如水把一張支票推到了他面前,“謝謝你上次救了我,這是我……唯一能補償你的了。”
徐應凡看着那張支票,脣瓣緩緩揚起,“夏如水,你覺得我很缺錢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但除了錢,真的沒有什麼可以補償你的了。”
“是嗎?”徐應凡的聲音裡涌出一陣悲哀,“夏如水,你可真夠無情的啊。”
夏如水張了張嘴,無法應對。
“我不需要你的錢。”他將支票推了回去,隨即站起來,“救你只是見義勇爲,換成任何一個人我都會那麼做,所以,不要誤以爲我對你還有什麼感情。”
他何嘗不知道,從徐徵的秘密被揭開以後,他們連普通朋友都不是了。
“我徐應凡雖然風流,卻知道自己是有婦之夫,我和蔡雪還沒有離婚,自然是不會覬覦你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對你沒有半點私情!”
說出這話時,他感到胸口有無數的細針刺着,疼痛不堪。
但,自己有什麼資格?和蔡雪,可以離婚,徐徵殺了夏如水的父親這件事卻永遠都不會改變。不願意再停留,他轉身走出去,步子邁得快而急。
夏如水跟了一步,最後無力地停在原地。她低頭看着那張支票,全身沉重至極。
沒精打采地回到別墅,卻沒想到會見到景天心。
“天心,你怎麼來了?”因爲見到景天心,她的壞心情被趕走了不少。
景天心沒敢對她的眼,“沒什麼事,所以想來看看你。”
“你的手呢?好些了嗎?”
“好多了。”她揚了揚,“可以自由活動了。”
“那就好。”夏如水終於放了心,“你未婚夫那邊呢?人還沒有醒過來嗎?”
提到喬宇,景天心失落地搖了搖頭,“手術雖然很成功,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還是沒有醒來。”
“要不要我想辦法聯絡一下沃倫醫生?”
“不用了,再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聯繫了沃倫醫生勢必引起蔣方齊的注意,她不敢……
“也好。不管有什麼問題都不要悶在心裡,一定要說出來哦。”夏如水免不得叮囑。景天心只點點頭,卻根本沒辦法把自己要離開的事情說出來。她沒敢久留,只跟夏如水說了些感謝的話便離開了。
夏如水幫她的太多,可這輩子,她能給的也只有感謝了。轉身時,她流下了眼淚。
讓夏如水意想不到的是,晚上,蔣方齊就來到了別墅,不是找宮峻肆而是找她。
“你知道景天心去了哪裡嗎?”
“天心?”夏如水一臉的驚訝,“她不是在家裡嗎?”
“她離開了!”
“離開了?怎麼會離開?”
這個答案,讓她震驚不已。
蔣方齊搖頭,“我去找她的時候,房東說她退房了,連喬宇也出了院。”
如果僅僅是她搬家倒也沒什麼,但喬宇還沒有醒過來卻辦了出院手續,他不得不多想。
夏如水此時纔想到景天心白天找過自己,那時她的表情和說的話都有些怪怪的,只是當時自己想着父親的事沒有多留意。
“什麼?”聽說景天心來找過夏如水,蔣方齊的眉頭擰在了一起,“她什麼也沒有向你透露嗎?”
“沒有。”
景天心突然離開,讓她覺得不安。
“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蔣方齊退了一步,搖頭,“不清楚。我原打算和蒙欣兒離了婚就和她結婚的,她也同意了。難道是蒙欣兒……”
說到這裡,他猛然轉了身。夏如水追了兩步被宮峻肆拉了回來,“放心吧,這件事他能處理好的。”
“可是,天心到底去了哪裡?”夏如水憂心忡忡地去看宮峻肆,“連喬宇都不見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兒了?”
這個,宮峻肆自然也是不清楚的,他只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臂,“先等蔣方齊那邊吧,看看他能有什麼發現。”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徐應凡疲憊不堪地走向醫院,腦子裡想着夏如水說過的那些話,心頭只剩下蒼涼。他停在門口,並沒有要去看徐徵的意思。徐徵所做的事情,讓他失望透頂。
門,從裡面打開,走出來了憂心忡忡的謝林。看到他,謝林的眼睛亮了一亮,“小徐總。”
“不要叫我小徐總。”自從知道徐徵害死了路贏之後,他便沒有再回公司上過班,也沒有管理過公司的事情。
“小徐總,您不要這樣。現在公司裡一團亂,宮氏步步緊逼分明是要把我們擠垮而老徐總又在住院,辦起事來心有餘而力不足。如果您再不回來,公司就真的會保不住了。”
“保不住又如何?”
宮氏擠兌徐氏的新聞已經傳了出來,他是知道的。
“那樣骯髒的公司,留着做什麼用?”
他的眼底充滿了鄙夷。
“小徐總,您怎麼能這麼說啊,徐氏可傾注了老徐總的所有心力啊。如果徐氏不保,老徐總他……他會受不了的。”
這樣的話,依然只贏得徐應凡的冷哼,“這是他自己的事,就算不保也是他咎由自取。”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不贊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出聲的是江瑩。她臉上掛滿了憔悴,不復平日裡的優雅。
“您希望我說什麼?說他可憐嗎?如果他當年不做那麼無情冷酷的事情,又怎麼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面對母親,他同樣不客氣,批判着自己的父親。
叭!
江瑩一巴掌甩在了徐應凡的臉上,“不許這麼說你父親!”
徐應凡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親,“媽,他對你那樣爲什麼還要幫他說話!”
“可他……總歸是你父親,你怎麼可以……”江瑩幾乎不敢對兒子的眼,說起話來也失去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