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度自負的人容易自作聰明,很簡單地就被會弄成聰明反被聰明誤,駱曜笙就是這樣的人。
被怒火矇蔽了雙眼和理智的付溪茜現在一心就只想要去駱曜笙的公司裡找他討個說法,根本連一句話也聽不進去,時逸楓也聰明地選擇了安靜下來。
在心底輕嘆了一口氣,時逸楓把側視的目光從付溪茜的身上收了回來,專注地看着擋風玻璃船前的道路,小心而緩慢地駛向駱曜笙的公司。
因爲育幼院處於近郊外的一條陳舊的小衚衕裡,有着江南風光的建築物還有環境,靜謐宜人,頓時有股到了景區小鎮的感受。
而駱曜笙的公司處在市中心的繁華位置,也就是說,離他最開始接付溪茜去住的那間公寓很近,但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離他的公司很遠。
爲免發生意外,而且說實話,時逸楓也不想讓付溪茜那麼快見到駱曜笙,像她現在的狀況,很容易氣到自己。
再者,時逸楓的心裡也隱隱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兩人見面了,不僅僅只是爭吵那麼簡單。
然,車速縱然開得慢,路總是要走完的,付溪茜全程中都翹着一雙手在胸前,懷揣着憤怒心情,目光一直注視着車窗外的景物,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一想到馨兒,她怎麼也無法冷靜,緊擰的眉頭終究沒有舒展開來的模樣。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車終於停在了駱曜笙的公司門口,此時已經是上班的高峰人潮,不論是公司的門口還是門前那繁華的街道上,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
當時逸楓的蓮花停下來時,周圍那些終日爲生活奔波忙碌的人紛紛把腳步慢了下來,偷偷地將那灼灼的目光投向了那輛耀眼的車,那可能是他們一輩子都賺不了的錢。
柴米油鹽,這就是困擾他們這些勞碌人一輩子的事情,哪裡還有空閒的錢來奢侈呢?偶爾的小資有時候也可能是一種奢華,因爲他們沒有什麼時間,僅僅只能是羨慕罷了。
等到車一停穩,付溪茜才從出神之中緩緩地醒覺過來,不等時逸楓說話,就推開門下了車,直直地走向了公司大廈的內部。
門口人來人往的,當有人注意到了付溪茜這個陌生的面孔和身影的時候,都紛紛地向她投去了目光,不少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份早餐,然後另一隻手則是拿着一份今天最熱的娛樂雜誌或者是報紙,都開始疑惑和議論了起來。
“呀!原來這個就是總裁的孩子啊!”
“挺可愛的,上次只有三十八層的人看到了,我都好奇呢,長得真的好可愛!”
“不過這個女的是誰?不會是總裁的妻子吧!”
“什麼妻子啊!這麼多年了,總裁要是真的這麼愛他妻子,肯定就公佈婚訊了,你以爲真的是隱婚嗎?肯定是個見不得光的情人,我覺得吧!像總裁那麼優質的男人,必須要想慕容沁那樣的女人才配的上她,這個,說不好聽點兒,就是個生孩子的工具吧!”
“嘖嘖,我想也是,慕容沁那樣優秀的女人,才應該配總裁這樣的男人。”
“……”
有些看到了雜誌上的報道的女子都結伴並肩而行,難得自家公司的總裁那麼久沒有緋聞了,愛八卦嚼舌根的女子們都鬱悶死了。
所以這一次,抓住着這樣一個驚天動地的勁爆消息,當然會說個不停。
“哎!你看那個,像不像照片上的女子?”忽然有些將視線投向付溪茜身上的人仔細查看了一番,發現她跟着照片上的女子竟然如此的相似。
其中一名還參與議論的人拍了拍自己隔壁的人的肩膀,向她詢問道。
那名被自己的同事拍了肩膀的女孩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瞪直了眼。
看了看付溪茜,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雜誌,如此反覆對比了數不清的幾次,才終於肯定了自己看到的並不是錯覺。
“真的是她啊!”
“她來做什麼?”
“不會是討個公道什麼的吧?”
“哈!肯定是總裁想借着這件事撇開她,她不甘心,肯定是來撈點兒好處的。”
“……”
發現了雜誌上的女主角出現在了駱曜笙所在的公司裡,一時間引起了過往的所有人的竊竊私語,一如以往那樣,有多難聽就多難聽。
更有甚者,說付溪茜是用盡了一切下三濫的手段懷上了駱曜笙的孩子。最初駱曜笙並不承認,而這雜誌上所寫的,就是付溪茜一手策劃的,爲的就是要讓駱曜笙承認這個孩子,承認她這個沒名沒分的情人的身份。
一切都在不明真相的羣衆的口中顛倒黑白地傳成了是付溪茜的陰謀詭計,把她說成了是貪慕虛榮,爲了榮華富貴,連自己的孩子都能拿出來當籌碼,當做換取錢財的工具。
一時間,對於付溪茜那些難聽的冷眼蜚語就像是塵埃一樣漂浮在了空中,像病毒一樣的迅速傳播開來,不一會兒,就傳到了駱曜笙所在的三十八樓。
“總裁,付小姐已經來了。”接到了消息的陸程峰立即就給在辦公室裡正埋頭辦公,等待一切到來的駱曜笙打了一個內線電話,告知他底下發生的事情。
“一會兒你讓前臺的,讓她進來。”按住接聽鍵,駱曜笙淡然冷靜地吩咐了一句。
“是。”接下了命令指示,掛掉電話以後,陸程峰就撥通了前臺的電話。
在這個電話到來之前,付溪茜無視掉那些對自己鄙夷的冷眼和不滿嫌惡的視線,氣勢洶涌地走到了前臺,冷冷地對着那個前臺用恥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女員工說道:“打電話給駱曜笙,跟她說,我要見他!”
那名前臺的女員工聽到,冷笑了一聲,覺得自己真的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從付溪茜進來的那一刻,她就發現了她是雜誌上那個不要臉的所謂的“駱曜笙的隱婚妻子”。
她所認識的總裁從來都是高調做事的人,就算是結婚,也不會寒酸到不公佈,肯定會大費周章地去緊鑼密鼓的昭告整個S市,怎麼還會這麼隱秘呢?
想想,肯定就是無名無分的情人罷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懷上了總裁的孩子,對於這種利用孩子來換取榮華富貴的女人,前臺的女員工覺得很是不恥。
但說白了,也是出於女人的妒忌心理,她一天到晚總是忙死忙活的,也就爲了混口飯吃,可有些女人,就是可以那麼的輕而易舉。
“哼,小姐,不好意思,我們總裁,不見那些‘閒雜人等’!”冷笑了一聲,前臺用十分蔑視的語氣對着付溪茜說道,尤其是把“閒雜人等”這四個字咬得很重,就害怕付溪茜聽不清楚,並以此來作爲嘲諷。
話音纔剛落下,前臺的電話鈴聲就緊隨而來,鄙夷地看了付溪茜一樣,前臺女員工才緩慢地拿起了電話。
可還沒有等她開口說話,那頭的陸程峰就用冷漠的語氣說道:“讓付小姐上來。”
話才說完,前臺的員工還沒有把這句話消化完,電話就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微張着小嘴,慢慢地反應過來的前臺女員工愣愣地睜大了一雙眼睛,動作緩慢地把電話聽筒放下來,黑沉着一張臉,擡起頭來看向面對她的嘲諷也不爲所動,仍舊是黑暗着一張臉的付溪茜。
剛剛上層的命令說得很明白的,就算她對付溪茜有衆多的不滿也沒辦法,她還不想換一份工作,要知道,雖然她身處的位置是最底層,但是工資對比其他公司,那是多很多的。
她被炒魷魚了,後邊還有更多比她有能力的人頂上來,像她這樣的小員工,公司根本不會在意,駱氏集團,那是多少人撞破頭腦都想要進來的?
撇了撇嘴,前臺不滿地冷冷對着付溪茜說道:“進去吧!總裁在等你。”話罷,就轉過頭去不再看她。
所謂同人不同命,她也只能懷揣着嫉妒的心情,去看別人風光了,但也有可能,是一無所有……
什麼結局誰也說不定,她倒是比較期待,付溪茜悲慘的結局。
時逸楓在看到付溪茜竟然等也沒等他就直接魯莽地闖進去駱曜笙的公司裡,也趕忙地下了車,害怕公司裡的人會傳一些不好的話語,而當他走進來的時候,聽入耳中的那些污言穢語,也着實是讓他的心裡更加地不好受了。
但嘴巴長在別人的身上,人都有言論的自由,哪怕只是看到一些表面的東西而自以爲是的靠着推測來將事情說得天花亂墜。
可這些都不是時逸楓最在意,他最在意的是那些愛帶着有色眼鏡去看人的人,會不讓付溪茜上樓。
然,出乎意料的,當他走進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付溪茜轉身走進了電梯的身影,他便快步跟了上去。
因爲公司裡的人都認識時逸楓,所以並沒有認識上前阻攔,電梯門快要關上那一刻,奔跑的時逸楓及時地撐住了那門,感應到有人的電梯門自動地又打開來。
“我……我跟你一起上去。”走進電梯,時逸楓氣喘吁吁地說道。
“嗯。”付溪茜只是擡頭看着那電梯顯示的樓層數,隨意地應了一句,並沒有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