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178 猝不及防(1)
早春新綠分外怡人。
錦家二爺遇上同時抵達山腳的叟和,連忙上前打招呼。
“沒想到能在這遇到老先生,老先生安好!”
錦新程,錦家二爺,一身看似平常卻極致名貴的褐色皎絲長袍,玉冠束髮,明明是中年了,看着卻依然風流俊秀。
“你是…”
叟和老先生望着對方一時有些想不起來。
初雪一旁陪着不做聲,看着一行人的穿着打扮和他們所用的馬車就知道家世不凡。
沒被認出,錦新程也不不見絲毫不高興,倒是他身後的家眷們表情略有些驚疑。
錦新程態度依然恭敬,一臉笑意道:“老先生不記得正常,十多年前與老先生有過一面之緣,晚輩靖和錦家錦新程!”
“老先生請。”
初雪跟隨老先生行至御前行禮,一時間好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皆是一臉費解。
“難怪爹這般恭敬!”
放眼天下,哪一家敢讓聖上等?哪家不是早早來這等着?
錦新程頷首坐下不再多言,即便他不說什麼,他坐在那便足夠引人注目了。
“王爺,她怎麼…來了?”
初雪低頭默默聽着身後錦家女眷的低聲耳語,錦家小二爺…豈不是她舅舅?
不是說,錦家十多年前就與都城再沒聯繫嗎?
初雪以爲,錦家暫時還離她很遠,有些猝不及防。
“回稟聖上,家主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太好,故而沒來參加春祭,家主說,今年不好再缺席,便讓新程代爲參加,金州離靖和近,發生這麼大的事,錦家理應盡些綿薄之力!”
想到這,初雪眼角餘光忍不住偷偷打量。
“錦家二爺攜家眷到!叟和老先生到!”
初雪猛的擡頭,察覺到自己失態又趕緊低下頭去。
她不是不想趕緊去西州解開這些面紗確定自己的身世,而是內心深處不敢輕易出觸碰,她不想看到滿目蒼夷,更不知道知曉一切之後要如何去面對,因爲不管是錦家還是皇家,她都太過弱小。
“嗯,十多年前,老先生到咱家做過客。”
初雪自然也看到了豐子越,只是這樣的場合不適合打招呼,看着豐子越面色如常,心裡也放心了些。
其實初雪一直不太明白,爲何錦家有這般底氣,如今錦家無一人在朝,沒有朝中勢力,何至於讓大家這般另眼相待?
至於老先生,那是衆所周知的隨性,他老人家晚些便晚些,好似這事發生在他身上也是正常。
一聲通傳,打斷了初雪的思緒。
錦新程跟傢俱們招呼了一聲,家眷們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隨即低頭行禮。
初雪直接被忽略,被人家當成伺候老先生的小丫頭。
“娘,這位老先生便是叟和老先生?”
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由深思。
一時間,目光皆是一片複雜。
錦家?
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與她而言毫無瓜葛不會有任何交集,可如今…
“拜見聖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偏偏這錦家,要麼多年不見身影,一來就這般備受矚目。
越王眯眼看着人羣中並不起眼的初雪,再看向隊伍後面常壽他們擡着的箱子,原來…是跟着叟和老先生來的,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梅時九竟爲了這小女子驚動叟和老先生幫忙,是他高看了梅時九,還是…這小丫頭真有這麼大的魅力?
忍不住多看幾眼,可是橫看豎看,愣是沒看出來……
錦家二爺十分尊敬老先生,看似並肩同行,實則始終保持半個身位的距離,初雪跟隨其後默不做聲,東籬和常壽擡着箱子走在最後。
豐子越也想知道她爲何來了,還是跟着叟和老先生來的。
彷彿是掐準了時辰來的,正好他們到,祭天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宣帝起身,衆人也跟着起身。
到底還是錦家啊……
錦新程也一眼就看到他們擡的箱子了,略有好奇,卻也只看了一眼。
“老先生是受邀來參加春祭的吧,正好同行?”
“這位是叟和老先生,都見過先生。”
這些事,在場之人幾乎都不知曉,心裡不由暗驚,到底什麼事都瞞不過聖上?還是說,錦家這些年與都城斷了往來,只是他們以爲的。
這麼快就到了…
宣帝又說了幾句,便問是不是到時辰了。
“原來是錦家小二爺,年紀大了,忘性大,還請小二爺見諒。”老先生絲毫不決尷尬,笑着拱手迴應。
想着是老先生要帶上山的東西。
人多,這見禮的聲音也顯得洪亮一些。
宣帝揮袖免禮,聲音也是洪亮,目光炯炯笑容滿面,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是!”
“留心看着些。”
“小二爺請。”老先生也無所謂。
初雪默默低頭站在老先生身後,這事第二次面見天顏,心境卻截然不同。
人羣起身跟隨去祭天,羅桑也找着機會跟豐子越說話了。
“勞聖上記掛,老夫一切安好!”老先生也起身回話,宣帝趕緊擺手讓對方坐下,“老先生坐下說話。”
宣帝跟錦新程說了兩句目光便移到叟和老先生身上,“老先生別來無恙!”
她娘…玉妃死於巫蠱之術,錦家並未受到牽連,只是斷了與朝廷的往來,錦家與朝廷相安無事,那她娘對聖上和錦家來說…算什麼?
可有可無?無關緊要?
或許吧。
“先生,學生去辦點事。”
“噓,別說話了。”
錦家家主身體抱恙?金州水患錦家出手了?
“免禮入座。”
錦家看似恭敬,可大家心裡都明白,若是真的恭敬,又怎會掐着時間到,哪能就這麼巧?
同樣注視着初雪的還有程藍,只是他的目光相較越王收斂了很多,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錦新程剛坐下又起身回話,面對一衆打量的目光泰然處之。
聖上擡手示意對方坐下,“錦家不愧是我大元世家典範!”
“聽金王說,這次金州水患,多虧錦家出手相幫才這般順利,聽聞錦家家主身體抱恙,不知現在可好些了?”
“客氣了。”老先生頷首迴應,並沒有介紹初雪,因爲沒必要。
宣帝看着大家落座,一派自然的開口。
ωωω ●TTKΛN ●C〇
叟和點了點頭也不多問,“去吧。”
初雪看了常壽一眼,隨後徑直朝着越王走去。
總目睽睽之下,看着徑直而來的初雪,越王心跳加速,這小女子要做什麼?
越王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初雪含笑而望,不顧衆人打量,在衆多錯綜複雜的目光中走向越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