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素王請求面聖，聖上倒是百忙之中，允他們入宮覲見了。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這二位王爺見到宣帝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眼神明顯和從前大不相同了。
因爲，朝堂之上，皇權第一次高度集中。
他們手裡的那點東西，這次幾本都賠進去了。
“主動請纓？”
梅時九忙活了幾天，好容易才抽空和豐子越說上幾句話，沒想到卻聽得這麼個消息。
“這是聽得風聲，這兩人要選派領兵將領前往邊境了，倒是個不錯的機會，只是這二位王爺養尊處優慣了，怕是吃不得戰場上的苦。”
梅時九手裡拿着一份剛擬好的摺子搖頭一笑。
豐子越左右看了一眼，身子微微朝着左側傾斜低聲道：“你說話倒是稍微注意些，這裡畢竟是戶部衙門，隔牆有耳。”
豐子越擡手指了指自己，連忙擺手，“本王也不行，本王雖然讀過一些兵法，騎射也不曾落下，可真要說帶兵打仗，本王不行，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現在可不是練兵，是他國實打實的打過來了。”
看完摺子，豐子越緩緩將摺子合上。
國之爲難之時立下的威名還容易贏得百姓愛戴。
“龍爺消息可真靈通。”怕是這會兒二位王爺還沒出宮吧，作爲一個商人，消息的確很快。
素王和越王前後腳入宮主動請纓上戰場，在四海錢莊的初雪也知曉了。
“時九，這般看來，二皇兄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身份和閱歷都合適，朝中一時也選不出更合適的武將來，本王知道，二皇兄若是領兵打了勝仗，將敵軍驅逐出境，他日回朝，十有八九便是儲君人選，本王身爲皇子，要說未曾心動那是假的，可若是二皇兄真的合適，他又有這般能耐本事，只要他信任本王，本王亦願傾力輔佐，其實，從父皇身上，本王也最近也生出不少感慨，一國之君又如何，一樣有那麼多的身不由己和無能爲力，時九，本王今日這番話絕非場面話，是真心之言，能得你相助相扶，是本王之幸，本王亦知，你心中錦繡，生在富貴之家，心裡卻裝着百姓社稷，時九，昔日說過的那些話，你我就讓它煙消雲散吧，若是二皇兄真是……”
“還真有可能會派個皇子去。”梅時九眸光一轉靠着椅子笑容漸收。
這個，他也是這兩日才知曉的。
也正因爲風家不是手握重病的將門，賢妃又是個與世無爭的，成王又遠避都城，所以這些年來，大姐幾乎都記不起這位王爺。
“王爺自己看看吧，這是這些年傳回來的軍報，這些年，大元沒有戰事，所以大的軍功沒有，但是軍中比試演練，還有剿匪等等，成王可是功績不少，最重要的是，他在軍中已有一定的名聲了。”
看着一臉認真的豐子越，梅時九收了摺子溫和一笑，自己到底是沒看錯人的，“王爺，這會不怕隔牆有耳了？”
豐子越一臉憂心，倒不是怕他們趁機脫身化險爲夷，而是真的爲戰事憂心，這也是他今日前來的目的，說說這領兵人選。
如今賢妃主理後宮，成王若是在領兵，太子廢棄只是遲早的事，這儲君之位，還真不好說啊，若是成王在掙得軍功，金王恐怕難與其爭鋒。
“不會吧，不是本王在背後說人，他們兩個，的確都不是帶兵打仗的料，現在戰況不明，但是你我都知道，波羅是有備而來，這場仗可不好打，這領兵之人，必須通曉兵法，知曉兵務，不說能征善戰，至少也要差不多吧…”
豐子越聳了聳肩，“現在誰不知道本王與你梅時九走得近，你梅大人忙得抽不出空見本王，本王只好親自前來，眼下，第一排糧草軍需已經押韻上路了，調兵令也傳下去了，這派往前線的人選也確實急需定下，時九，你說父皇會不會…”
“王爺先別急，聽時九說完，首先，皇子身負特殊，派皇子領兵，能鼓舞士氣，也能讓邊境將士安心，能讓他們看到朝廷和聖上擊退敵軍的態度和決心，當然，素王和越王他們的確不合適，可是有一位皇子卻是十分合適。”
豐子越尷尬看了周圍一眼，一時…忽略了，這些話，確實不宜說。
“王爺別激動，臣說的不是您，您忘了，已經成年封王的皇子，看不止都城裡這幾個，王爺，你可記得成王，賢妃出身將門，成王自小就跟隨風老將軍出入軍營，成年封王之後，便領了軍差，是一位參將，這些年一直在軍中很少回都城，所以也淡出了大家的視線，風家可是一門武將，雖說軍職都不是很高，也並未掌握重病，可此刻看來，成王就是最合適的領兵人選。”
梅時九卻不甚在意，依然一臉笑意，“王爺親自來戶部找臣說話，就夠惹人注意的，無妨。”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這裡雖是戶部，但是這小隔間是他辦公之所，想要聽牆角可沒那麼容易。
這幾天他梳理了一下，波羅國攻打大元一事沒那麼簡單。
要說，這次收益最大的，恐怕是大家都未曾留意到的二皇子成王。
豐子越一聽，眉目一轉連連點頭，“沒錯，時九你這麼一說，二皇兄的確是十分合適的人選，就是不知二皇兄領兵打仗的能力如何。”
豐子越何其聰明，從梅時九的表情和言語之中便能看出他的想法，接過奏章翻看，上面正是推薦成王領兵的摺子。
“王爺，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好，成王或許適合帶兵打仗，但是未必就適合爲君爲王，王爺現在考慮這些未免太早了，我先入宮面見聖上，王爺只管負責聖上交辦的差事，晚些時九到王府去尋王爺，跟王爺說點事。”
初雪覺得自己運氣挺好，她兩次來都是試試看，沒成想這麼巧，都見着龍爺了。
其實，即便龍天行不在，掌櫃的也會想法子通知一聲，畢竟初雪‘身份’特殊。
龍天行搖頭一笑，“哪裡哪裡，生意人，耳聽八方求個財而已，雪東家剛纔說到哪裡了？屯糧？沒想到雪東家年紀不大，這心可是不小，兵荒馬亂若是真能囤到大批糧食，可是要發大財的，比什麼生意都好做。”
“龍爺…真金白銀是財、風評名聲卻是財路！不過殊途同歸，的確是發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