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舅母竹篾條

朱襄說出這句話之後, 春申君臉上的笑容淡去。

他直直地看着朱襄的眼睛,想看透這個舉世聞名的大賢的內心。

任何聽到朱襄名聲的人都會好奇,朱襄究竟真的是如傳言一般光風霽月的真君子, 還是世人過譽。

六國士人都希望朱襄的名聲是過譽,否則如何解釋朱襄全力支持最暴虐的秦王?這不是助紂爲虐嗎?

黃歇聽了藺贄口中朱襄被秦王冷落的話後,當時真被騙了。但他回到住處一想, 就發現漏洞百出。

秦昭襄王在朱襄入秦後的幾年間, 行事風格與之前截然不同。

之前的秦昭襄王雖讓六國頭疼, 但他也只是一個能被預測的雄主。

黃歇曾經陪同在秦國爲質子的楚王生活在秦國整整十年,自認爲非常瞭解秦國和秦王。

秦國和秦王的確強大,但也未脫離其他六國太多。其他六國國力強盛的時候,雄主也就和秦王差不多。

但朱襄入秦後, 暴躁的秦國突然變得安靜,這讓黃歇感到了恐懼。

安靜不代表秦國失去了危險性,反而更加危險。誰都知道野獸在安靜的時候是在積蓄力量。

除了入秦的朱襄, 還能有什麼原因?定是朱襄影響了秦王決策。

從這個結果來看,朱襄在秦國絕非不受寵。他雖不在朝堂, 也能參與秦國國政。

當秦國增產的消息傳來,黃歇開始勸說楚王趁着秦國安靜下來的機會, 聯合其他國家共同討伐秦國。

聽聞朱襄在趙國時就能讓庶民田地產量翻倍,趙王是有多蠢才視而不見?

全國庶民田地產量翻倍, 國家能多收多少稅賦?多養活多少人口?多培養多少兵卒積蓄多少糧草?

秦王之前打下六國那麼多地盤, 但沒有人認爲秦王能統一六國。這就像是楚國滅掉了一百多個小國家, 中原和秦國也沒有把楚國當回事一樣。

秦王現在吞下去的土地, 只要局勢一動盪,立刻就會吐出來。這幾百年間, 各國一直都是這樣。

可蔡澤協同守衛上黨高地,打退魏國和韓國和騷擾的那些並非著名的小小戰役,讓黃歇看到不一樣的地方。

聽聞蔡澤守城時,才歸屬秦國不久的上黨高地的庶民自發幫助秦兵。哪怕這樣的幫助不會被記入軍功,按理說對庶民而言是隻有危險沒有任何好處的事。

當初秦國攻打上黨的時候,上黨的民衆攜家帶口逃到趙國。這纔過去幾年?

即便國家腹地的城池被攻打的時候,也是誰勝利了庶民就給誰交稅,黃歇可沒見過哪國普通庶民爲國家赴死。

爲國家赴死的除了兵卒,就只有品德高尚的士人。庶民如家畜,家畜不會在意自己歸屬於哪家主人。

這件難以理解的事,讓黃歇產生了恐懼,就像是一枚種子一樣埋入了黃歇心中。

待李牧佔據南楚之後,這枚種子開始生根發芽。

黃歇是楚國最激進的貴族。秦國佔領了南楚,即便楚王和大貴族都按兵不動,黃歇也在自己權力範圍內派出了人。

就算不能一舉奪回南楚,他也要爲秦國佔領南楚製造麻煩。

楚國佔領南楚之地那麼多年也沒能收服舊國遺族。只要稍稍一挑撥,南楚之地的舊國遺族和蠻夷土著一定會發生叛亂。留在南楚之地的楚人們一定想回歸楚國。

但事與願違,黃歇所有挑撥的手段都石沉大海,那點漣漪還沒有大海本來的波浪大。

他派去的人報告,失敗的原因是朱襄公來了。

朱襄公先派人覈實了當地人的田,然後以庶民已經佔有的田地爲基準,均勻地將未開墾的野地和從貴族手中收繳的田地分給了當地的人。

有了田地之後,無論是楚人、遺民還是遷徙來的秦人都不願意生亂,還向秦兵舉報他們領取賞賜,害得他們損失慘重。

黃歇憤怒地問道:“秦人狡詐,他們怎麼會相信秦人真的分給他們田地?!”

下屬回答:“因爲是朱襄公爲他們分田。”

朱襄公的名號再響亮,也不會傳到南楚去吧?這天南地北,南楚的人怎麼會知道朱襄公?怎麼會信任朱襄公?

下屬也說不清楚原因。他只知道南楚的人一提起朱襄公就是滿口讚詞,好像對朱襄公十分了解,彷彿他們見過朱襄公一樣。

黃歇更加茫然。他身爲楚國名震天下的四公子之一,也只在士人中揚名。若是問非他封地的庶民春申君是誰,庶民大多都會很茫然。

別說春申君,那些無知的庶民可能連楚王是誰都不知道。他們只知道,這裡是楚國,統治他們的是楚王。

他自然不知道,南楚的庶民們原本確實不知道朱襄是誰,但當朱襄伐山破廟,並行走田間親自指導他們耕種的時候,“朱襄公”的名聲就傳開了。

南楚許多農人,確實親眼見到了朱襄,甚至還與朱襄說過話。

朱襄現在的話,讓黃歇心中那棵因爲難以理解而越發壯大的恐懼的樹變得更加高大。焦躁灼燒着黃歇的心,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他直直地看着朱襄,就像是看着一個披着人皮的怪物。

大賢也罷,如果太過超出常理,那也是怪物。

“朱襄公,你種田的本事的確很有用。”因爲恐懼,讓黃歇的聲音變得尖銳,語氣彷彿像在質問,“但我一直以爲,你的本事是讓國庫更加充盈。”

朱襄看着黃歇的表情,也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李牧曾經抓到春申君派來擾亂南秦的探子。從繳獲的信件來看,探子將自己任務失敗都歸於“朱襄公”。

藺贄出使楚國時特意收集過楚國貴族關於他看法的信息。春申君黃歇對“朱襄公”特別關注,並和楚王提起,“朱襄公有惑民之能,上黨與南楚庶民自發幫助秦兵一事,與朱襄公有關”。

再加上楚國重鬼神,自己曾伐山破廟,楚國士人中出現了自己是“鬼神”的謠言。

不過一般他們不說自己是鬼神,而是“怪物”。

朱襄聽到藺贄如此說後,愕然許久。

然後,他對藺贄笑道:“楚人沒說錯,我確實是怪物。”

藺贄以爲他在開玩笑。朱襄其實沒有開玩笑。

物之反常者爲妖。妖不就是怪物?他在這個時代就是怪物。

聽了藺贄的計謀,見到了黃歇對他的試探,朱襄便想到了此事。

“種地能產出更多的糧食,糧食不僅能充盈國庫,還能填飽人的肚子。”朱襄道,“我知道你曾派人來南楚之地做的事。你一定很疑惑爲何楚人不幫你。這有什麼好疑惑?他們相信我能讓他不餓死,他們就願意當秦人。”

他沒想到朱襄會如此直接地說破他的心事,他與貴族交鋒多年從未遇到過這個局面。

即便與最厲害的謀士交鋒,他們也是旁敲側擊迂迴論戰,朱襄卻像是粗野之人一樣,直截了當地提問和回答,絲毫不顧及臉面。

是因爲朱襄本來就是粗野之人,是庶民嗎?

“春申君,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貴族交鋒,多不會直抒胸臆。你是想,我簡直不像個貴族,不愧是庶民。”朱襄笑道,“但春申君,這不就是我的優勢?誰爲國家耕種?誰爲國家徭役?誰爲國家征戰?正是一個個的庶民啊。”

黃歇問道:“朱襄公,你爲何要對我說這些?”

他完全不能理解朱襄爲何要說這些話。

他心中因爲未知而產生的恐懼更多了。

“你可以將其理解爲炫耀。”朱襄爲自己和黃歇添滿茶水,“我在炫耀我的才能,也在炫耀我在秦國得到的榮寵。”

黃歇心中更加不理解了:“爲何你要向我炫耀?朱襄公難道是虛榮之人?”

朱襄道:“雖然我確實是虛榮之人,但此番炫耀並不是因爲這個原因。”

他笑了一下,道:“我知道春申君想要用離間計逼殺我,但或許逼殺一個賢才會讓春申君猶豫,我替春申君打消猶豫。”

黃歇心中越發恐懼:“這又是爲何?”

朱襄笑道:“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舉之。我想看看楚國能在秦國動用多少力量,纔好將其一舉拔除。”

黃歇道:“你想以自己爲餌?但你已經告訴我此事,我怎麼還會動手?”

朱襄將黃歇的茶杯推到黃歇面前,輕笑道:“所以我向你炫耀我對秦國的用處。春申君,秦國有我之後,只要它能打下多少地,就能獲得多少地。不僅如此,四公子不過是讓天下士人來投,我能讓天下庶民來投。”

他喝了一口清茶,雙手捧着茶杯道:“他們會成爲爲秦國耕種的農人,成爲爲秦國作戰的兵卒。太子子楚是我的摯友,公子政是我的外甥。我不慕權不入朝,不招門客不交朝臣,他們永遠不會忌憚我。”

“商君能處罰太子的老師公子虔。若你能炮製一個確鑿的罪名,太子子楚和公子政也護不住我。”朱襄笑道,“你能殺我的時機已經不多了。回陳都之後,好好和楚王說說此事吧。”

黃歇深呼吸,背後冒出了一層冷汗。

朱襄先如人間仙人,後如爽朗士人,現在又圖窮匕見。性格轉換如此之快,怪異得讓黃歇毛骨悚然。

黃歇能以普通士人做到戰國四公子的位置,能將被秦國囚禁十年的楚太子送回楚國,自己留下來爲楚太子替死還未死,成功遊說范雎勸服秦王將他送回楚國。他當然是非常有才能之人。

但朱襄實在是太怪異了,怪異到他不知道該用何種方式去對付。

就算朱襄說出了動機,黃歇也不能理解朱襄爲何如此做。是什麼讓朱襄拼上了自身,也要讓他動手?

就爲了暴露楚國留在秦國朝堂的暗手?

這並非什麼緊要的事吧?即使楚國留下的暗手仍在,也不能左右秦王的決定,否則楚國包括舊都和舊陪都在內的一大片土地就不會丟掉了。

再者,朱襄就不怕玩脫嗎?

就算他名聲再大,國君殺人的時候不一定會在意這一點。否則秦國就沒有三良殉葬,趙國也沒有三良入秦了。

正如朱襄所說,現在他的護身符只是秦太子。一個太子沒什麼用,說當質子就當質子,說廢除就廢除。

秦昭襄王的太子就是去魏國當質子身亡;他的主君當太子的時候也被扣在秦國十年,差點與王位失之交臂。

現在的秦王可是有二十多個兒子,這些兒子都想置太子子楚爲死地。

“看來春申君這盞茶喝不下了。”朱襄端起茶,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這時候還沒有“端茶送客”的說法,但黃歇明白了朱襄的意思。

朱襄揮揮手,他身後的僕從將放着茶葉,和剛研製出來的陶瓷茶壺杯盞的漆盒端出來,贈送給黃歇。

他親自送黃歇到了池塘邊,笑眯眯的模樣,好像他已經和黃歇成了朋友。

待黃歇離開後,朱襄身後的侍從一個拽掉了假鬍子,一個拽掉了假眉毛,一個拽掉了假頭髮。

藺贄疑惑道:“你爲何嚇唬他?”

子楚揉着眉毛:“這膠粘得臉疼。”

蔡澤仰天長嘆,一副“我是誰我在哪,我爲什麼要放下繁重的公務陪他們做蠢事”的表情。

“藺贄,你簽訂的貿易協定,是想用我當初和你說過的糧食貿易戰吧?”朱襄揹着手,看向湖水。

朱襄盯着湖水,平靜道:“夏同,你去刺激一下你的兄弟們。不管楚國人是否動起來,都給他們一種他們中已經有人在針對我的感覺。楚人各自爲政,使用離間計也各自爲政,他們只看結果,不會去深究誰做的。”

“好。”子楚揉着眉毛,“這和你說的什麼貿易戰有什麼關係?”

朱襄道:“管子衡山之謀,你可記得?”

子楚皺眉沉思。

蔡澤道:“衡山擅鍛劍。管子派人高價收購衡山劍,他國見狀,紛紛前往衡山購買衡山劍。衡山劍價格暴漲,衡山國人皆棄田鍛劍;管子又高價向他國購買糧食,讓他國之糧盡入齊國。在夏收之前,存糧已經快吃完,新糧還未成熟,齊國突然向已無兵器又無糧草的衡山國出兵。”

子楚也想了起來:“衡山國雖然有錢,但其他國家的糧食也全賣給了齊國,所以他們就舉國投降了。”

朱襄道:“這就是貿易戰。秦國糧食增產,但人口不會迅速增加,所以會積壓陳糧。楚國各自爲政,楚王難以直接控制國人。秦國低價賣給楚國陳糧,再向楚國輸出棉花種植,高價收購棉布桑麻。不出幾年,楚國土地盡種桑麻棉。”

藺贄見無法裝傻,按壓着眉頭道:“然後秦國再禁止向楚人賣糧,楚人糧價恐怕暴漲十倍不止。李牧就能輕鬆派兵北渡了。朱襄,你是想嚇唬楚國,讓他們把注意力集中在你身上,忽視秦國使出的貿易戰。”

藺贄裝作憤怒道:“你……你不是說此計惡毒嗎?我都已經把此事攬下,難道你信不過我?”

朱襄嘆了口氣,轉身看着友人:“此計是我出的,你既然用了,我就要對此負責。趕緊成功才能儘快結束,楚民受到的傷害才最小。沒有人比我更懂糧食安全,我纔是最適合主導這個計謀的人。”

藺贄原地抱頭蹲下,一臉挫敗,口吐髒話。

蔡澤嘆了口氣,蹲下了身體,拍了拍藺贄的肩膀:“你小看朱襄的敏銳了。”

子楚還在狀況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想問又擔心顯得自己很蠢。

你們別光顧着長吁短嘆,誰來爲我解惑?

朱襄見子楚強忍着焦急的模樣,乾咳一聲,主動解惑道:“這計謀雖然可能迅速拿下最難啃的楚國,但缺糧對平民傷害極大。藺贄便想自己偷偷扛下,不告訴我。”

子楚疑惑:“既然你不喜歡這個計謀,爲何要說出來。”

朱襄認真道:“首先,我當時喝醉了。你知道的,我喝醉後嘴把不住門。”

子楚:“……”瞭解,他太瞭解了。否則他怎麼知道朱襄是大賢?

“第二……”朱襄頓了頓,“快速統一,死的人更少吧。”

子楚心頭一沉,然後一腳踹到藺贄屁股上,把藺贄踹了個狗啃泥。

你一個人逞什麼能!要瞞住朱襄,找我們一起商量啊!看吧,沒瞞住,朱襄責任心這麼強,自己跳進去了!

蠢貨!

自以爲自己能行的藺贄爬起來繼續抱頭蹲守嚶嚶嚶:“我不活了!”

朱襄:“喂喂,不至於吧?有這麼嚴重嗎?身爲秦國長平君,我對楚國用個計謀不是很正常嗎?”

藺贄:“嗚嗚嗚,我不活了!”

子楚:“別活了!”

蔡澤:“好好反省。”

朱襄無語:“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貿易戰而已,難道你們認爲我脆弱到連使用個計謀都要悶着被子哭幾天?”

藺贄:“別哭,我錯了,下次我一定好好瞞住你!”

子楚:“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多脆弱嗎?”

朱襄跟着藺贄一同抱頭蹲守了:“你們這樣保護過度讓我很尷尬啊!我真的沒這麼脆弱!我和楚人又不熟!善心沒到那程度。”

藺贄:“不信。”

子楚:“呵。”

蔡澤:“放心,沒事,我會請君上下詔接引楚人來秦國耕種。楚人見快沒糧了就會來秦國。”

朱襄:“……謝謝。”

好吧,這個脆弱他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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