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想法
身邊跟着穿着鬆垮垮、動作稍微大一點就會掉下來的金髮女子，腋下夾着大型看板一樣的東西，零觀就這麼在人羣當中走動着。
身邊跟着這麼一位特立獨行的美女，零觀理論上受到的關注應該會比這位美女少上一些。但是很奇怪的，來來往往的行人對於他們根本是視若未睹，彷彿看不見他們似的。
這一點很不正常。
這個時候，自稱歐莉安娜的女孩將右手插入工作服褲子裡的口袋，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像是背英文單字時常用的單字卡。
令人感覺奇怪的是，這個單字卡上面什麼都沒寫，只有被金屬環穿過的白色厚紙。
“唔……”
明明有左手可以使用，歐莉安娜卻偏偏用牙齒咬住一張單字卡，將卡片從金屬環上撕下。然後神奇的是，字卡彷彿石蕊紙般浮現出奇怪的方字。
那不是世界各國常用的任何一種文字，而是具有某種象徵意義的特殊字符。
沒有一點擊毀的當着零觀的面將那張紙用嘴撕下來，然後如同打手機似地將其放在耳邊，歐莉安娜用餘光瞄着零觀的反應。
零觀自始至終都沒表示出任何的驚訝，靜靜的接受一切，並且自顧自得的走着。
“果然——！！”
心中暗自確定了之前的猜想，歐莉安娜從容的接通了通訊：“啊——啊——喂喂。我是歐莉安娜。有沒有聽到我說話？聽到請回答哦。”
話音剛落下，靠在耳邊的單字卡發出未經由空氣震動的聲音：“不要說出自己的名字。如果你的真實身分被看破，可能會招來非常麻煩的事態。”
語氣相當嚴肅。
聽到對方的聲音嚴肅。歐莉安娜的女子笑道：“麻煩的事情姐姐我現在就已經碰上了，麗多薇雅羅倫婕蒂。不過呢，即興演出也是非常棒的體驗啊。”
“怎麼回事？難道你解開了身上的術式？”
“喂喂喂，你以爲大姐姐我是什麼人？！我可是非常看中自己的每一次的任務的！”歐莉安娜不滿的抱怨着，然後嘆道。“簡單來說，大姐姐我在身上使用的術式對於這小子來說根本沒用，偏偏術式本身並沒有被破壞，對方身上也沒有使用相關術式的痕跡。”
“……那就奇怪了！”麗多薇雅遲疑了一下。
歐莉安娜的實力，麗多薇雅是心知肚明的。
她在魔法界是知名的“送貨人（又稱‘搬運屋’）”，也是逃走的專家。更令對手覺得難纏的是她爲能擺脫追兵追擊不惜使用任何手段。人送外號“追跡封鎖”。在“送貨人”一行裡，歐莉安娜絕對是少有的實力派，麗多薇雅也是因此纔會讓她幫助自己實施計劃的。
而且，對於歐莉安娜行動時在慣例施加在自身身上的術式，麗多薇雅也知之甚詳。
那個術式的名稱叫作“表裡的騷靜”。是種從追兵身上奪取“想追蹤自己”這種思想和行動力的術式。一起面對面說話時並沒有什麼效力，但是隻要背對對方，就會讓對方產生“沒什麼好叫住她的事”、“下次再跟她說好了”的想法，會變得不想叫住她。
簡單點說，這種術式是對“驅人術式”的高等運用。
在這術式發揮作用的期間，即使歐莉安娜手掌中出現火焰或任何事物，誰都“不會想叫住她”。麗多薇雅相中她參與自己的計劃，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在這裡。可是現在。行動能力不同尋常又有“表裡的騷靜”這等術式加身的歐莉安娜居然被人不明不白的纏上了？
現在時間還早，如果歐莉安娜出了事情，計劃會出現許多變故！
麗多薇雅開口問道：“自己能應付嗎？”
“我……”
說這話的時候。歐莉安娜看到零觀扭頭對自己笑了笑，這小子對於我的一舉一動都不覺得奇怪，很明顯是魔法側的人，難道是阻止麗多薇雅計劃的人……
有意思誒！
“……也不知道誒。”歐莉安娜開玩笑似的笑着說道。
“……”
對面一片沉默。
麗多薇雅根本沒有理會歐莉安娜的耍寶似的行爲。
最後，歐莉安娜投降似的叫道：“好了好了，大姐姐我對這種沉默可是深惡痛絕的啦！麗多薇雅你就安心吧。我會把東西親手交到你手裡的。”
“……那麼，我等着見你的面了。”
“我也是呢……”
看着身邊的零觀。歐莉安娜微笑着隨手將耳邊的紙條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
“好了，現在也該開始行動了。”
心中這樣想着。歐莉安娜看了看四周，舉步往主幹路地街道往另一邊走。見狀，零觀笑了笑，腋下夾着看板樣的東西跟過去。
早在見到歐莉安娜的第一眼，零觀就已經識破了她施加在身上的“表裡的騷靜”的術式。然後又因爲歐莉安娜這對男性來說極具衝擊性的打扮，他原本忘得差不多的劇情一下子浮現出了相當完整的段落，對於大霸星祭發生的事情有了大致的瞭解。
按照記憶來看，麗多薇雅和歐莉安娜的計劃是讓後者拿着假的“使徒十字”在學院都市吸引追兵的注意力，前者則是拿着真正的靈裝呆在學園都市外面的地方待命，等夜空籠罩學園都市就發動靈裝，讓科學側最主要的場所瞬間變成羅馬正教的地盤。
不過最後，因爲忘記了“使徒十字”的弱點，兩人的計劃功虧一簣，都被追兵的主力——英國清教拘押走，關進了倫敦的處刑塔裡面。
雖說她們的計劃不值一提，不過零觀還是決定湊個熱鬧。除了是在大霸星祭中爲自己找點樂子這個原因以外。更多的則是因爲歐莉安娜和麗多薇雅持有特殊靈裝——“速記原典”和“使徒十字”。
使徒十字發動之後，其處豎立的位置完全會在羅馬正教的支配之下。在其能力所覆蓋範圍的空間，無論物理或者精神方面，都會強制變成羅馬正教的所有地。在受到支配的土地上，一切都會朝着羅馬正教有利的地方進行。誰都不會感到疑問而欣然接受。
不過，這個靈裝是羅馬正教專用的靈裝，製作理念設計到了十二使徒，對於零觀的參考意義不大，倒是歐莉安娜手中的“速記原典”讓他更感興趣。
歐莉安娜手中的“速記原典”是世界上最小、最不安定的魔道書原典，它不是固定了文字、段落、圖文的傳統魔法書。而是歐莉安娜臨時起意草寫的臨時原典。由於是臨時製作的不安定魔道書，其自然也就不具備傳播毒性以及形成半自動永久防衛的魔法陣。
“速記原典”不是爲了將知識和技術流傳後世，而是瞬間就能撕下使用丟棄的“原典”。因此，速記原典的每一張單詞卡都具備速記原典的功能，通過識破卡片。持有者可以以此釋放或者控制五大元素爲基礎的魔法，威力比一般的魔法更強。
按照零觀的理解，“速記原典”應該是原典的簡化本，是爲了適應情況多變的戰場而特別改造的產物，理論上每一次釋放的魔法都比一般魔法師放出的同類型魔法強出許多。如果持有的魔法師足夠優秀的話，以此逆向製作出新的魔道書原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零觀從茵蒂克絲那裡掌握了十萬三千冊魔道書，魔道知識的豐富程度遠超人類想象，然而在這些魔道書知識裡。卻並沒有如何製作魔道書原典的記載，也不知道是魔道書原典的製作者不想別人製作新的原典，還是原典魔道書的製作方法被有心人屏蔽封印了。
不過如果能將“速記原典”弄到手裡研究一下的話。零觀覺得自己應該有相當把握從中推導出魔道書的製作技巧，從而製作新的魔道書。
因此，在見到歐莉安娜的一瞬間，零觀就已經打起了她手中“速記原典”的注意。
在零觀看來，歐莉安娜這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實在太浪費“速記原典”這件優越的靈裝了——由於無論是作爲魔法師還是魔導師都是半吊子的水準。歐莉安娜不僅無法推導出來魔道書原典的製作方法，就連“速記原典”的使用都有很多破綻。
她書寫在單字卡上的“原典”無法安定。不斷重複着失控與自毀的動作，每本魔道書最多隻能保持一小時。快的話數秒內就會自動毀滅。而且，她還無法使用已經使用過的魔法術式，因此在戰鬥中就需要不斷書寫魔道書，持續產生新的術式。這樣的缺陷，無疑限制了她相當大的戰力。
如果是作爲魔法師或者“送貨人”，這些足夠歐莉安娜成爲傑出的人才了，可是如果是爲了實現心中的理想，那就太過單薄了。
“不過很奇怪啊！後方之水乾嘛警告我不要來學園都市？”跟着歐莉安娜行走的時候，零觀心中仍在思索後方之水之前舉動的目的。
“……難道，‘神之右席’要對學園都市下手了？”
驀地，零觀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
大霸星祭是學園都市最熱鬧的時刻，大量家長和旅客的涌入會讓學園都市的防禦力下降到最低點，便於敵對一方的秘密潛入。
而且這七天之內的學園都市人流量非常大，很受外界各大勢力的關注。一旦這裡出現了事情，無辜受到牽連的人一定會讓外界的輿論一起攻擊學園都市。到時候，羅馬正教如果站出來進行抵制的領導活動，學園都市的處境絕對會變得非常困難，所有的學生都會被強制要求離開學園都市。
“……這麼說來，大霸星祭這段時間跟有可能不止只有歐莉安娜和麗多薇雅的愚蠢計劃，還會有神之右席參與的大行動！”
也就是說，羅馬正教要對學園都市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