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你可以走了,對了--”樓書北說到此處頓了一下,似乎在躊躇着這話到底要不要說出來。
“書北有話不妨直說,以後我們相處的機會還多的是,若是不能彼此坦白的話,可是不太利於共同合作取得冰冰的心的!”
樓書北看了看顧卿闌顯得很真誠很溫雅的面容,“我是想對你說,如今冰冰的情緒還不太穩定,身體也沒有恢復好,我不知道你把冰冰擄走後對她做了什麼,讓她那般狼狽的回到了這裡,在冰冰沒說要見你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也不要在暗中窺視她,至於她對你的觀感,我會小心試探她的反應的,你覺得呢?”
顧卿闌回視了樓書北一眼,露出一個苦笑,“我還能說什麼呢?你放心,除非把樓亦風的腿治好,否則我不會出現到冰冰的面前去,如果這是你擔心的事情的話,希望你在冰冰要回樓家前,努力的在她心裡存下一點不同的感覺來,否則等回到了樓家,見到了樓亦風,你的希望就不太大,你肯爲我去試探冰冰的反應,已經是感激不盡了!好好的照顧她!好嗎?”
“這你不用擔心,我會的!”樓書北立即點頭道,“這裡就有紙筆,你把要藥方先寫下來吧,我馬上就能派人去抓藥煎熬!”
顧卿闌微微地了點了點頭,來到桌子邊,立即開始研起墨來。
忝好筆頭,邊沉思,變快速的在紙上寫下藥名和分量。
好一會兒,才放下筆,擡起頭,“方子已經好了,照這個煎給她喝,不出幾天就會完全痊癒了,我先走了!”
說完,顧卿闌便拂了拂長衫下襬,優雅地開門離開了書房。
樓書北把桌子上墨跡未乾的方子拿了起來,高聲叫道,“來人--”
小廝快速的跑到門口,“二少爺,小的在!”
“立即拿着這方子,去藥房抓藥,要快!”
“是,二少爺,小的這就去!”
捧着藥房,小廝飛快的在走廊上跑着,而樓書北一看時間差不多了,冰冰和咘咘的午覺也快睡醒了,也不耽誤的趕緊往冰冰住的園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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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小廝捧着藥方,即將要跑出大門的時候,迎面差點和要進門的雪文心撞了個正着。
“你怎麼走路的?趕着去投胎啊,走這麼快?”本就在那個討厭的木頭大師兄那裡惹了一肚子不開心,沒想到剛回來,就差點被這冒失的小廝,撞了個跟頭,若非她閃的快,不知怎麼個狼狽法呢,不由立即把火發到了小廝身上。
小廝一見差點撞到的是二少爺帶回來的雪小姐,不由眉頭苦了起來,連忙鞠躬道歉着,“雪小姐,對不起,是小的不好,走的太急了,差點冒犯了小姐,小姐恕罪啊!”
“對不起就好了?你到底做什麼跑這麼快,今天不給我說清楚,我就讓二師兄把你趕出去!”
“不要啊,雪小姐恕罪啊,是二少爺要小的快點去抓藥,所以小的才走的急了一點,這才衝撞到小姐,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抓藥?抓什麼藥?”雪文心一聽這兩個字,立即有所覺的起來,“這藥可是抓給李家姐姐吃的?”
“這個二少爺沒說,不過府裡就大少夫人生病着,這藥多半是抓給大少夫人吃的!”小廝不敢妄斷,只是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一聽
這藥是給李冰冰吃的,雪文心的眼裡立即閃現出幾許光芒來,“藥方在哪?看你冒冒失失的,想也做不好這麼一件細緻的事情的,把方子給我,我去藥房抓吧!”
“這--”
小廝有些猶豫,不敢把手裡的方子交出去,畢竟找雪小姐雖然是二少爺帶回來的,不過二少爺一向也不太親近她的。
正在猶豫間,雪文心卻柳眉一挑,火冒三丈了起來,“放肆,這什麼這,本小姐看你笨手笨腳的,怕你把二師兄要的藥給弄錯了,好心幫你去跑一趟,怎麼你還怕我會害我的二師兄不成?好你個大膽的奴才!我這就是告訴二師兄,我倒要看看二師兄還會不會留你在樓家!”
“別,別,雪小姐饒命,小的怎麼會不放心小姐,這個是方子,有勞小姐您跑一趟了!”小廝立即嚇到雙手奉上那藥方。
雪文心這才得逞的接過方子,狀似大度的揮了揮手,“好了,你下去吧,我不會告訴二師兄藥是我幫你去抓的,所以你不用擔心被指責辦事不力!”
“是,是,謝謝雪小姐,小的告退了!”小廝擦了擦額頭的汗,躬着身子就退了下去!
且說雪文心拿了那藥方,頓時快速的重往大門外走去了。
先找了家客棧,要了間房間,然後便讓小二快速的送來筆墨紙硯,因爲不通藥理,也不知這藥方是治什麼病,派什麼用場的,想着那李冰冰如今風寒未好透,九成是用來治風寒的,料也沒有什麼太重要的藥。
便着手重新在另一張宣紙開始謄寫藥方,挑幾種好幾味名字比較長的藥名,故意不寫,然後又把剩下的每一味藥的份量,或多,或少的添減着。
很快的,新的已經被漏除了好幾味藥的新方子,就被謄寫好了。
把原來的那張方子摺疊好,放進胸前的口袋裡,拿着新的藥方就往藥房而去了。
倒不是她真的有心要害李冰冰,她只是氣不過那李冰冰一回來,樓書北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而把自己推給了討厭的大師兄。
所以雪文心打算趁着這次配藥的機會,故意少抓幾味藥,讓李冰冰的風寒沒有那麼容易好,反正再有幾天他就要跟討厭的大師兄回山上去了,二師兄左右是不關心她了,既然他這麼願意照顧那感染了風寒的李冰冰,那就讓他照顧個透。
哼!他想讓李冰冰的風寒早些根除?自己偏不讓他如願!
尋思着少了好幾味道藥方,怎麼着也不會有原來完整的藥方那樣有治療效果了,不過估摸着這治風寒的藥,也是吃不壞人的,所以雪文心,心安理得的拿着那藥方就進了最近的一家藥房去抓了藥。
她那裡知道顧卿闌並不是一般的大夫,他從小學的醫藥知識,走的便是與旁的一般大夫不同的路徑,所以開出來的藥方,每一味藥都是準確份量,且缺一不可的。
因爲少任何一味藥,或者任何一味藥的分量不對,就有可能使得這個方子完全變了性質。
所以本是一章治療風寒的藥方子,被雪文心這麼一個不懂醫術藥理的人,再三的改了之後,就已經完全面目全非了。
抓藥的藥童還是第一回見到這樣的方子,不由很是驚訝的問道,“小姐,您確定是這張方子嗎?敢問您這是治什麼病的?”
“讓你抓就抓,那麼多廢話做什麼,這是大夫
開的方子,又不是我寫的!”
以爲被藥童看出什麼端倪的雪文心,有些心虛的大吼道,她那裡知道那藥童驚訝的是這藥方竟然開的比他自己的師傅還要高明,可是上好的補身受孕保胎之藥啊!
眼見眼前這美麗的姑娘發怒了,藥童不由有些明白的看了看她的肚子,也不再多嘴,一邊把那藥方背熟,一邊俐落的抓着藥,“小姐,不知你要抓幾副呢?”
“我不知道要抓幾副,不過吃上三五天總是要的!你看着辦!”雪文心哪裡懂得這藥到底要吃多久,想着抓多一點總是沒錯。
那藥童立即明白的點頭,拿着小稱,嚴謹的稱着每一味藥的分量,然後把要均勻的分到攤在櫃檯上的紙上,等所有的藥都齊了之後,才逐一的包起來,用線繩把好些包藥都包紮在一起,然後算盤珠子一頓利落的打,恭敬的道,“小姐,一共是十一兩三錢銀子!”
“這麼貴?”雪文心一驚,也不知什麼大夫給寫的藥方,她都已經去掉好幾味藥了,居然還要十一兩多銀子,簡直是坑人啊!
要知道一戶人家的普通用度,一個月也就不過二兩銀子,這幾包藥居然要十一兩,八成是那大夫看樓家是富豪之家,纔會開這麼昂貴的方子。
不過也好,就當這十一兩銀子買一個心頭出氣的機會好了,雪文心從她自己的小荷包裡,取出一錠銀子放到了櫃檯之上,又取出一塊小碎銀子,然後便拎起藥包往外走了去。
身後藥童叫道,“小姐,還要找您銀子!”
“算了,一點點就不用找了!”雪文心頭也沒回,頂多找她一錢銀子,十一兩都花了,還在乎那一錢?不要了,就當打賞他好了。
回到樓家,先一步晃去了廚房,把藥包丟給了正在煎藥的丫鬟,“那個不要煎了,這是大夫新配的藥,從今天開始就煎這副了!”
“是!”丫鬟頓時聽話的真的把小爐子上的,已經泛着濃郁藥味的瓦罐給端了下來,找來新的瓦罐,從新把新藥倒進去,加了三碗水,放到爐子上去燒時,雪文心才滿意放心的捏着鼻子離開了。
之前在那個討厭的大師兄那裡討來的不快,此刻因爲即將要報復到李冰冰,而覺得快意了起來。
她就不信,這回不讓那個姓李的多受幾天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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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矇在鼓裡的李冰冰和樓書北都不知道藥已經被換掉了。
晚飯過後,不久,李冰冰就因爲喝下那碗藥後開始嘔吐不止,把樓書北給驚了個半死,幾乎立即就衝去了顧卿闌暫時歇息一晚的房間。
“顧卿闌,你在給冰冰的藥裡下了什麼?爲什麼冰冰喝過之後,會嘔吐不止,如今連晚飯和膽汁都吐出來了!”
樓書北一把抓住顧卿闌的衣襟,顧卿闌也一驚,“不會啊,全是對她的風寒有根除作用藥啊,還是全取用的不傷身的大補之藥,按說絕對不會嘔吐不止的,快讓我去看看!”
“你做夢!我知道了,難不成你是想用這個辦法見冰冰?顧卿闌,你這樣也太卑鄙了,你不知道冰冰如今生病着嗎?身體本來就虛,這幾日都瘦了不少了,你居然還拿這藥讓她嘔吐不止,別讓我再看到你,你給我滾!”
樓書北一作此聯想,立即就恨不得當場掐死顧卿闌,自己怎麼會竟然相信這個傢伙的?連累到冰冰如今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