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大驚,問道“如此奈何?”賈詡略一沉吟道“今有二途可決此事。一爲直接歸附曹操,曹操正圖北方,力弱於袁紹,今我附之,必備重視。二爲南下以投荊州劉備,只是其初掌荊州,根基不穩,內部狀況更是匪夷所思。若去附之,後果委實難料。”
張繡聞聽驀然,良久方道“如此只得暫歸曹操,再圖後事吧”二人商議已定,遂遣使者往見曹操,方出城三十里,便見曹操大軍,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暗呼僥倖。遂將張繡書信呈上,曹操大喜。
當即將大營紮下,卻帶一軍來接宛城。使者先回宛城,俱言所見,張繡信服,自與賈詡賁符印出城以迎。
曹操接着,既往城中而來。一路與二人相談,言語溫和。至晚間,於府衙設宴,以賀取宛城,封張繡爲關內侯,討虜校尉。以于禁爲宛城太守,張繡輔之,還鎮宛城。
席間,曹操與賈詡相談,見賈詡深通謀略,相談甚歡。便道“文和才具,無可限量,不若來我營中,我必虛位以待,如何”
賈詡微一沉吟,道“詡自歸張將軍,言聽計從,從無相悖。不忍離之,望丞相見諒。”曹操聞聽,心中不虞,面上卻假笑道“文和真忠義之人也”不再多言,頻頻舉斛邀飲。賈詡卻是留心,見曹操眼中殺機掠過,不由暗暗心驚。假意不勝酒力,早早退席,來尋張繡,囑其小心。
張繡此時頗爲鬱悶,曹操雖對自己溫言有加但其防範之心顯而易見,自帶親衛胡車兒於營外遣散,此時聞聽賈詡之言,不由一驚,忙問其故。
賈詡搖頭道“曹操欲闢詡爲參謀。詡未答應,見曹操之眼神不對,是故擔心。但願是詡多心吧。但將軍今宜多派軍士,暗中留心,以防不測。”張繡點頭。
一連幾日。張繡均是親力操辦宴席,以宴曹軍。唯恐曹操挑刺,給其機會下手。曹操見張繡聽話,慢慢放下心來。只是如此一來,痞性漸顯。
一日酒醉,問身邊人道“這城中可有妓女否?”衆人皆不明所以,唯侄子曹安民心中瞭解這位叔父,遂上前低聲道“侄兒昨日在這左近,見一婦人,顏色美麗。乃是張繡之叔張濟的遺孀,喚作鄒氏。可堪一樂”
曹操心喜,密囑曹安民將鄒氏帶到,一番恐嚇誘騙之下。那鄒氏如何不怕,遂從了曹操。曹操暗喜得計,每日取樂。鄒氏卻是膽戰心驚,唯恐被人發覺。曹操見她多有憂慮。問其故,鄒氏方道“久處城中,侄兒張繡處萬一發覺,恐有禍事,便是外人非議,亦難自處。”
曹操笑道“如此好辦,你卻與我到城外軍中去住”當下讓典韋爲中軍護衛。搬至城外大軍中。不得召喚,任何人不得覲見。自此,內外不通,曹操每日便是與鄒氏取樂行淫,直有些忘乎所以。
張繡自得賈詡告警,自是暗派多人監視,聞聽此事,偷偷報於張繡。張繡聞之大怒,道“真無行之輩也!吾誠心而降,尚如此侮辱於我,實是忍無可忍”遂請人喚賈詡商議。賈詡聞聽亦是搖頭,尋思良久,方道“將軍可前往尋曹操,便道新降之卒,軍心不定,多有偷逃,請將軍卒盡數移往中軍,令大軍圍住,可解此猶。曹操必然允之。屆時將曹操中軍之卒盡數外調,卻換上自家兵士,待夜半,四方俱起,曹賊可擒也”
張繡大喜,前來見曹操,俱言逃卒之事,曹操果然同意。張繡遂秘密安排,將曹操大帳圍住,只待下手。
卻說典韋自跟了曹操,日子過得甚是愜意。他平生只好武藝,于軍旅廝殺直似如魚得水。隨曹操南征北戰,立功無數。每日也不必多想多思,只是顧着將大碗酒、大塊肉直接倒入肚中便是。
這日,被曹操喚來做中軍護衛,卻是未曾多想,在他想來,自家主公做什麼自己勿需過問,只需把主公安排的事情做好,則萬事大吉。於曹操淫人之妻的事情,也是不知,直道是於城中尋得妓女。雖不以爲然,卻並未多心。
雖有時候也有念及當日柳飛所言,但這許多時候過去,卻未見什麼禍事發生,早已經將柳飛之事忘卻腦後了。
這日午後,卻正在巡視中軍,見中軍士卒盡皆換了人,不由奇怪,使人去問,卻道是丞相命令,以防新降之卒逃逸,纔將這些兵卒全部圈於中軍,斷其逃路。典韋又驗過曹操手令,方始放心。
正在忙碌間,卻見胡車兒湊至近前,滿面諂媚,道是向來欽慕他的武勇,欲要宴請於自己,典韋大喜,他這等廝殺漢,平日無甚所好,唯獨好這杯中之物,今聞聽有好酒,如何不心動?況今時並無戰事,四周皆自家兵丁,便痛快應下。
當晚在胡車兒帳中大擺宴席,一時間水陸俱陳,那胡車兒果然有貨,竟不知從何處覓得好酒,雖不如當日柳飛的玉露酒,卻也比之尋常酒水好味許多,當下,甩開腮幫子,敞開腸胃,已是將酒肉進了個痛快。不多時便是已經熏熏然了。及至最後,那胡車兒做些什麼,說些什麼,卻是一概不知了。
一覺好睡,睡中發夢不斷,一忽兒爬山,一忽兒過河的,竟不知過了多久,卻又似置身於鐵鋪之內,叮叮噹噹的鐵器相撞的聲響不斷。
典韋大是惱怒,待要喝罵,卻是怎麼也睜不開眼睛,正自焦急之時,猛覺頭上、身上一涼,猛地醒來,卻見一個親衛卻慌張地將一個泥盆扔了,自己則渾身上下,溼答答的。
正欲發怒,卻聽得外間噪雜一片,火光沖天,不由大驚。軍士報道“將軍,張繡作亂,還請將軍定奪”。典韋聽的渾身一激靈,哪裡還有半分酒意。忙喚人將自己雙戟取來,便要去保護曹操撤離。
只是軍士回報,那雙戟卻是不見蹤影了。典韋氣急。無奈,只得隨手扯了把腰刀,便大步而出。徑往曹操大帳尋來。
出地帳來,但見處處火光沖天,人喊馬嘶之聲,慘叫哀號之音不絕於耳,竟不知亂兵多少,整個中軍大營已是亂作一團。典韋暗暗心驚,顧不得其他,拔腿便往曹操大帳跑去。
不出幾步,卻聞聽一聲大喝,道“典韋休走。”典韋大怒。回頭看時,卻見正是胡車兒,心中登時明白。怒道“汝這殺才,賺我喝酒。卻來偷我兵器,謀主作亂。須知你家爺爺便是沒有雙戟在手,亦能將你斬爲十七八段。”說罷,舞動手中腰刀。已是如同暴怒的獅子般撲來。
胡車兒大驚,他本見典韋酒醉,定是手腳無力,哪知這瘋漢此際尚能勇武至此,眼見那刀光耀目,如同電光石火,只須臾間。已是奔着自己胸腹而來。不敢怠慢,忙舉兵刃招架。這胡車兒素以力大聞名。能力負五百斤。此際見典韋揮刀砍來,自持力大,欲以力勝之,卻不曾想典韋是何等力氣,兩刀相接,但聞咔嚓一聲,胡車兒手中之刀已是被典韋砍爲兩段,刀勢不停,順左頸間之下,直到右胯,登時被斬爲兩截。
張繡衆軍士大駭,不敢近身,紛紛以長槍戳之。典韋身上無甲,不多時,便身被十餘槍,典韋卻是毫無退意,單刀揮舞間,但凡近身之敵,俱皆斬死。直幾步戰至曹操大帳之前,便自揮刀大戰,邊大聲呼喚曹操快走。
曹操早在亂起之時,便起來察看,卻被告知是張繡調動兵馬以防逃卒,遂不在意,哪知過不多久,便是一片喊殺聲起,直道莫要走了曹操,曹操方始大駭,知曉必是被人偷營,待要再出,已是不及。
此際聞聽典韋大叫,心中歡喜,才待要出,卻見漫天飛蝗,槍戟如林,不由暗暗叫苦。幸得典韋在帳前拼死力敵,張繡兵不得入。曹操卻使人在帳後打開缺口,由曹安民,長子曹昂護着,徑往外衝。至於典韋卻是顧不得了。典韋但覺自己周身無一處不痛,腦中陣陣發懵,知道是流血過多所致。若再不走,恐是要交代在這了。只是此時主公便在身後,如何走得,無奈下,只得咬牙苦戰。
不妨手中腰刀卻是不堪負擔,在斬殺胡車兒時便已受損,此刻竟是喀嚓一聲斷爲兩截,衆軍士大喜,持槍並進,登時刺中典韋多處。典韋身上一痛,不由狂性激發,大吼一聲,不退反進,探手已是抓住兩個軍士,一手一個提起,便當做兵器來使,橫掃豎磕之際,登時打死一片,兩個軍士早已是如同兩團爛肉,典韋身上、臉上,血跡嗒嗒滴下,渾身上下一簇簇,一團團的掛着不知是碎肉還是內臟,直如地獄爬上來地惡鬼一般。
衆軍盡皆駭然而退,不敢近前。眼見典韋兀自揮舞着兩具屍體,喘息如牛,如瘋如顛。校官傳令,俱皆後退,弓箭手上前,咯吱吱,弓鉉拉動聲中,萬箭齊發。。。。。。
典韋被大篷車叫道角落裡,大篷車笑眯眯的看着典韋。猶如狼外婆看着小紅帽,溫和地道“典韋兄弟,你的人緣不咋的啊,你看,投票讓你活地人這麼少。唉,不過我看好你,怎會讓你死呢。無論如何,我也會救你的,只是,最近我總是睡眠不足,那個精神不振啊,你看,啊,是不是,啊那啥啥啥”典韋顫抖着手,遞出一張月票,“給你,我就這些了”大篷車出手如電,已是將那張月票瞬間取到手中,笑道“典韋兄弟見外了,這怎麼好意思呢,不過,你最好還是多出去走走,展露一下你謎人的胸肌,這樣收到地月票也能多點”。典韋“……”